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第315章


江遇白观之,只见对手目光端凝含蓄,不厉而威,步伐又甚是轻盈,知晓乃是一位内外功法兼修的大家,亦笑道:
“江某随师多年,却不成器,今日却来和北宗各位仙师讨教;一点拙劣技艺,怕是受不得阁下的三拳两脚,倘若败了,还请莫要见笑。”
碧游宫众人见他言语虽然谦逊至极,但面上却透着淡淡讥讽之意,不由得各自皱眉,心生厌恶。
连慕容停的弟子都讨厌江遇白,更别提国观长老们此刻心中有多么纠结了,也说不出慕容停和江遇白,谁更讨厌多一点。反正不管谁输了,国观都不会是赢家。
慕容停道:“好。”
这个“好”字声音落地,两人便已经启动,几乎是同时跃上高台。二人身法均快,如风一般狂卷。
相对立定之时,双方已各自拔剑在手。
“丹华道友请!”“承让!”
江遇白战前也曾推敲钻研过气宗的路数,气宗中人注重修内,高手几乎个个一身浑厚功体,他便以快当强,迅速抖腕出鞘,身如掣电,剑似飞光,如同一道巨浪卷袭而至。
相比气宗的大巧若拙,剑宗更注重外家功夫的横练雕琢,慕容停见他一招一式精妙无伦,而内劲却丝毫不差,不由得也暗暗叫了一声好,心中燃起斗志。他擎太上忘情在手,横抵面前,连发数道柔劲,将江遇白这一剑之力挡在身外。
剑气相互激荡,宛如惊涛拍岸,溅起阵阵气浪,乱风般吹开场边众人衣裙。陈翘儿忙着整理鬓发,顾柔急得拨开她飘来的衣袖继续观战。
只见场中倏忽来去,乱斗不休:江遇白以灵动身法闪避了慕容停的雄浑内劲,他一剑不至,迅速在空中打个转折,变招再攻。
虽然他已是第二次出剑,却势头未见丝毫衰缓,真力贯注于剑尖,往慕容停右肋斜下方穿去。
这一招不光速度奇快,角度也甚为刁钻,一旦被刺中,大有刺破肺脏的危险。顾柔在场面前排看见如此歹毒的剑式,不由得轻轻惊叫出声。
所幸慕容停同样以气劲化解之,他果然神功护体,犹如天然的屏障威不可侵,即便玄同剑斩破气浪劈来,也有太上忘情格挡开去,两把剑在空中电光火石地一击,声响铿然,火花四溅,却各自无虞。
慕容停冷冷道:“果然是一把好剑。”指的是江遇白的玄同剑。
江遇白也不答话,他继续进攻,开始两招不过是为了试探虚实,如今见到真章,便开始发力猛攻,他手上奇招迭出,宛如一只扑花幽蝶围着慕容停周遭飘忽飞舞,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一度分不清谁是谁,只能凭着衣衫颜色来辨认身份。
顾柔看慕容停虽然身形凝稳,内息未乱,仿佛游刃有余,也佩服他功体身后;但到目前为止只见江遇白进攻,且他剑招舞得滴水不漏毫无瑕疵,遂担心他这么打下去实在被动,只怕有败无胜。
风雨台上的两个人越打越快,江遇白一剑破空,迅猛而来,莫可当锋;慕容停则引剑挑挡,徐徐发出,隐隐有松涛之声,便于云淡风轻中化险为夷。
两人缠斗不休,打得却是越来越快,到了后来众人皆连凭借衣服颜色也看不清谁是谁了,虚幻光影中只见人影倏忽来去,状若飞云掣电。
不知不觉打到正午,居然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升到了头顶。
阳光从正上方轻洒下来,来陪同顾柔看比武的祝小鱼都犯困了,不自觉打个哈欠,风雨台上两条焦灼人影依旧激战一团,仿佛两条燃烧正旺的火焰相互缠绕,难解难分。
顾柔随着台上两条人影目不转睛,她已将全部的轻功心法教给了慕容停,也不知他派不派得上用场,只期盼他不要输阵才好。倘若他输掉了,南宗称霸,国观必然更加震怒,将这一切都责怪到丈夫头上,那样便更不妙了……
在她心念纷乱之时,忽然听得一声铿然的剑鸣,风雨台上其中一人拧身旋起,正是慕容停,他口中喝道:“气入太虚,抱元守一;以拙对巧,以不变应万变。天下至朴,对天下至工!”手中太上忘情剑气如虹,仿佛一化为二,二化为三,三生万道剑气,细雨点萍般直落而下。
整个风雨台在剑光笼罩之下仿佛如被剑雨所封的靶场,而江遇白正立在他的靶心,他在纷繁错乱的剑气闪避,却未能逃过慕容停的直落一击,顿时连退数步,被逼到风雨台边缘。
乱风之中,江遇白的长发已被挑散,眼神狂态渐露,似是狰狞不敢置信。
