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第37章


荣王笑笑,“也说不得,听说那钟勇是个神箭手,保不齐从山脚一箭射到山顶上……”
定王喷笑。
鹿童也笑,笑毕略有幽愤的嘀咕,“当初顾国舅拿下那姓钟的,便该立地绞杀才是,及至收押,也并未立时查办,不知安得什么心!”
这次荣王不笑了。
他回京后,与顾轻侯时院时近,众人皆以为他二人要斗得你死活我时,其实顾轻侯对他颇为关照爱护。及至二人一夜荒唐后,顾轻侯反而对他若有若无地冷淡起来。
荣王叹一口气。
钟勇失踪的诡异,顾轻侯的态度莫测,他着实猜不准二者之间是否有因果联系,心中入坠大石,沉甸甸的难受。
及至第二日,宫人们忙碌更甚,因明日便是大典,各礼具祭品俱已备齐。
荣王在外瞧了一番热闹,渐将昨日之事淡忘,到了夜里,他正在用饭,忽听得院外小道上响起一阵繁杂脚步声。
他拿着筷子的手忽的顿住。
他命鹿童,“去问问,何事疾行。”
鹿童去了,不一会儿带回一身着铠甲的士兵,士兵远远跪在门外,禀道:“方才一宫女瞧见宫墙上影子一晃,吓得哭喊起来,说有个人跳进墙里,但墙里墙外皆有人把守,却没瞧见一个人影,现正下官正紧锣密鼓的搜查。”
荣王听了,垂下双目,一笑道:“这山沟子里,野禽甚多,早年便有宫人被飞上墙的锦鸡吓哭,许是宫女天黑眼花一时瞧错,你们小心搜查,不要惊扰天子,明日是祭天的正经日子。”
士兵们点头称是而去。
满桌佳肴冒着热气,荣王端着半碗饭,发了一阵呆,将筷子撂下,道:“收了吧。”
鹿童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掌灯之后,荣王独自卧在帐下,听屋外,鹿童在院内低声安置宫人小心守夜的碎语,碎语之后再无人声,山风吹响檐下的纸灯和树枝,窸窸窣窣,更显清寂。
疏枝摇影,映在窗上,古怪嶙峋,中夹杂声,仿若幽人。
荣王看了一会儿,背过身,冲着床内。躺了一会儿,一阵阴风吹透后背,他打了个冷颤,立刻转过身。
山风无孔不入,透过窗棂的空隙,在屋内循环低吼。
荣王闭上双目,慢慢进入梦乡。
他听到院外巷子传来走动声,似零星有宫人奔跑,混着风声异常含糊,荣王闭着双目觉得心中动念,他慢慢睁眼,只见一把血剑穿透窗纸,手执剑之人破窗欲入!
荣王猛的睁开双目!
他至此才真的醒来,只见屋内黑暗昏晦,空空荡荡,幽风呜咽,窗纸映着斜枝呜呜作响,哪有人影?
屋外确有宫人零星行动之声,荣王向外大喊:“鹿童?”
那行动之声顿了一下,向房屋逼近,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荣王面色淡定,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鹿童手执素白宫灯,疾步向床前走来,柔声问:“王爷,何事?”
破开的房门使屋内风声大作。
荣王没甚表情,在床上僵坐一阵,裹紧随风乱摆的衣角,小声道:“去顾国舅那,快!”
鹿童一愣,想说什么,但借着宫灯一望他的面色,不敢多说,忙扶他起身。
行宫内规矩不严,宫径上灯火摇曳不明,他扶着鹿童,只觉一脚一脚踏在云端一般。
顾轻侯的院落并不远,临近时,他便加快了步伐,鹿童在房门外便被拦住,荣王独个儿冲了进去,房中内厅迎面走出一人影,他扎扎实实撞进那人怀中。
正是月过中天还未休息的顾轻侯。
荣王竭力镇定着站直。
顾轻侯将他半扶半抱,问:“你……”他一顿,伸指抚上他的嘴唇,轻声道:“你怎么了……”
荣王一双眼睛背着月光,望着他,“我今晚……能在你这里过夜吗?”
顾轻侯一滞,嗓音中带上一丝含着杂物的沙哑,他微微清了清喉咙,淡然道“……自然可以。”
他执起他的手,这才发觉,荣王披风中只着亵衣,夜凉风乱,竟就这么赶了过来。
他不禁攥紧他,替他拢住前襟,半拥半携地躲进内厅。
内厅放着帘幔,风声被切断,一室温馨。
他放开他,低声问:“怎么如此狼狈?”
边说,手指边攀到他的下颌处,温柔地捏住披风衣带,轻轻一扯。
敏感的脖颈有指尖带着热气游走,虽不曾触碰肌肤,却让他浑身发麻发痒。荣王立刻抬高下颌,乖乖由着人脱。
他道:“就是……听说京中又告起我来。”
顾轻侯随意点点头,“嗯。”
荣王偷眼瞟他,“……那个钟勇也跑了?”
