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第110章


她喃喃道:“皇后娘娘,她,她知道……”
“对,姑祖母。太…祖皇帝和穆大将军之间的那些往事,早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可却正是因着那些事,因着我们闵家先祖对穆大将军的忠义之心,行的一些的忠义之举,结果反使我们闵家数代被穆大将军的后人胁迫,成为悬在我们闵家头上染了毒的利剑。”
穆大将军便是当年穆家的家主,太…祖皇帝的兄长,北定王府的先祖。
穆大将军的后人,自然就是北定王府历代的北定王。
前朝末年,末皇帝昏聩无能,朝廷对各地的统治早已薄弱,各地藩王总兵都是各自为政,而北地就是当今皇室穆家的地盘,当时闵家家主是跟随穆大将军征战多年的将领。
穆大将军过世,大周立朝之后,太…祖皇帝违背了自己在穆大将军灵前的誓言,没有立自己的侄子穆大将军之子为太子,闵家家主后来更是坚信穆大将军是被太…祖皇帝阴谋害死的,遂之后暗中策划了两次谋杀太…祖皇帝之举。
而这些事穆大将军的儿子第一任北定王都是知情的。
“当年高祖皇帝将姑母赐婚给当时尚为太子的高宗皇帝,曾祖和祖父都希望此事可以成为拔掉那把利剑的机会,所以,曾祖母将姑母接了养在自己跟前数年,更是由曾祖父来亲自教导。”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赵老夫人一眼,道,“只是可惜,当年姑祖母您竟然被宋妃拿了那些旧事,还有姑祖母说的,她以姑祖父和表叔的性命相迫,姑祖母您迫不得已未等和祖父曾祖父商议就直接自作主张,顺从了宋妃。”
闵流妘每说一句,赵老夫人的面色就要白上一分,待闵流妘说完,她面色颓败,慢慢扶着座椅坐下,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仿似被抽走了一般。
她一辈子骄傲,这几十年更是所有人眼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却不曾想被个小辈把自己最不堪的记忆给扒了出来。
她更不曾想到自己兄长竟然会把先祖的旧事,甚至把自己毒杀自己的嫡亲侄女闵皇后的事情告诉给了闵流妘。
她觉得不堪之余更生出恐惧之心。
当年高宗皇帝宠爱宋妃,宋妃怀孕两次都落了胎,她认定这必是闵皇后嫉恨她这才害得她屡次落胎,所以她在第三次得知自己有孕之时就寻了赵老夫人。
她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闵家的旧事,以此为胁逼迫赵老夫人毒杀闵后。
闵皇后掌管后宫,聪慧能干,宋妃自己想害她,根本无从落手,但赵老夫人是闵皇后的姑母,闵皇后对她是完全不设防的。
不过……
闵流妘看着自己的姑祖母灰败的神色,叹道,“姑祖母,其实流妘不是很明白,那些旧事,宋妃若真是有实证,就该不只是拿来威胁姑祖母,她既然从不曾在那上面作文章,便或是虚张声势,或有所顾忌,姑祖母如何不将此事告知姑母,与她商议,却竟然顺从了她去毒杀姑母呢?”
她不明白,她曾祖父祖父也不明白,只是当时赵老夫人先斩后奏,她父兄虽然气恼之极,却已经无可挽回了。
而赵老夫人此时听得闵流妘的问话却是面色涨红。
当年,她的确不只是因为闵家的那些没有证据的旧事而被宋妃胁迫了的。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的夫婿老南阳侯。
宋妃真正拿捏住了赵老夫人的东西是老南阳候“私通东夷国主”的实证。
老南阳候在年轻行伍之时曾受过东夷国主的救命之恩,两人之后曾有过几封书信来往。
宋妃竟拿出了一封老南阳侯给东夷国主的亲笔书信相迫,逼赵老夫人毒杀闵后。
当时宋妃道:“这东西,不拿来与你作交易,于我根本无用。南阳候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也没多大分别,但想来对夫人您,是很重要的了?只要夫人将这安魂香想了法子置于皇后娘娘寝殿之内,十日之后,我定会将侯爷的书信交还给夫人。”
“夫人也不必担心我不守诺言,这安魂香是我的东西,陛下也是知道的,这东西本身并无毒性,但只要遇到皇后娘娘寝殿中的一些东西,就会致毒,若是届时我不交还东西给夫人,夫人只管和陛下告发我即是,反正谁也不会信,是夫人您害得皇后娘娘的。”
事后宋妃也的确依诺将老南阳候的那封亲笔信交还给了赵老夫人,两人之后也都几乎再无交集。
此事赵老夫人自然无法对自己的父兄启齿,她本来也并不欲将自己的所为告诉自己父亲。可是闵皇后身边的人并非无能之辈,她的贴身大宫女术香还是怀疑上了赵老夫人。
当时闵皇后的父亲,赵老夫人的兄长已经到了京城,暗中一直在追查此事。
赵老夫人惊恐无奈之下,只好向闵老太爷坦白了此事。
只是她不敢说她是为了老南阳侯的事而毒杀了自己的侄女闵皇后,所以闵家的旧事便成了借口,又说宋妃以自己儿子的性命逼自己……
求了闵老太爷处理了术香,放弃深究下去。
这些事,是赵老夫人埋在心底最深的恐惧,多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分危险,南阳候府就多一分凶险。
兄长如何能将此事告知一个晚辈?
