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官婢》第189章


红腰的性格是迷河上的雾气,看透了就很简单,九王从魏大监那里带走过她,用红腰的想法这条命的确可以给九王报恩。
但那是以前。
红腰忽然说:“你是不是在找昔日武帝的玉玺?”
对于现在征战的一方,御天行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这种时候他除了裹挟私怨,故意来找红腰九王报复之外,当然更应该有点别的目的。
比如配得上他野心的登基玉玺。
红腰迟迟没有这么说,是因为在晋国的时候,御天行曾经很“真诚”地表示过他并不稀罕这种虚拟的代表权势的东西。
他晋王的身份就已经是权势。
但红腰刚才发现不对,不应该只去看动机,而应该从结果开始反推,反推出来最有利的可能。
那就是御天行其实还想要昔日皇帝那块玉玺。
也许统一五国之后,或者说吞并更合适,御天行需要这么一块东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毕竟皇帝覆灭只是三十年光景,多的是百姓还吃那一套,看到属于帝者的东西不由就会臣服。
御天行笑了一下,居然看向红腰,好像在欣赏这个不知所云的婢女。
因为红腰说,“我并不知道玉玺的下落,你还是要问王爷。”
如果都能推给九王,她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她的确提供不了御天行想要的东西。甚至迷河中被抓来,九王说晋王借由了中毒晋军的肚子传来消息,要与他相见,却是这样“相见”的结果。一切都好像九王突然想不开要自投罗网一样。
“你一定在想你们怎么就中了圈套。”御天行说。
他带着大军等在迷河口,红腰见他时候一言难尽的神情让他觉得有趣。
“信是我给九王传的,他必须要出来见我,因为魏军那几千人还困守在迷河,他也必须从本王这里找到办法。”
这就是九王连夜带着红腰走的原因,却谨慎地留下白面车夫易容乔装。
“不过你提醒了本王。”御天行叹口气,他和旁边的谷衡道说了什么,“谷神医的岁数已到古稀,他不止经历过武帝的时代,还从两代朝君那里过来。说起玉玺,这个并不止是被赋了无上君权,听说还有些别的用途。”
红腰希望他不要说下去。
那个玉玺她统共只见过一两次,并没有深看,九王也不会让她深入了解。
但御天行打开了话头一样,就开始对着谷衡道说:“是有一处龙脉,玉玺其实是钥匙?”
谷衡道接话:“是钥匙,而且只要玉玺在,龙脉就不会被破坏。可以说是得了玉玺,就得了龙脉。”差点就说得了龙脉,就得了天下。
御天行目光再次闪烁:“果然是好东西。本来本王不想做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但玉玺中竟然还藏着这种至宝,那就由不得本王想要了。”
就像是遇到了买椟还珠,差点错过了最有价值的内含。
谷衡道说:“不管玉玺还是龙脉,陛下都会得到的。”
御天行目光看向红腰:“本王想之前那几个诸侯拼命拉拢九王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他们就私下已经得到了这种消息。”
谷衡道慢慢晃了晃目光:“龙脉的存在在当时皇室族中也都是秘密,天下没几个人知道过。老夫是活到了这把年纪……所以之前老夫对陛下说,持有玉玺的人,肯定就是武帝一脉无疑。”
因为只有这一脉才知道玉玺中藏的秘密。
越说御天行越想得到,他立刻说道:“等把魏国吞了。就可以找龙脉了。九王十几年间都待在魏国,肯定不是无缘无故。”
红腰看着御天行,晋王的脑子很具备逻辑,但九王这个人本身,会不会留下逻辑给你,却未必。
而御天行转过身:“像昨天一样好好伺候红腰姑娘,谷神医说姑娘受了风寒,待会可得交代厨子好好熬一碗姜汤送过来。”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语气都还带着血,地牢阴暗湿冷,受了风寒等于有点致命。
“什么时候想起了有用的,再告诉本王。”御天行说道。
而御天行走出去后,那个所谓神医谷衡道,停留在地牢的门口对红腰说:
“晋王陛下,看得出很赏识红腰姑娘,只要姑娘肯退让一步,陛下也不会过于为难姑娘。还望姑娘识时务、好自为之。”
红腰四肢被锁链捆缚着,闻言一声不吭,完全不为所动。
谷衡道轻哂一下,也就出去了。他大概觉得红腰就是个不识时务的女婢,连君王给的机会都不要,要说单纯或是傻都不值得多说。
人都走了就清净下来,红腰眼睛怔怔的,她想见九王,是想问他会不会把乌巷山的事说出来。
乌巷山,乌衣门第,揽月玉烟谢衣。
正文 177章 为谁哭泣
晋王其实都恨死红腰和九王,却能忍着这些再去图谋一些别的。得说君王的心有时冷硬的的确不像常人。
红腰在昏昏沉沉中睁了眼,茫然四顾,身上每一处正在叫嚣的伤口,均是惨不忍睹。
忽然旁边多出一只手来,端着水壶,问她:“喝吗?”
