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第787章


武威侯勃然大怒,眼底冒出嗜血的杀意,“我先杀了你!”
说着,武威侯欺身上前,他的武功自然十分厉害高绝,只不过鲜少有人看过他出手。据说,当年他为苏子斩前往南阳山请求拜师收徒,曾与南阳真人一教高下,只差南阳真人一招而已。南阳真人曾问他,侯爷有此武功,为何不亲自教导令郎,武威侯摇头,言:父不教子,狠不下心。
南阳真人下山,收了苏子斩。
云暗上前,拦住了武威侯,与此同时,东宫暗卫现身,齐齐护住了花颜。
云暗堪堪与武威侯打了各平手,云意见了,也加入其中,二人对打武威侯一人,顿时占据了上风。
百招之后,武威侯渐渐乏力,二人一人一剑,前后将他刺穿。
武威侯看着从前胸后背穿透的剑刃,许久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花颜淡漠地看着他,想着武威侯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死法,他一生在暗中汲汲营营,后梁复国的重担落在了他这一代,他这一生,肩上心里担了多少事儿?
年少时,他可也与别家的少年郎一样心善纯净?请旨赐婚非要娶梅府二小姐时,是因她天真活泼真正喜爱还是只因为那是梅家女?是太子心仪的梅府大小姐的妹妹,是未来天子的岳父家?他为了取得当今圣上的信任,而与他做了连襟?以便筹谋?
花颜想起苏子斩目光忧伤地补充的那句“他死之前,你问问他,爱过我娘没有?据我所知,我娘是爱他的。年少时喜欢了谁,并不能记一辈子。我娘早忘了。”
花颜看着武威侯,觉得再不问就没机会了,于是,她帮苏子斩问了出来。
武威侯听见花颜的话,忽然癫狂地大笑,“爱?本侯没爱,若说有,爱的人也是柳芙香,否则本侯怎么会把她从苏子斩手中抢到手?”
花颜惊了。
武威侯转头,看着花颜,口吐鲜血地说,“你告诉苏子斩,本侯在九泉下等着他。”
说完一句话,武威侯身子轰然倒地,闭上了眼睛。
方嬷嬷上前,伸手捂住花颜眼睛,“太子妃别看,您看了,就会间接地让小殿下看见。死人晦气。”
花颜没拿开方嬷嬷的手,沉默地站了片刻,说,“将武威侯收敛了吧!回宫。”
这一夜,伴随着武威侯的死,彻底地清除了南楚京城所有危险。
皇帝生怕花颜受惊,派了人来东宫询问花颜可还好,太后也派了人来问,听闻花颜安然无事,都放心了。
第二日早朝,于朝堂上,花颜颁布了武威侯十宗罪,从犯翰林院院首、大理寺少卿等人罪责若干。
因武威侯已死,罢黜爵位,草席埋葬,翰林院院首、大理寺少卿于午门外斩首示众,其余人等,依罪论处,有死刑的,有流放的,有关押三五七八年的不等。
朝堂又经过了一轮洗礼,文武百官稀稀拉拉地站在朝堂上,偌大的金銮殿,看起来就空荡的很。
花颜破格提拔了几名在这一段时间中表现良好的人员入朝,填充了朝局。
朝野上下终于见识了这位东宫太子妃的厉害。
下了早朝后,花颜略感头晕,身体不适,方嬷嬷惊慌地叫来了天不绝。
天不绝给花颜把脉后,吹胡子瞪眼,“染了风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花颜靠在贵妃榻上,“怎么会染了风寒呢?我没觉得冷啊。”
方嬷嬷在一旁急道,“定是昨日,武威侯府的湖水旁夜晚湖风太凉,吹到了。”说着,她后悔不已,“都怪奴婢,给您穿的少了。”
花颜伸手拍拍方嬷嬷的手,“怎么能怪你?昨天披了那么厚的披风,我还觉得出汗呢。”
“行了,风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不过你是孕妇,不能用重药。我开些温和的药,你慢慢养着吧。”天不绝打断两人的话,提笔斟酌着开了个药方子。
五皇子听闻花颜病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劳累了,说明日不让她上朝了,但有他处置不了的事情,再拿过来请教四嫂。
花颜也不敢大意,点头应了,反正如今京城是真正的固若金汤了,她也不必太担心,还是赶紧养好风寒重要。
皇帝听闻后,也赞同五皇子的话,让花颜好好养病。花颜这一阵子实在太累了,偌大的朝事儿被她担起来,从安书离在时她与安书离一起做局清查天下各大世家,再到安书离离开后,她做局引出武威侯的所有势力,京中安稳太平了,她绷着的那根弦一松,泄了一口气,自然就病倒了。
太后当日便没忍住出宫来看花颜,见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发汗,舍不得埋怨她,毕竟她也是为了南楚社稷,却说了敬国公夫人好几句,怪她明明在身边陪着,不劝着些,让她累病了。
敬国公夫人也是自责,她若是强行劝着就好了,谁知道这突然就病了?
