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追妻日常》第51章


苏夭夭这才又凑近一些,随意道:“当然是下毒,我才懒得与他一战。”
夏泽之默然咽了咽口水,愈发觉得他不得罪陶令和陶令心尖上的这个女子实在是明智之举。得罪旁人顶多是个死,得罪他们二人,却是能生死不能,委实可怜。
“嗯嗯!”他附和着,“还是留些力气对付江林才是。”
“对了,”苏夭夭瞧着他这番暗暗隐忍痛意的模样,“我昨夜便看了你身子的状态,需要找个僻静的地界好生调养,断不可再运功施力。你看,你是要回了王城,还是我给你找个地方?”她所知的,也就原先和杨姐姐做邻居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环境也是适宜。
夏泽之微微摇头:“王城是回不得的,至少暂时不能回。”他思忖片刻,方才侧过身同身侧的小厮低语,“夫人现下在何处?”他虽是许了她自由,但总要顾及她的安危,是以一直派人在暗中守护着。
小厮报了一个地址,夏泽之便有了盘算。然他转向苏夭夭,仍是开口道:“我已想好修养的地方,但你一人在这里总归不妥,我还是等这场武林大会结束,彼时再离开也不迟。”
苏夭夭心知他是好意,但仍是推脱道:“你是有世子的名头,但在这里还不如江盟主好用。”她单手拍拍他的肩,“你且走就是,若是那死士醒过来,只怕又平白添了麻烦。”
“醒过来?”夏泽之怔了怔,他还以为苏夭夭已然解决了那人呢!
“我未曾下重手,只是让他不能运功比武而已。”说着,便是拿出一个白玉的瓶子递于他手中,“这里面共有三十颗药丸,你吃罢,再好生调养,约摸便可以恢复了。”
“多谢!”夏泽之忍着痛意,正经双手抱拳。
苏夭夭无谓的笑笑:“我本意是要自保,凑巧救了你也是意外。不过,也是你要留下看护我才受了重伤,如此说来,也不必言谢。”顿了顿,又道,“你可想好了去处?”
“嗯。”夏泽之微微点头,“昨夜被人袭击,是我生来头一次被人重伤。这时大难不死,细细想来,这一生总归还是有遗憾。”
“什么遗憾?”苏夭夭随口问。
夏泽之愈发是正经:“不曾像你和陶令一般,真切的动过心。”
“这天下恋慕你的女子不计其数,便是你昨日在这厅堂一坐,斜侧方那位女子看你的眼神便有倾慕之意,你竟说你从未动过心?”她说着,特意又瞧了那女子一眼,果然仍是目光灼热。若非人家也是江湖个中高手,且拎着那份骄傲,只怕早已凑上来问一声好了。
夏泽之不以为意,只沉声反问:“若我面目丑陋,且还丢了世子的身份呢?”
第47章 
苏夭夭怔了怔;一时无言。夏泽之盛名在外;倾慕他的女子虽多,但却有许多是为着他的名声和世子的身份地位,若是将这一切都抛却了,确实难以想象是否有人真切待他?
若他只是平常人;可还有人倾慕?
这一日正午,夏泽之便在小厮的照料下,离了霁风山庄。他自身难保;自也难以护着苏夭夭。幸而江林看向苏夭夭的眼神;虽是明媚的掠夺,但至少也会护着她。他这一走,也算是能够放得下心。
夏泽之这一路身子渐渐恢复些力气,但仍是不能自行运功疗伤。苏夭夭也曾仔细叮嘱他,不可强求;一月后,身子方可渐渐恢复。
数日后;夏泽之的马车停在一个山脚下;马车不能上山;他的体力也是不济;遂在小厮的搀扶下;就近找了个院子住下。这院子异常简陋;但临近这座青山;也算落了个清净。纵然,是他往常不大欢喜地清净。这时拿来养伤;却是正经不错的来处。
药丸吃了将近一半的时候,终是从山上走下两个女子来。两人皆是素衣,身形略高挑些的女子手上挂着一串珠串,似是佛家所用。这山上正是一座尼姑庵,往日也能见着几个尼姑,但今日这两名女子皆是俗家打扮,并未剃度,不过手上捻了珠串而已。
夏泽之身侧的小厮恭恭敬敬的将人迎了进去,便同那婢女模样的女子守在门口。
夏泽之凝着缓缓走进来的女子,她同多日前并无二致,不过是山上清寒,她的唇色看来略有些发白,模样愈是寡淡。
他斜斜的靠着软垫,眉目勾挑:“洛依依,这便是你要的自由?我还以为你会畅游山水,落一个休闲自在,却不知你这般模样意欲何为?”