红腰眼皮撩动了一下,这感受就好像有水滑过面颊,有些清爽,也很舒服。
眼前是一个晋军打扮的人,但红腰知道他不是晋军。
那人没等来红腰回答喝还是不喝水,但观察了红腰的样子,还是选择把水壶送给她,毕竟红腰手脚都被捆住,所以他耐心地用手扶着水壶,等红腰喝了两口。
这样的耐心真让人感觉不适应,红腰喝了两口只好微微偏头,不再喝了。
但清水下肚,浑身都好像注入了一丝活气。她感觉脖子里舒服了些,伤口却更加疼起来。
那人目光流动,从上到下打量红腰的伤。瞥见的地方,没有一块好肉。
红腰有气无力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里到处都是晋王的眼线。”
言外之意识相的应该赶紧走。
那人却盯着红腰看:“你修改过的经脉维持不了太长时候,现在已经有了崩坏迹象,要是晋王心血来潮,再让那个谷衡道给你诊脉一次,你就完了。”
红腰四肢动了一下,再次抬眼看向这个人。
这个人和红腰对视,很认真地说:“我是御林暗哨。”
御林暗哨……红腰四肢微微颤抖起来。
暗哨把水壶盖起来,别到了自己腰间,这水看来并非晋军军营里普通的水,恐怕是有什么疗伤功效,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怎么……怎么会找到这里?”红腰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
御林暗哨说道:“我们的眼线遍布多广,恐怕要超乎姑娘想象。”
他的称呼也换成了姑娘,这点让红腰恍若隔世。
御林暗哨是从前身御林军演变来的,从皇城守卫过渡到暗中的探子,没人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
红腰咽着干涩的喉间,“这里的事,公子都知道了吗?”
就像她仍是谢衣身边的婢子,她还是乌巷山的姑娘。
御林暗哨拍了拍手,回道:“我是第一个来这里的。现在这天下每个角落里,都很不太平。”
就算御林暗哨要收集情报,也很需要费一些时间。
“不过,”御林暗哨说道,“我今天就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姑娘身上的事情,飞鸽报告给公子。”
这当然是必须报告的事,不管是晋王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还是红腰已经被囚禁于此这件事情,谢衣想必都得知道。
而红腰眼睛忽然像点了一团火,她看着那个暗哨:“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公子。”
御林暗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姑、娘?”
红腰的脸色都因为激动泛着异样的白:“这里的事你都可以报告,除了不要提到我。”
暗哨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顿了顿,但是道:“可是公子最希望知道的恐怕就是姑娘的事。”
隐瞒主子最想知道的情报,暗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力。应该是没有。
红腰其实从刚刚听到谢衣就已经陷入有点不自控的情结,她也知道御林暗哨说的是真的,她虽然被称一声姑娘,但即便她还在乌巷山,也没有资格当着暗哨给谢衣传递消息。
可她说道:“我无颜让公子知道我这样。”
她离开乌巷山时,心里忍受着千难万难,包括谢衣的山河赋,只要想起来她都觉得没脸面对。
御林暗哨端详着她,似乎是知道这位姑娘和主人的某种关系,对她有所不同。
暗哨总算是说道:“其实说与不说都没有不同的地方,公子虽然不离开乌巷山,但我们御林的情报都是出自天涯海角,公子会把这些收集到的情报综合,得出最后的判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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