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追妻日常》第59章


夏泽之原本一路慌张的走到这里,他没成想真能见到她;纵然,他本就是本着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的打算。然而这时苏夭夭就站在他眼前;他反倒踟蹰了;不知如何开口。
“是师兄让你来的?”苏夭夭凝着他;心下仍是记挂着十九的死。说到底;她还从不曾真的杀过什么人;顶多不过是挑了他们的手脚筋。这时突然有个人因她而死;她始终难以平复心绪。
此时夏泽之来;她多半也能猜到缘由。王宫虽说本是拦不住师兄的,但这一回她消失的太过突然;师兄未必想不到她离开的缘由。因而由夏泽之这个中间人来见他,倒也正常。
“苏夭夭……”夏泽之凝着她,愈发是迟疑。默了默,只愈发婉转道,“当年之事,你已然知道了?”
苏夭夭凝着他,并不说话。夏泽之顾自道:“这也怪不得他,你知道他那时只是个杀手,是楚瑾下的命令。楚瑾一朝得了王位,自然要铲除当初帮助他登基之人。陶令他……”
这本就是桩板上钉钉只是,且是陶令亲口认了,且还被苏夭夭亲耳听见,这与当初陶令在天牢里备受苦楚手写的那封手书的意义全然不同。
这一次,难以回转。
苏夭夭方见过十九死在她眼前,这时正是冷清,径自便道:“如是师兄让你来,便请你转告他,此生不复相见。”
夏泽之前一刻还万般替苏夭夭难过,前夜之事他自是不知,但陶令已然死去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自己极艰难方才接受了这个噩耗,却又不知该如何告知苏夭夭。眼下见她这般冷漠,这一股子怒气登时就冒了出来,“不复相见?苏夭夭,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养了十多年,等的便是你这句话吗?”
苏夭夭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她能如何?又当如何?纵是她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见到他,那么酣眠也不过是想要在梦里见到他,可是见到又如何?她能够摆着那样明晃晃的真相不看吗?只有不见,才能劝慰自己只好师兄好好地就好。
夏泽之见她不发一言,愈发是气恼,连带着陶令逝去他心尖的难过一并发泄了出来。“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如若他死了,你也不会独活。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苏夭夭?”
“他身体衰败你不是不知道,那是连黎老先生都无解的病症。你不知道吗?”
“是!他从小就是死士,可那是他愿意的吗?他的事你应当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为了你,他是用了些手段,想要确信你喜欢他,想要得到你。可是苏夭夭,他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从未对你不起!”
夏泽之恼怒的嘶吼着,说着说着眼眶里便是腥红。他知道不是苏夭夭的错,也端是怪不着她。可他心底也是抑郁极了,偏生见她这般冷清无动于衷的神情,终是不停地发泄着。
然他已表现的这般明显,苏夭夭那张绝世倾城的脸,还是那样僵硬着。
是他喋喋不休太多,所以全成了废话吗?
夏泽之终是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住苏夭夭的肩膀,沉沉道:“苏夭夭,有一桩事,我须得告诉你。”
“你给我听好了,陶令他……死了。”他在那一声“死”字上咬了极重的音。说罢,却还是自己都不肯相信的事实。
苏夭夭缓慢地抬眼,瞳孔缓缓放大,那一刻,她几乎找不见自己的声音,唯有发出浅浅的气息声:“你说什么?”
夏泽之的衣襟被人紧紧地揪住,几乎要被捏碎。他终于看见了她就要汹涌而来的悲痛和绝望。一时又是无法开口,然而已经开口,终是闷闷道,“武林大会你赢了所有人,只余下最后一战。你走了,他替你。但……他输了。所有人都看见,他心口中了一刀,血留了满地。”
余下的便是江林由那一战成名,成为又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毕竟,他赢了陶令。只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头一惯不太差,因而也不是陶令那般魔鬼的名声。
只是这些,也没必要同苏夭夭说了。
痛极至死是什么滋味呢?