她惊恐又愤怒。
赵老夫人慢慢直起腰,把万千情绪都压进了腹中,避开闵流妘的眼睛,看着外面,硬声道:“你说得容易,那些旧事,若是露出一星半点,就可能会给我们闵家带来灭族之祸,宋妃那时已经孤注一掷,若她那一胎再没了,难说不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况且那时高宗皇帝对我们闵家已起戒心,皇后在,陛下甚至连立太子一事都在犹豫,皇后去了,反而让高宗皇帝更要安心一些,对我们闵家并无坏处。”
赵老夫人以为,只要下一任皇帝是他们闵家的外孙,闵家就并没损失太多。要不然,为何自己父亲和兄长能那样轻易接受了自己毒杀了皇后一事?
闵流妘瞅了赵老夫人一眼,不置可否。
争辩这个可没什么意思。
她不再纠缠于那些前事试探赵老夫人,转而道:“姑祖母,只是您不奇怪宋妃为何会知道我们闵家那样机密的事情吗?你答应她的时候,没有什么顾忌吗?”
赵老夫人转头瞪着她,她当然奇怪,当然顾忌,不仅仅是奇怪和顾忌,更是心怀恐惧。还有那封自家老爷写给东夷国主的信到底是如何到了宋妃手中的,那甚至都已经成为她心中多年的心病,只是一直无从得知罢了。
闵流妘看着她表情,低叹道:“因为宋家是北定王府的人。”
赵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是脸色大变。
宋家是北定王府的人,宋妃是北定王府的人,那自己毒杀闵皇后的事北定王府就有可能也是知情的。
那现如今儿子竟然要去做北路军的统帅,征讨北定王府……
赵老夫人面上的血色尽失,及至此刻,她所有的硬气,骄傲和理直气壮终于再支撑不住,手扶住座椅扶手,浑身颤抖。
让儿子率领大军征讨北定王府,若是北定王府以自己毒杀陛下母后的事情胁迫儿子,轻则儿子只能以死避事,重则南阳侯府将面临灭顶之灾。
闵流妘看着她在痛苦惊惧中挣扎,却是面色纹丝不动,半点声不出。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还是赵老夫人慢慢平息下来,她抬头看闵流妘,声音像从地狱里面爬出来,带着满满的阴湿和空洞道:“你先时说你愿意陪你表叔去辽东,就是说此事你有解决之法了?”
闵流妘点头,看着赵老夫人的眼睛,道:“擒贼先擒王,老北定王若死,北定王两子不和,辽东那边势力就会分割,届时便不足一惧。暗部那边已经在商议,想法直接刺杀北定王,我会请缨执行此任务。若是北定王联络表叔,我肯定会最先得到消息,自会帮姑祖母干净的处理了此事。”
此话也是隐含威胁,若是由暗部其他人得到消息,然后将消息直接传给皇帝,那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南阳侯府等着抄家灭族吧。
赵老夫人张了张嘴,道:“好,若此事得以解决,我必会如你所愿。”
闵流妘笑了笑,然后又慢慢收了笑意,叹道:“姑祖母,到了这个地步,我入不入宫,已经不是我自己的愿或不愿,这天下事,千丝万缕的,你何时知道会有哪条丝哪天会冒出个头来?也唯有站到君王的身侧,走到最顶峰,育下下一代君王,才能保证我们闵家安全无虞了。”
又用只能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辽东和东夷的事情若是解决的顺利,以陛下的心思,是不会再给闵家更多的恩宠了。但若是那时夏氏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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