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第299章


这人说话斯文,面貌秀气,脸颊白皙中还透着微淡的粉,看着倒像个含羞的大姑娘。顾柔觉得他若做了那鬼老七的师父,这样的师徒组合必然很奇怪。
“此人是离花宫手下的刺客‘夜盗千户’鬼老七,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虽然饶了他的性命,但他却不会放过你。你可千万要小心。”
白衫秀士笑道:“众生可悯。”
顾柔觉得这人心肠当真是柔软良善到了极致,甚至有些迂腐可欺了。不由得为他担心:“即使你能够防住他的暗算,但他被称为夜盗千户,自是轻功脚程了得,万一趁你不备逃走,又出去为非作歹,这可如何是好。”
白衫秀士微笑道:“这一点夫人大可放心,他虽然今天不大喜欢我,但做了我的徒弟以后,却是决然离不开我的。”
顾柔眼见说不动他,暗暗一声叹息,想着只好以后为他默默祈福了。忽然听那白衫秀士道:“恕在下唐突冒犯,夫人既然有孕在身,就要加倍留心,不要单独出行。”
顾柔一呆:“你说什么?”
“夫人应当加倍留心……”“不是,上一句。”
白衫秀士一顿,明白过来顾柔还不知情,于是笑容可掬地道:“观夫人您气色,多半是有喜了。”
顾柔惊讶极了,他武功高这不假,可是连脉也没有切过,就能断定她怀孕了么?若是自己真的有喜,那该多高兴!她又是惊喜,又是担心一场空欢喜,于是惴惴不定。
白衫秀士见她这样,便道:“此地偏僻,我本该护送夫人回城。只是,我在此地等两个小徒,须得等到他们二人来到,方才能动身。夫人急于回程么?”
顾柔忙到:“啊,我不碍的,您自便吧。”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野外风吹草长,这脚步来得很是轻微,若非耳力很好的话,很难从花草树木的沙沙声中辨认得出。
白衫秀士笑道:“我那两个小顽徒来了。”
顾柔随他看去,只见两个小童一前一后疾驰进入桃林,望之皆五六岁年纪,身形憨态可掬,可是纵起轻功身法来却是一等一的熟稔,双双落在不远处。
走在前面的男童,穿一件紫小褂,眼神清亮,五官秀美,神态气质同白衫秀士颇为相似,红彤彤的嘴唇含着一点似笑非笑之意,上前先拜:“师父。”
“小让,你同为师一起护送这位夫人回城。”“是,师父。”那小童虽然白皙可爱,但回答认真却毫不含糊,倒似一个小小大人。
顾柔看见他便喜欢,想到方才白衫秀士的话,顿想如果自己当真能够得子如此,那真是夫复何求了。
“小素,你将此人带回行馆,这是为师新收的徒弟。”白衫秀士又对另一徒弟道。
顾柔这才看见,那男童后面跟着一个女童,扎着高髻,穿一件素白的小衫,只是她脸色过于苍白,嘴唇也显得少了一点血色,和她师兄相较毫无光辉。
那女童听见命令也不答话,走到鬼老七身边,右手握成小拳在他穴道上捶了两拳,鬼老七一声闷哼,像是复苏了过来。
那女童对鬼老七道:“老丑八怪,你跟着我,以后要叫我师姐。”
顾柔心惊,他要这么个小娃娃去看守鬼老七?这可怎么得了。问她:“你让孩子跟着这恶人一起走,她岂非害怕?”
白衫秀士还未回答,女童便已经道:“为甚么要害怕,有的人凶恶在表面上,这样的人再凶也不可怕;有的人凶恶却在心里,面向却显出和善,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说也奇怪,这小女娃明明不过六岁模样,眼波却如梦似幻,又好像失魂落魄,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童稚和纯真,反而显得幽怨。
白山秀士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笑微微对顾柔道:“好了,时辰不早,该护送夫人回程了。你将你九师兄带回去罢。”
顾柔听到又是一怔,这青年人年纪不大,徒弟倒收受得不少,鬼老七居然只能排行第九。只是鬼老七好歹也算个江湖豪杰,以后居然要叫这个年轻人师父,叫一堆小娃娃师兄师姐,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到癫狂。想到此处,不禁觉得很好笑。鬼老七落得这个田地,也算活该此报了。
顾柔和白衫秀士一起走出桃林,起先她还有些担心那女童带着鬼老七会吃大亏,但同行的师徒两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那被唤作小让的男童,还跟白衫秀士聊起天,师徒两从武功哲学谈到诗酒文章,谈吐都颇为清新脱俗富有见地。
尤其是那男童,师父考他什么,皆对答如流,顾欢也算天资聪颖,可是在他这个年纪远不如男童这份记性和悟性。
顾柔忍不住道:“你徒弟如此聪明,让他好生修习学问,日后必有成就。不知道他已择了学府没有?”
