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师》第7章


“怀虚有事先离开一会儿,先生若有烦劳,喊我便是。”
方讷看着他几乎狼狈地离开,不禁失笑。
白玉生姿,身着清袍。
黑发耀耀,湿眼灼灼。
方讷方才静静流泪地样子似乎在他心底扎了根,说不出的心疼从心底一涌而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昊轻抚胸口,倚栏站立着,有些难得的胸闷气短,脸红心跳。
定是,喝了酒的缘故,定是如此。
他一口气直接跑到家里花苑去了,晚间暗夜里的海棠轻轻绽放着,摇曳生姿。
李昊看着那株墨蓝色的海棠发呆。
那海棠沾着晚间的水珠,盈润好看,犹如美人垂泪。
李昊心里不知怎地想到一句诗来:海棠经雨,脸边清泪湿胭脂。
李昊脸上发烫,他的手倒是清凉,便放在脸边给自己降温。
只道,先生又不是女子,哪来的胭脂。
但那两行清泪,确实让他慌了手脚,至今还心闷地紧。
该回去了,晾着客人算是怎么回事,这些时间,先生也够整理情绪的了吧。
方讷看着他远远踏月而来,少年长袖轻飘,墨袍微扬,月光映得他脸白皙似玉,一派仙人之姿。
方讷笑了:“世子风姿出众,夺人眼眶。”
李昊抿了抿嘴,眼波荧荧,分明是高兴极了,又轻压下了唇边微扬的笑意:“先生亦如是。”他低语。
方讷轻笑,朝他行了一礼:“今天要多谢怀虚,我心情已好多了。”
李昊还礼:“不必,只是…”
他狠了狠心,道:“以后多烦心之事,还请先生告之我…等,学子们愿为先生分忧解难,万万勿如这些天番,可好?”
少年抬眼看他,满满的关心爱护,甚至亮着丝卑微的祈求。
让学生担心了啊。
方讷轻叹,摸了摸他的头:“可。”
李昊微微笑了:“如此便好。先生可是已有些醉了?不如歇在王府?”
方讷摇头,确实有点晕:“还是回去吧,劳烦送我了。”
李昊微赧,想到了些什么,吩咐下边人:“备车,我送先生回府。”
方讷这具身体是根本没什么酒量,不过饮了两三杯便混混沌沌地不行。
马车里,李昊扶着他才堪堪坐稳。
方讷醺醺然笑了:“今日实在劳烦,我确实有些不善酒,撑不住了。”
他们今日喝得是桃花酿,方讷挨李昊如此之近,又凑近他眼中水波朦胧似的对他说话,李昊闭眼,隐隐觉得这会儿才莫名其妙有了股醉意。
他甚至有些口干舌燥,想…想尝尝先生的味道。
李昊咬舌,让自己不至于冲动,把人送到方府便告了辞,几乎落荒而逃。
☆、第十三章 有场春梦
“别…”有人沙哑地喊。
李昊的意识还有些迷糊,看到身下人时却意识到了什么。
先生的红袍被他剥开了来,脸潮红着,红烛昏罗帐,李昊口舌干燥,手一扫,放下了榻前红纱。
“怀虚…”
梨花一支春带雨,方讷流着泪轻喊,眼祈求的望着他,水光盈盈。
李昊却听到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忽然就崩断了。
他几乎万分隐忍,才勉强保持清醒。
“先生…”他轻喃。
方讷还留着泪,却倚着枕含笑看他。
李昊颤抖着手伸向他的衣衫,帮他把领扣松,衣带宽,方讷微微挣了下,袖梢儿擦着李昊的嘴唇而过,两人都僵了下。
李昊笑着彻底解了他的衣衫,男子身如白玉,入手温热细腻,方讷微微颤抖,又流下几滴泪来。
李昊俯身与他肌肤相亲,轻轻吻他,却闻到了股儿梨花酒的味儿,不由轻舔细尝,研磨品味。
方讷咕哝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是有些醉了。
“怀虚…”
他的先生带着哭腔轻轻喊他,李昊看向他,眼里温柔的笑意似倾了一江春水。
方讷那句不了可否竟没能说得出来,他闭了眼,想着忍忍也就过了,便改了话:“进来吧。”
前戏已着实够足了。
书生流泪云雨下,勾人悬梦彩云边。
李昊笑着把风情搧,方讷微泪魂儿颤,淫邪污了香榻。
方讷困乏,忍耐温存配合,不久便是一晌眠。
云雨欢心,梦酣春透。
一室缱绻,梦里吟吟。
李昊于是惊起,心里燥热难安。
“先生…”他喃喃。
自己梦遗了。
香烟罗帐,禅香静心,本是为了…
自己真是…
李昊捂眼,心中酸涩,无言苦笑,他竟已心悦先生到如此地步吗?