然而那慕容停方才连番退闪,只为看清江遇白的剑招;他的性格极为能忍,一直隐藏实力,直到现在才发动反攻,江遇白的剑路被他洞穿,瞬间溃败无地。
江遇白眼中杀机毕现,挺身欲起,手中玄同真气凝聚;然而刚刚落地的慕容停未有给他机会,右手太上忘情格住玄同,突然顺势近身;左手对江遇白点穴斩脉,在他小臂胸口连点三下,最后一掌打在心口,只听砰然一声,江遇白委顿在地。
南宗弟子们全数起立,见状不妙,只怕慕容停再下毒手,纷纷翻跃上台来救人。
这些人之中,陡见灰影一闪,有个人已抢到身前,几个起落,便将众人甩在后面,正是江遇白的师父韩三秋。他最先到达江遇白身边,谁知他手方轻轻一碰到江遇白,江遇白便身子一倾,朝前喷出一大口鲜血。
江遇白脸色惨白如纸,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看到此处,碧游宫们弟子们欢声雷动,国观几位长老确定慕容停得胜,终于落下心头大石。
南宗中有人怒指慕容停道:“你身为碧游宫掌们,竟然下如此狠毒的手!”仿佛便要一拥而上。
碧游宫众人见状也纷纷跃上风雨台,将慕容停簇拥在中心,同那南宗针锋相对:“是你们技不如人,难道不肯服输么?”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顾柔也紧张立起,只怕场面失控,她向外望去,只见太尉冷山已经招手调动士兵包围风雨台,以防这双方发生武斗,好及时介入控制。
这时候,却是韩三秋发声了。他扶着爱徒,叹一声道:“无论剑宗气宗抑或何种功夫,均在于深研细磨,丹华掌门十年磨一剑,如今已功成身就,不愧为一代宗师,这道宗首领之位堪称实至名归。”
他这样一说,等于承认了慕容停的领袖地位,韩三秋是剑宗掌门江遇白的师父,既然连他都这么说,门下那些弟子们再愤愤不平,也无法发声了。
慕容停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阁下这把剑可谓传世名器越好的剑越有灵性,人和剑互相支配,人能支配剑多少,便发挥多少威力;还望阁下好自为之。”
他这话在众人听来,只是讥讽江遇白落败之语,都当他既重伤了对手还要言语奚落,这位掌门的气量看起来实在有些狭隘;但韩三秋和江遇白听来,都是脸色一白,默默无话。
通过顾柔的描述,“观看”了整场战斗的国师此刻对她解释道:【当初我同江遇白交手 ,便觉得他的剑路凶戾无比,与他本人性情大不相同,我想他应当是在练功之时追求速成,而起了心魔。】
顾柔一面观看台上热闹,一面道:【难怪,他拿着剑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我头一回见他之时,真当是一位儒雅君子。】
【有时候不是人家操纵剑,也可能反被器物所噬;那样就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我兄长看出这一点,对他加以提醒,可见这些年他沉心静气内外兼修,与过去大不相同了。若是紫衡师父在天有灵看到,必然也深感欣慰。】
顾柔听丈夫这样说,心中也很高兴,她朝台上的慕容停望去,只见他立在众同门和弟子的簇拥之中,仍是一派冷峻肃穆神情,偶尔朝抬着江遇白下台的南宗众人投去一眼,眼中却无高傲挑衅之色,而是一种清冷的平静。
顾柔心念一动,忽道:【我觉得方才也许并不是他将江掌们打伤的,江掌门也许是因为练功不得法,自伤了内身。只是被这高手之间的激烈对决一催,加速了他的伤势。】
【有此种可能;不过无论怎样,我这位兄长都不会解释和道歉。】
顾柔笑了笑,这便是慕容停的个性了,这个性同国师还当真有些相似。
正想着,台上忽然传来骚动。顾柔望去,却见南宗之中,走出来一个白衣小姑娘。
“慕容停。”
那小姑娘奶声奶气,声音却颇为熟悉,顾柔定睛一瞧,正是那日江遇白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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