白衫秀士笑道:“学问做得再好,强极也不过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做了别人的垫脚靠山石。朝代江山朝夕更替,与我师徒又有何干呢。唯有武功强身健体,传承不息。”
顾柔点点头,原来这是一位高雅隐士,和他谈功名就显得俗了,于是换了话题聊了几句,知道这师徒几人是从南方过来会友的,暂时落脚在京城,那男童想吃洛阳的特色菜,顾柔便一家一家推荐过来,三人走回醉仙楼,银珠早就急得召唤了一大帮子官兵沿街搜索,看见顾柔哇地哭出来。顾柔让银珠快将醉仙楼打包的神仙烤鸭取出来送给男童,可是转身之时,却已经看不见这师徒二人的踪影了。
顾柔这才想起,萍水相逢,一路言谈匆匆,竟然忘记问那师徒的名字。
第199章 文学|3。6
210
顾柔回到府上; 赶紧让银珠叫了个大夫过来诊断,一把脉; 果然是有喜脉。
银珠激动不已,捏着那新绣的荷包在屋里头转圈,口中念念有词:“真是太好了,这个我换掉它; 赶明儿就绣个榴生百子的给女君带上!那后厨的饮食马上要留心起来,虾蟹可不能乱吃了; 明天开始奴婢就亲自一件一件检查吃食;女君以后少出门; 还有!屋里人手不够,咱们去郎妪请示再调两个得力的妪和丫鬟来照顾——罢了,还请示个什么呀!女君有喜了,说什么都最大; 她们还不得乖乖听着?”欢喜得语无伦次直要上天。
顾柔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事先别声张,等男君回来了再说。”
“是; ”银珠晓得顾柔要给国师一个大惊喜,夸张地做了个捂嘴巴的动作,“不讲不讲,免得让刘青那个大嘴巴抢了报喜的赏赐!”顾柔抿唇直笑。
难怪这几日变得嗜睡馋嘴; 原来是有孕了,既然是这样; 顾柔也就放了心地睡懒觉。她下了红妆,换件宽松舒适的衣裳,在床上躺着休息; 银珠去后厨监督膳食,一直到太阳落山。
“女君在里头么?”屋外响起声音,是刘青。顾柔心中一动,想到丈夫必定也跟着刘青一起回来的,赶紧侧头,装作睡着的样子。
银珠道:“屋里歇呢。男君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
刘青在外头磨磨蹭蹭道:“男君有点事,这几日怕是先不回来了。”
屋里头,顾柔一听,就坐了起来。
“多大的事呀,女君这几日身子乏,就不能来多看看她吗?”银珠现在得宠,又和顾柔亲近,事事都先替顾柔想,便抱怨起来。
刘青继续磨蹭,声音也变得犹犹豫豫起来,比了个小拇指:“国观那边,遇上一丢丢的麻烦……”
“又是这些人,你得告诉他们呀刘青,咱们男君和他们不一样,是有家室的人,终不能连家都不回了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刘青急了,悄没声地解释,“男君这几日要留在国观,因为那边来了个砸场子的……要和咱们男君比武呢。”
银珠也惊奇起来:“什么人这样大胆?”她虽然很吃惊,但神色却显得颇为同情,觉得这前来找死的家伙委实不够珍惜自己的性命,还连累自家女君不能够及时夫妻团圆,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
刘青抓了抓头,他对这些江湖剑客的,也不大明白,和尚念经地背道:“南方来的,也都是道士,叫什么……江遇白;南宗来的人。”
话音未落,卧房的门一下子打开,顾柔立在门口按着独自,脸色变得灰白:“什么,他要和江遇白比武?”
原来,今日白天,南宗诸强造访果然来者不善,那南宗长老韩三秋以来就先质问国观在儒宗斗争中的失利,指责国观操作不利,导致道派在大晋的影响力远不如前。玉明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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