太后不放心花颜,在东宫住了下来,看着她养病。
这般养了几日,花颜的病一直不见好,不止急坏了方嬷嬷,也急坏了敬国公夫人和太后。天不绝也皱起了眉头,觉得花颜的情况不太妙。
第九十四章 
花颜的风寒不是多严重,按理说,天不绝一副药吃了几日,也就能见好了。但她非但不见好,还有点儿严重的势头。
太后本来吃了花颜给的天不绝的药养回了不少黑发,如今急的又都白了,她不停地盯着天不绝问,“怎么这样?这药方子是不是不管用?再另换药方子呢?”
天不绝皱着眉头思索着点头,“再换个药方子试试吧。”
敬国公夫人看出天不绝神色不对,当他去开药方子时,跟了出去,悄声问,“神医,你与我说实话,太子妃到底是不是风寒?”
天不绝点头,平静如常地说,“回夫人,是风寒,可能太子妃怀孕体制弱,劳累过度,再加之我来的药方子太过温和,于她不管用,才总不见好。我再换个方子,加两味不伤胎儿的重药。”
敬国公夫人怀疑,“当真如此?真是风寒。”
“是风寒,夫人放心。”天不绝肯定地颔首。
敬国公夫人观察他神色,不想说假,放下心来。
天不绝开了药方子,亲自去厨房煎了药,花颜喝下后,见太后和敬国公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宽慰二人,“孕妇体质本就差,染了风寒哪有五六日就好的?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十天半个月,皇祖母年纪大了,可别这般熬着了,若把您累倒了,我可是罪过了。”
敬国公夫人也念太后年纪大了,跟着劝说,“太后娘娘,您去歇着把,这里有我就行,若是您着急累病了,太子妃更是心急,万一病上加病……”
“罢了,哀家去歇着,周嬷嬷留在这里侍候你。”太后站起身,听劝地说。
花颜见太后总算去歇着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点头。
太后离开后,敬国公夫人压低声音说,“这么多年,从不曾见太后对谁这般好过,昔日的皇后娘娘,也不曾让太后亲自在榻前守着看顾。可见,太后是真喜欢你。”
花颜微笑,“太后是爱屋及乌,对太子殿下寄予厚望,我是沾了云迟的光。”
敬国公夫人笑起来。
二人又说了些话,花颜喝了药,犯了困,不多时便困乏地闭上了眼睛。
敬国公夫人怕留在房中打扰她休息,便留了方嬷嬷在外间照看,自己去了小厨房,看看能做些什么开胃可口的吃食让花颜能多吃点儿饭,最近几日,她吃的十分少,这样下去不行。
又过了几日,花颜的伤寒依旧不好,却也没太严重,私下无人时,她压低声音问天不绝,“你说,是不是与我体内的魂咒有关?”
天不绝摇头,“不好说,按理若是小小的风寒,如今也有十多日了,也该好了,可是你一直不见好,我也摸不准是什么情况,不敢随便下定论。再加之腹中胎儿如今已快八个月了,我也不敢胡乱用药。”
花颜点头。
“你自己的身体,你大体可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天不绝问。
花颜摇头,“一天比一天乏力的很,腹部一天比一天坠的慌,我有点儿担心会不会早产。”
天不绝心神一凛,“有这个可能,是该赶紧准备着了。”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我有些害怕。”花颜摸着小腹。
天不绝绷紧脸,“你放心,有我在,只要你生下来他有一口气,鬼门关口我也能给你救下来。你也许就是这段时间思劳过度,心思太重,拖累了身体,才伤寒总不好,尽量放宽心。”
花颜点点头,“也许吧,一场风寒下来,总不见好,我也有点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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