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师》第14章


因着魏晩识得字,又懂算术,便被强留下来做了文书,这才有了城内兵防空虚,他提及唱空城一事。
此计惊险。
幸得过了此劫。
投石问路,他和如夜应该能在这劳什子地方谋个生了,这个独孤将军,就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
将军帐内,新任文书惊无处。
文书脚下,独孤将军诉衷肠。
魏晩几乎僵硬地安慰着这个哭得跟孩子似的青年将军,一万个觉得事情发展不对劲!
诺大个汉子,哭完便向他拜了三拜,嚎道:“愿托以吾和五百兄弟性命于你,助得魏兄弟夺得西南王之位!”
有胆气有魄力有远识,家里说找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没错了!
魏晩被他整的头皮发麻,连忙去托他起来。
独孤宇死是不起,准备等刚上任的主公答应后,热乎了再起,可没想到,这文质翩翩一个人,说把他托起来就托起来了。
妈呀!还有好大的气力,打仗也没问题!
完美!
魏晩也有点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还请魏兄弟救我们诸位性命。”
魏晩长叹了一口气,没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番。
许久,他应了句:“好。”
命运总把我们抛掷向从未想过的境地,或许,这就是它的有趣之处吧。
西南到处混战一片,上一任西南王好不容易一统的各部,他死了没多久又乱的一塌糊涂!
危机总是与机遇并存的,在这片彪悍之地,谁有拳头有脑子,谁就是老大。
诸部野心彰彰,都想角逐新一届西南王。
他又会走到哪一步呢?
管他呢。
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是想象中的生活了,即使随时都有死去的风险,他也无怨无悔。
从前看离骚时,总是虽然敬佩,却并不懂屈子的执拗坚持,现在,魏晩却总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作者有话要说: 亦余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我想,也许意识得到,也许一辈子都意识不到,每个人在心底其实都有事物,是宁死也要去追寻的吧。
☆、第二十八章 饮一壶风平浪静
“先生先生。你帮我看看这个机器可堪用否?”文煦着着急急一路不顾形象奔跑而来的时候,方讷刚刚悄悄收了公文,拿出了些花酒来吃。
猝不及防偷偷休息被发现的方讷:……
感到尴尬的文煦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先生你在喝酒啊。”
方讷捂住了他的嘴,四处谨慎地看了看,低声告诫他:“小声些!”
文煦:“尚卿不是已经走了嘛,先生你就吃一会儿酒,没事儿的!”
尚卿虽然走了,但尚卿的小厮们可随时候在我屋外啊。
方讷微微摇头,迅速收了酒回归工作状态:“……哦。图纸拿来我看看。”
两人叽里咕噜地讨论了一阵,文煦心满意足地收了图纸准备走了,半晌又敲门辙了回来。
方讷无奈地笑了:“又忘记拿什么了?”
“先生,我哥请你作客。”文煦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不太好意思。
“请我作客?为什么?”
“说是感谢您对我的照顾什么的,就是,谢师,对,谢师。之前我不是得了功名嘛,但我哥当时随世子去边关当军医了,也不在,就没有举办谢师宴,所以补一个。其他老师都已经请过了,就差您啦!”
方讷讶异:“就差我一个?”
“是啊,因为先前先生一直很忙嘛。我就没好意思跟您说。”
方讷沉吟:“好吧,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一点点公文要批。完了之后我们就去你家。书架上有些闲书,你可以看看。”
“好。”文煦蹦蹦跳跳地走了。
方讷真不知道说他童趣还是天真好。
不是前一段时间官家盛赞的少年才子嘛,怎么…一到他这儿一点都不讲究,和抽疯了似的。
文煦念念叨叨:“哎,还是先生对我好,外面装来装去的烦死了,那些繁文缛节我都不知道学来学去有什么意思,一个儿劲地恭维人,说地我自己都脸红,个个都说要跟我干一番事业,一听要下田看水车情况,一个个又怕得跟什么似的,就怕玷污了他的丝绸衣裳。要命要命!”