出家吗?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洛依依捻着手上的佛珠,在一旁自是端庄的坐着,闻言也不过是浅浅应声:“世子既是已然放了我,为何今日又出现在这里?”
夏泽之注意到她已然不再自称妾身。
“你惯常喜欢将人惹恼是不是?”夏泽之动气,腾地坐直了身子,这一动胸口便有些闷闷地疼,他隐忍着,一双桃花眼仍是恼怒地瞪着她,“我从前竟是不知,你是这样的性子!”他在山脚下待了已有一些日子,来时便是想见见她现下如何了,来了后心思便也淡了。若非实在无趣,断不会让小厮将她叫来,平白添堵。
洛依依似不曾预料他这样大的反应,但昔日在王府她伪装了太久,这时只随心而为,当下便道:“是我让世子失望了,还请世子见谅!”顿了顿,又是头也不抬的补充,“不知世子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夏泽之这一口气憋着,愈发是想要发泄,偏生眼前这人清清淡淡的,他这般恼着,正经是所有气力都挥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无力。
然他从不是会吃闷亏的人,当下便是扬起下颌,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晲着她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请你来为我捏捏肩。”
洛依依颇有些惊愕的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已是浅浅的不甘不愿。夏泽之瞧得清晰,偏是没心情体谅她,只道:“本世子瞒着父亲母亲还有伯父大人,都为着给你一个你想要的自由,你便是这么报答你的夫君的?”
洛依依一口气噎住,捻动佛珠的手指陡地停住,她死死地捏住手上的珠串,几乎要捏碎了它。
九年。她嫁进夏王府九年,见过夏泽之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她一直知道他在外面莺莺燕燕,便是那个女子众多的夙夜楼也是在他的名下。他的风流嗜好她一直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今日瞧着他这般轻佻心下到底不是那般滋味。
说到底,他此般对她,倒像是对待那些青楼内的女子。她端庄矜贵了九年,于一夕溃败。
洛依依终是放下佛珠,缓缓走至他身后,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轻柔的捏着他厚实的肩膀。说来,他们夫妻二人连这样的身体接触,也不过是才第二次。初次,便是新婚之夜。
夏泽之阖上眼,随它时光流逝,只静静享受着。直至天色暗下,洛依依终是重新站到他眼前,要告辞。夏泽之这才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手法不错,明日再来吧!”
洛依依还未及活动活动酸痛的手指手腕,就是猛地惊住,但她并非愚笨之人,不过怔了片刻,便是迅速应声:“我明日还要诵经,世子请别人吧!”这一次她能如约下山,不过是以为他会有什么要紧事,结果竟是这样给他按摩了一个下午。
夏泽之舒舒服服的折腾了她一晌,胸口的闷气早就泄了干净,这时听她所言也不恼,只拎着那张绝世风姿的面颊悠悠笑着:“我只怕旁人没有你这样好的手法。”他说着,已是示意她在一侧坐下,洛依依没心思同他争执,只好坐下看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夏泽之细致的凝着她的面容:“这么多年,你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脸上也没多长出一条皱纹来。”初见她便是这样清冷寡淡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个模样,似乎不会变老一般。
他说得正经,入了洛依依的耳,却不是那般滋味了。
洛依依微微垂着头,嗓音是说不出的苦涩:“我这九年,不怒不笑,不哀不乐,自是不会平添了皱纹。”?? ?? ?? ??
她的心思是静的,从未起过涟漪。思及此,他到底是生了些挫败之心。
“你这是在怪我?”他下意识就道。
洛依依莞尔,唇边是清淡的笑意:“遵从父母之命也是我的选择,与世子无关。”
“那你可曾后悔过?”
洛依依终是抬起头,一字一顿道:“不曾。”
夏泽之整个人一僵,一时间竟似是被蛊惑了一般。她这人清冷寡淡,便是那日亲吻他的舌尖扫过她的唇瓣,也是无滋无味。这时不知为何,竟是透过她澄澈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她跳动的心一般。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理智到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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