他竟渴慕与先生共赴云雨吗?
春梦无痕,现如今榻上只空余他一人了。
李昊心中难受地紧,只道,若早知是梦,他便…指尖间犹存不久前的细腻温暖,李昊低着头发怔。
若早知是梦,他便见了先生便紧相偎,慢厮连,梦魂厮缠。
先生的香肩…
我还没有…吻过。
李昊羞赧至极,脸红心热,叫了人伺候沐浴。
春日的傍晚似乎也染了春意,洋洋洒洒的金光在天际撒了一片,蜜糖似的醺醺然了白云,在旷远处勾勒了一片奶金色的图景。
春意无处不飞悬,点点蹊花没草径。
窗外的绿竹寒暄,青翠欲滴,轩窗半开,屋内,李昊起了纸张轻磨墨,作起画来。
一笔笔挥就勾勒背影,一笔笔倾洒停滞画竹。
竹,君子也。
先生如是。
滞笔成画,落笔有声。
李昊把画藏了起来,看起先生给的书来。
……
魏尚卿抬头看向方讷:“先生之愿是什么呢?”
“我想这世间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酸酸楚楚无人怨。我想,每个人都活得自在些。”
魏尚卿愣神,半晌无声:“先生伟愿。”
方讷知道他的意思,不由笑了:“你看那飞红。”
魏尚卿从言。
“你不去看它,便不知无边光景一时春,便不知春色满园深几许。但你去看了,即使未必识得全数春景,今生也决然无憾!”
魏尚卿点头弓身:“学生受教了。”
☆、第十四章 一合塞外
雁穿杨柳雨,鱼戏飞红间。
李昊微微笑着,眼中水波漾漾,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万顷温柔,只洒于一片。
杨柳阴翳,斑驳春光于叶隙间乍泄,打在了眼前人身上。
方讷反倒略微有些不自然了,春光如水暖,却刺眼,他抬袖轻掩,方讷依旧是一水的白袍,款式似乎每次变化都不大。
今日天朗气清,晏清无云,春光明媚得紧,远处飞红树下,犹有淡黄色的蝴蝶轻舞,带走了一片晨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简短言辞,哽在喉间,难以言明。
李昊望着方讷的眼有些深,如夜光下流光溢彩的杯盏。
方讷笑着点他眉头:“作何这番看我?”
方讷体寒,手指微凉,肌肤细软。
李昊几乎瞬间就想起了些不该想的东西,他闭了闭眼,敛眉低语:“先生,我要走了。随父亲去边境巡查一月。”
所以,要有段时间不见你了,先生…
方讷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轻叹了声,把他拉进了怀里,摸着他的发道:“先生等你回来。”
李昊抱住了他的腰:“先生,再一会儿。”
他请求。
我怕我再见不到你。
方讷有点意外,然后就是好笑和心疼了:“嗯。”
方讷给他顺发,孩子抱紧了他的腰,勒得他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方讷的呼吸有些急促,又暗自按捺下,忍住了些微的不适。
李昊很快就告辞了,出行在即,他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
不过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已经要开始学着适应战场了。
方讷蹙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如同被细细麻麻针扎似的恐慌于心底深处沸腾起来,像炽热的岩浆,一瞬间灼伤了他。
这样的感情,对一个学生,是不是过了…
方讷思索,又觉得是自己心生龌龊,想起孩子每次的勤勉认真,想起孩子着急骑马来寻他,又想起少年的月下仙姿,有心宽慰,免了他常烦扰,心里又觉得莫名愧疚起来。
少年鲜衣如火,清亮笑着告别地模样在脑海中已然清晰着,方讷一时又想起他对自己,犹如大人对小孩般的无奈和贴心照顾来,心下更是惭愧至极,应是他小人了。
……
三日后,开城出行!
李昊鞭马随父亲而出,身穿黑鳞皮甲,面目严肃冷淡。
小院书生,满地飞红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大漠风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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