是眼前一片黑暗,再看不见光明。她曾经已经死了,被那个人救回,在冰冷的望岐山过了一年又一年,没有尽头一样。可他无限的纵容着她,明知道她每一年都要逃跑,还是每一年的将她找回,而后便是“变本加厉”的宠溺。
她看过许多话本子,却是没有一个女子能得到男子这样的爱护。
心头跳动的源头本已极其微弱,这一击,彻底奄奄一息,没了活着的盼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有絮叨了些什么。她只惶然的摇着头,拎着仿似奄奄一息的嗓音道:“我不信,不信。”她的眼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却仿佛全都倒流回到了心底。她死去的心在汪洋中沉浮,无处皈依。
“苏夭夭……”胸前的衣襟被人用极大地力气揪着,他几乎要难以喘息,但仍是温和着叫她的名字,小声宽慰着,“你要离宫吗?我想办法送你出去,他现在已经被望岐山的人接回去了。你要回去……”夏泽之说着,嗓音又是不住地哽咽,苏夭夭难过的哭不出来,倒换了他泪水不停地落下,他勉强深吸一口气,方才继续说道,“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回去。”苏夭夭低低重复着他的话,忽然间仿佛突然清醒一般,丢开他就开始向外走去。然而不过几步,便有几十个黑衣人黑压压的落下来,挡住了去路。
夏泽之原本知道,王上必然存了忌惮之心,也绝不会允许苏夭夭离开。
他能够见到苏夭夭,也不过是王上需要一个人来告知苏夭夭陶令已死这件事,也好断了她的念想,让她安稳的待在宫中。然而此时不同往日,他抵达霁风山庄后,便拿到了望岐山上的人留下的一封信。信中有陶令安插在朝中的几条线,每一个皆看似无足轻重,便是当真落入楚瑾眼中也不足为惧。可这些人串联在一起,便可轻易颠覆了王朝。甚至里面有些名字,他看着都是生疏。
那些人,或是出身权贵,性子刚直,一朝反了,也是正经为着黎民百姓着想。或是犯错在前,被拿捏了把柄在手。如是不反,被人戳穿亦是牢狱之灾。胜利在望之际,自懂得站队。或是官员联络的核心,极具威望,动一人可动数十人。再者,便是宫廷之内。
只是他这几日一心为着陶令和苏夭夭之事奔走,还不曾联系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因而,虽有底气,却是不大足。
然他思虑的这片刻,苏夭夭已然抬手抽了腰间软剑,眸中狠厉,仿似要大开杀戒一般。
夏泽之顾不得多想,幸而前几日他便将名单交给了父亲,想来父亲自会做好准备,至少能够保护了王府上下。
当下便是冲进人群,替苏夭夭挡住她背后的刀剑。纵然,她眸色腥红的样子,看来仿佛不需任何人的帮扶。
只是这些高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况且,他进宫便是空手而来,没有合适的兵刃在手,到最后,竟是要苏夭夭反过来护着他一二。眼见得就要被人群围着出了琉璃宫,倒下的人亦是越来越多,夏泽之紧蹙着眉暗暗盘算了一番,到底是同苏夭夭低声道,“挟持我!”顿了顿,又道,“你这样打不知何时才能出宫?至少我现在还是世子,他们总不能不顾及我的身份。”
苏夭夭没理会他,抬手便替他挡掉了眼见得就要刺入他胸口的剑。
夏泽之瞬间被打脸,他这世子的身份着实是无用,遂准备用心应对每一个死士。熟料,苏夭夭突然与他低声道:“你若是帮我,还是先行离去吧!”
夏泽之身形一僵,默然轻咳了一声,便是找机会打到边缘,而后悄悄逃出了宫墙。
而在不远处的正阳宫,上演的却是逼宫的戏码。
楚瑾登位以来所做的桩桩件件有违祖制有违人性有违人伦之事,皆被夏王爷一桩桩摆到明面上,且每一桩都有不可辩驳的人证物证。
然而这些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哪个帝王不曾做过有损阴德之事,不过无人言语且不敢言语罢了。但这一日不同,满朝有一般人数附议,且夏王爷还有兵马在手,而往常暗中守护楚瑾的人却是被他全部调去了困住苏夭夭。
这一日,说白了,就是要楚瑾自行禅让。
楚瑾发了极大地火,每一根眉毛都竖了起来。他算计旁人算计了一辈子,眼见得当年的得不到也已经回到身边,怎肯轻易放手?
然他又是清楚,夏王爷胆敢这般做,必是做了十全的准备,为今之计,便是先撤离才是要紧。他一面大吼,一面缓缓退到王座,手指悄然触摸到座下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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