《清风平》第50章


张珙感受着这人说话时的起伏,身体一点点变得温暖,颤抖,一直垂着眼看着他领口的视线升了起来,鬼使神差地便一点点靠近了他,然后贴上了那双不断开阖的唇。
李诵是有一刻时间完全失了神的,他难以置信地睁着眼任他厮磨,回过神便是毫不留情地疯狂。
张珙同样诧异,但也渐渐沦陷在这么可怕却又温柔的深吻里,直到,石壁在某些时候突然传回尖锐的痛意,他才发了狠推开了李诵。
山间的风夹杂了混乱的呼吸,本来的寒凉都无端衰减了几分。
李诵半只脚已经站在了石块外边,见着张珙愤怒又担心的神情,唇角晶莹的痕迹,愉悦地大笑了起来,那么爽朗地音,足以传出很远。
张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山顶,却被李诵直接抱着跳了上去:“别担心,他们已经走了。”
张珙这次即使是推开他也没有那么急促,甩了袖子扔下他就迈向了下山的路:“回去。”
李诵蛮有深意地捻着手指,看着张珙的背影眯起了眼:“回去,吗?”
至于回去之后他一连被冷落好几天还是一副心情蛮好的样子,使得一向人缘极好的他身边连侍卫都多远离了几分,李诵淡定地回眸,看向屋子窗边研磨写字的张珙,直接当做了没有发觉。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君瑞,跟我去见一个人。”李诵听了小厮的通禀之后,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掀开了被子垂下脚来,一边穿鞋一边开了口。
张珙执笔的手顿了片刻,最近李诵都很安分,一般都是在处理完事之后躺着修养,看看书,偶尔喝几口张珙给他调配的温养汤水,虽然时不时看向他的视线并不会收敛半分,却也不会来打扰他,他能这么说,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张珙写完一行字,将笔搁到了一边,慢慢点了点头。
“君瑞,”李诵走到了他身边,他的棱角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已经全部收起,显得他格外柔和和温暖,他的眼神缱绻,替张珙理了理垂到额前的一缕发,“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张珙最开始躲了一下,不过再次被接近就没有动了,他偏着头,余光偶尔瞥了他一眼,见李诵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得干咳着说,“不是,还有客人等着吗?”
“不用管,”李诵突然抱紧了张珙的腰埋在他颈子上蹭着,任性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出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补了一句,“他如果看我不出去,会自己走的。”
张珙知道自己劝不动这时的李诵,顺势搭上了他的脉,随意地说了句放松便垂下了眼。
李诵看着张珙乖顺站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空着的手抚上他的发,脸上的笑意像是往皮肤深处渗进去了一样,明明弧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却给人更柔和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张珙放开后,李诵略带得意地站直了些,“君瑞可以放心了。”
张珙从喉咙里模糊地恩了一声,李诵的身体即使他诊过无数的病例也没遇到过,那么重的伤,养了这么一个多月也就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最近总是喜欢装得柔柔弱弱的,搞得他都最开始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君瑞现在该看重的是自己的身体,”李诵说到这里才正色起来,“怪我疏忽,君瑞当心着了风,还是不要出去见他了。”
张珙忍不住神色古怪地看向他,到了还是没把落他面子的东西说出来。
“殿下可真是寡情啊,自己在这里快活,留某一把老骨头在外面苦苦等着。”就在张珙犹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把即使刻意正经也仍旧透着兴味的嗓子,然后声音的主人用折扇敲了三下又三下门,“殿下,微臣且先告个罪。”
张珙慌乱地在门开阖的吱呀声中脱出了李诵的臂膀,看似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起了笔,甚至在那人进来和他见礼的时候含蓄地回了个礼,可毕竟耳根的温度一直不减反升,紧绷的心让他连话都不敢说。
“微臣参见殿下。”来人一袭讌服垂着袍子前面的一小部分襟,瞧着也是风流俊秀的人物,可行了礼之后便扑面而来一股肃穆的牙疼,他也没往其他地方瞧,但是张珙没来由就觉得不自在,“殿下今日不是说要为微臣引见一位大才吗?微臣可还等着呢。”
李诵不着痕迹地朝张珙那边挪了几步,脸色免不了透着几分玩味:“执谊兄,方才是我贪欢,现在人你也见到了,那你搅了我兴致这回又该怎么算?”