方讷敲他额头:“年纪不大,念头挺多啊,小屁孩。”
文煦笑了笑,没说话,有点沮丧:“先生,长安还在京都郊外的军营任职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方讷:“长安性子稳重谨慎,想来没什么事。”
文煦:“可我就是有点担心他。”
方讷:……那你叫我怎么说。
“先生…”文煦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拽他衣角:“我跟您说件事,您帮我分析分析。”
方讷少见他这样,不由感到有趣,调笑他道:“你这一天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除了机关术什么都不往心上放的人也有了烦恼了?”
“先生!”小孩羞恼:“你帮不帮忙嘛!”
“帮帮帮!”方讷松口哄他,“你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文煦把他之前他和谢长安在山寺的事情说了说。
方讷神情有点浓重。
不是吧。这两个小孩…
方讷一本正经笑着问他:“还有吗?”
文煦迟疑了一下:“先生。他…我们中了功名,我要走,他送我那日晚上,我们一同就地寝,他亲了我。他应该以为我睡着了,我当时其实还醒着。”
方讷:……
文煦看了看他的脸色,没往下说,其实…谢长安还给他弄了那个,亲了他胸口,把他扒光了抱着睡得。
他当时以为,这样的行为,在两人之间并不过分,他也不讨厌,实际上,很舒服。
但是…近来兄长给他议亲,给他性启蒙后,他才察觉出不对来。
那种行为,是只有男女之间才能做得,是只有最亲密的夫妻之间才能做得。
他心慌,但不敢对哥哥说,谢长安和他哥哥是好友,如果文然知道谢长安做出这种事…
“先生。我是不是做了错事。”文煦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有点丧。
方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
“那你知道这种事是只有夫妻间可以做得之后,是什么情绪?”
先得搞清楚小孩对谢长安的感情,这个谢长安…!
“我…我不生气,先生。”
方讷蹙眉:“那如果以后他再邀你…做此事呢?”
“我要是不答应他,长安哥哥是不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谢长安在文煦成长中扮演的角色或许比文然还要重。
他教他学业,为人处世,等等等等…
文煦接受不了谢长安不理他。
方讷:……这叫我怎么说。
“你若是不喜欢长安,自当远离他,否则就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你自己。”
“哦…”文煦心里纠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一会儿是先生说的话,一会儿是谢长安那张漂亮的脸庞上露出的释然和魇足。
文煦揪着自己衣角玩,语气可怜极了:“先生。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方讷:……
“那就顺其自然吧。”
小孩的眼睛亮了亮,心想,先生,我想见他。
这两日,异常想。
我想他。
想他。
“先生,我也想喝花酒。”
“给你一点。”方讷给他倒了一杯。
文煦闷头闷脑喝了,趁方讷不注意,又倒了几杯,脑袋有些晕乎乎地。
他想起谢长安隐忍不发的深沉眼神来。
想起谢长安在床榻上因他的粗鲁进入而猝然流出的泪水来。
想起那次,也是在半醉半醒间,被他引诱了来。
那是张妖精的面孔,漂亮精致的不像话。
文煦记得自己曾虔诚地捧着那张脸,细细吻他。
也记得自己不顾他压抑至极地哭泣和低声呐喊尖叫,追寻本能的拼命的进攻。
谢…长安。
你在哪儿?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你不是说,我想你了,你就会出现吗?
你不是说,我要是不成亲,你就一定,会陪我一辈子吗?
我把哥哥说的议亲都拒了。
我还坦白了自己喜欢男人,但喜欢…你的事,我没有说。
你在哪儿?
我想你了。
少年总是了无尘垢的心上留了念头,难以再清净起来,只想等他回来,寻个答案。
☆、第二十九章 吃一坛疯狂醉酒
当年中举后夕。
摇曳的烛火,猛烈的冲击。
谢长安隐忍低叫,双手紧抓着被子,不敢叫得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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