顾轻侯双手从他肩上将披风褪下,“京中来的折子提过一句。”
荣王听着他淡淡的言语,只觉得嗓子干,他看着他,轻声问:“他会逃到哪处呢?”
顾轻侯微微低头望着他,面容在月影下忽明忽暗。
“他伤不了你,”他轻声道:“因为你在我这儿。”
他的眼如同诡异凄清的月,透着危险和迷离。荣王看着他,短暂的迷失了。二人离得极近,荣王正轻抓他的手,只需轻轻倾身,便能躲进他的怀里。
顾轻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正扶着荣王的手肘,顺势而上便是荣王的衣襟,脖颈。暗夜幽光里,他的手果真抚上衣襟,顺着衣领缓缓滑过,聚在交叉处时,双手却轻轻顿住,只替他将衣襟紧了紧,一笑道:“明日是大典,早些歇了吧。”
二人站在床前,皆只着亵衣简服,夜风袭来。荣王偷撇四周,并无其他床铺。
顾轻侯没问他,转过身,顺理成章地取了一床被褥,放在自己床上。
他弯下腰,亲自将被褥整理好,对荣王道:“安歇吧。”
他径自上床睡去,荣王慢慢挪着脚步,跟在他身后。
二人卧于帐下,中间空空荡荡,距离两臂之远。荣王睡在床边,敏感的后脊背仿佛能感到身后人的人气。
他身上发麻,一万分的不自在。
身后的手触摸上他脊背时,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后人问他,“你在害怕?”
荣王攥着枕角,摇了摇头,“我没有。”
身后人似是贴了上来,热身子挨着他的脊梁,话音喷洒在他后颈,“我这里很安全,谁也进不来。”
荣王依然僵着身子侧卧,闭唇不语。
身后人撑起身子,手指划过他的黑发,道:“我这里的护卫比你们亲王还要多一倍,比天网还要严密。若是他敢闯行宫,外面必能擒住他。若是他敢进这里,我也会一剑杀了他。”
幽风吹着垂幔,来回搅动,荣王躲在安静的帐下,咬着手指,由着身后人摸他的黑发。
身后人小声道:“京中参你的折子,我全扣下了。参你兄弟亲人的,我也留下了。”
他的声音像夜里的山气,“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那些大臣不能,顾家也不能,天下人都不能……”
夜风骤强,薄薄的房门“哐”的一声闷响,垂幔倏忽飘舞,寒凉之气满室。
荣王忽的松开手指,回身一滚,正巧滚进他的怀里,他仰头望着他,声音仿似还淡定着,面色却并不鲜润,裹着亵衣的肩头,是一种无助乖巧的弧度。
他道:“顾兄,帮帮我……”
顾轻侯的胸口一紧,像憋了岩浆的火山,手指顺着他的侧脸摸索,声音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沙哑,“乖,告诉我,怎么帮你”
荣王忽然将脸扎进他的胸口,脆弱地说:“抱抱我,我害怕……”
岩浆终于爆破,他一把将怀中人狠狠的揉进自己身体中。
荣王的闭着的眼帘,颤动的长睫,小巧的耳垂,光洁的下颌……
不是回忆,不是梦里。
是真实的,清醒的,抱在怀中的,触手可及的。
是荣王心甘情愿,献祭似自己呈上的。
顾轻侯无发自控,半抱着他坐直身子。那人却怕自己的肌肤离开他似的,缠黏上来,小声喊,“抱我……”
那人的修长的脖颈,藏在衣衫里的胸膛,光洁的肩头……
青帐里两个身影纠缠,腻人的□□声愈加强烈。
纱帐渐渐如波纹般微微颤动,里面半坐的人似在挣扎打闹,而那□□却越发无奈,越发放纵了。
甜腻的□□中毫无预兆的夹杂一声哭腔,雕花床细弱的床柱被人一把攥住,床身坚强,薄软的青帐却摇曳抖动,大晃不止。
正在此时,院门外随行士兵隐隐传来喧哗之声,过了片刻,房门被门外士兵敲响。
第32章 第 32 章
在深夜中,敲门声十分清晰有力,而房中,青纱帐里,顾轻侯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声音。他本不予理会,奈何敲门声不肯断绝,持续不停。
他抱着怀里的人,扬起泛着水光的脖颈,克制淡然地道:“进来。”
门外人推门而入,似是有什么重要密报,只是……虽隔着几道纱幔,这房内的响动,□□,气味,却让他立刻察觉不妙。
来人犹犹豫豫地站在垂幔前,不知该立刻开门退出,还是如何。
几重垂幔后,传来顾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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