“殿下的兴致,只怕是某怎么搅都败不了的。”来人把可以端出来的架子一收,笑起来的气质十分温润,视线也终于不再掩藏,大大方方落到了张珙脸上,“某不过是想早些见到人罢了,再被殿下挡下去,可就真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李诵这才勉为其难让开了点,“君瑞,这位是翰林学士韦执谊,他年纪比我大许多,可也是我难得的好友,”李诵耐心地侧过身拉了张珙的肘介绍起这人,“他私下里就是这个样子,君瑞习惯就好。”轮到面对韦执谊了就实在是敷衍了太多,“张珙,建中元年的状元,没赶上封官,而且君瑞平日不喜跟生人多话。”
李诵在说到没赶上封官就看见对面韦执谊那一抹诡异的笑意,然后愣了愣反应过来,还是硬逼着自己把剩下那句多余的话说完,毕竟那个时候以自己的态度,即使父皇得了闲给他安排个位置下来,自己会怎么处理呢?恐怕从此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再叫张珙的这个人了吧。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不免后怕起来。
“久闻执谊兄的盛名,某愧不敢当。”张珙能感觉到面上毫无异色的李诵现在那几乎可以翻腾的情绪,他的眼神也总是平视着不再对上自己,“执谊兄这次回长安,可看着那些百姓,恐怕战乱里的祸事,也都看淡了。”
“能安顿下来,自然不再想那些遭罪的日子。”韦执谊勾着唇了然地瞥向李诵,然后将扇子换到左手,“没想到殿下这般大的脾性,居然也有不错的运道。”
“再打趣下去,下回我府里的酒就不给你留着了。”张珙看得出来,李诵说这话的时候竟然难得没遮掩半分内心的想法,佯装的恼怒下隐隐透着松快的气氛。
“看来今日某倒是做了笔不划算的买卖。”韦执谊摇摇头,总是歇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不过,看在张小友的分上,也就罢了。”
“既然执谊兄也到了,今天这酒就摆在屋里吧,”李诵根本没给他留个反驳的空挡,抬手间旁边的几个人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后轻手轻脚推开椅子,“君瑞,坐吧,别累着。”
张珙难得见李诵这么孩子气的一个模样,被拉着坐下趁机多打量了一眼,然后敛了起来:“殿下还未大好,这酒少饮为妙。”
“今天让执谊兄醉个尽兴,我不和他抢。”李诵应答下没半分的犹豫,随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张珙手边,然后才把茶壶推向韦执谊,“君瑞也忙了一上午了,喝杯茶休息一下。”
张珙只得接过温热的茶杯凑到嘴边,润了润并不干涩的嗓子。
“某今次前来,也是一样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韦执谊大抵是不满李诵完全不理会他的动作,而且对面的两人总让他有种自己根本不该继续待下去的错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着,“某离开建丰前一夜跟殿下借的那个瓶子,里面的药虽然用完了,但是某深觉这个瓶子对殿下很重要,就一直带在身边。”
李诵意料之外顿了一下,随即锋锐的眉角松了下来:“既然这样,倒是多谢执谊兄了。”
“别的不敢求,只是某府院多年未有人打理,仓促进城也无暇打理,”韦执谊将杯子搁在桌面上拱手,“能否求了侧院暂缓几日。”
“执谊兄未免太过担忧,”李诵正好瞧见门边小芈的一缕衣角,点头允了他们上菜,“你的府邸我怎么会不帮忙照看,执谊兄尽可以安心回去。”
“如此,多谢殿下了。”韦执谊还了个礼,但是那股遗憾却怎么都盖不下去,直到菜差不多都上齐了,人也都撤了下去,才有心力继续开了个话头,“圣人还朝也用不了多久了,某对张小友的国策深以为然,不知张小友可有意愿出仕。”
李诵也不起筷,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韦执谊,他感受着身边的沉默,皱了皱眉,半响叹了口气:“君瑞,不要怕,”他捡起张珙的筷塞进他手里,“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况且这官位,是你该得的。”
张珙抬了头看他,先前隐在发间的不安慢慢消融,难得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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