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师》第22章


文煦是被谢长安和自家哥哥宠着长大地,他完全没想过,早熟、韬光养晦,能力强之若谢长安这等惊才艳艳的人物,也是会孤独,会失落,会想有个人陪着的时候地。
而他,在谢长安最需要的时候,潇潇洒洒和对方干了一气,便走得干干净净了。
甚至谢长安几月未曾寄锦书与他,文煦竟也没多想,他没想过,谢长安会不要他了。
可他是享受惯了关爱的人啊,是他的错啊。
谢长安想着断了好,不再联系,他竟然也丝毫没有起过写信给对方的意愿。
文煦呆滞地坐在自己的宅邸花园中出神,后悔和内疚几乎把他淹没,恐慌却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抢占地盘。
文煦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一种丢失重要东西的惶恐席卷了他,让他战栗,让他被自己气得发颤。
他不是个东西。
他把谢长安弄丢了…
谢长安…不要他了。
花园里的土显然是翻新过地,想来这些花也是不久前才移种地。
花园里群芳争奇斗艳,生机勃勃,文煦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他把谢长安弄丢了…
弄丢了…
大漠边关— —
见姜骁又掀帐阔步而入,谢长安推枕揽衣,起身坐直了看他。
“怎地又过来了。”谢长安的语气有些无奈。
姜骁眼下青黑,精神头倒是不错,模样瞧着还有点兴奋激动和说不出的嘚瑟。
男人穿戴的盔甲在不经意间碰撞,顿时带出一片金戈争鸣之声。
男人坐在了他的床榻边上,眼睛极亮,带着喜悦:“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昨晚有了些苗头,我回去想了整整一夜,觉得还是自旁宗家领养一个孩子在膝下,自小教养的好,我家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说服奶奶和母亲的。怎么样,子嗣这样安排,可以吗?”
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期待地望着他,带着某种特意邀功的意味。
一时间,谢长安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几近哽咽。
谢长安没想过,能和姜骁…有什么结果,也没想过,这个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木讷”的男人,会考虑,为他们的以后,想这么多 。
谢长安看着对方半晌,微微笑了,灿若春光。
姜骁屏着呼吸看他,恐错过一分一秒,一分颜色。
谢长安…
他心底划过对方的名字。
仿佛得到了嘉奖和肯定,他接着絮叨自己对以后的规划。
“这次回去,如果你能在京留任,我就争取留任京郊大营,如果你想回去,我陪你去西京换防,可否?”
姜骁笑着和对方说着自己以后的打算,说得自己都有点开心起来,没忍住抓住对方亲了一口,本想着浅尝辄止地,不料沉迷男色无法自拔,索性探索地更深入了些。
谢长安推搡他,却被姜骁抓住了手,不肯放开。
见他推拒,男人停了动作。
姜骁仔细打量对方,有点害怕谢长安动气,那对恢复不好,却被对方吸引了全数的心神,被情。欲渲染的对方美如画般不可方物,诱人深入。
“长安…”姜骁叫,声音沙哑艰涩。
谢长安被他的话语烫伤,抬眼看他,“你真得想好了?”
姜骁认真回视:“是。”
谢长安忽然笑了,冲有些可怜巴巴,萎靡不振的对方招手,“过来。”
姜骁一时间也没多想这姿势的含义,开开心心地贴了过去。
“长安…?”姜骁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嗯。”谢长安抱住了他,命令:“安静。”
他们不是没有拥抱过。
但这个拥抱,安静而沉默,流淌着默默温情。
姜骁笑了,也抱紧了对方,又不至于碰到伤口。
☆、第四十二章 浑然不觉不敬祖
西北战场的胜利,京都北部战场的胜利一朝传来,举国上下皆欢庆。
禹国终于走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北部三国至此,一国政权混乱,只待禹国坐山观虎斗,腾出手脚,便可收纳,一国已接连吃了两次大败,短期之内,国运已远远落后于禹国,禹国一统北部,鞭笞天下的历史进程,从这天起,从那消息一路从京郊而来,喧嚣而过朝天门的那日起,不声不响地开始了。
事后,大禹准备了一场浩大的祭祖仪式,其盛势之大,据老臣们泪眼奋言,堪比开国大典,甚至,它所预示的成功,注定他要超过开国大典。
而铸就的这一切功就,都将被史书如实记载于册,归功于新帝一身。
李昊头戴十二旒冠冕,一身黑色金纹龙袍,冷颜肃穆。
他高居于神庙之前,祭坛之上,身后是万臣俯身朝拜。
方讷也跪在下方,俯身失神地回忆着刚刚视线里的黑色身影。
骄傲,欣赏甚至淡淡的酸涩都从心底一点点冒了出来。
祭坛下侧,无数的礼官高念着此次祭祀之因。
“曰若稽古,帝昊,曰怀虚,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征战天下。一统北部,是以祭祖!”
李昊:“我无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也。”
祭坛的设置十分巧妙,便于传声,李昊这一句话,震耳欲聋!
底下的人不由一惊。
李昊:“自开国来,大禹少有明君!”
众人冒汗。
“代代非守成,即割地,损我国威,坏我国运,昔开国先祖泽,设诸王分封制,为禹国积累已久,至此后数代,禹国倾轧征战于内,受伐割占于外,今我,今大禹有此功绩,既不依天命,也不因祖宗庇佑,天下黎明,满朝文武,是谓功臣!”
几位老臣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方讷亦是大受震动。
李昊下跪:“昊自认登基以来,万事无不已国为先,浑然忘己也,然南方混战,尚未征伐,昊不自谦亦不自负,自此一身,愿尝以国为先,惟有一事当求众位!”
年轻的天子转身,面向诸位卿家,深深一躬。
“万事以国先,昊平生无愿,唯求一事!”
方讷震惊,似有所觉他要说什么,抬起了头,和自家学生的灼灼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李昊对他安抚一笑,接着说道:“昊欲过继后代,立一男后,此喻不予诸位驳斥之机。唯有此事,昊,求天下宽!”
李昊甩袖,躬身行礼。
方讷愕然,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了两行清泪。
他想起李昊昨日执着他的手,说得话来。
“先生,昊绝不负你。绝不。”
“先生,怀虚一生,年少藏拙混迹于京,至此后斑斑劣迹,无名之辈也,皇、王之悲也,至西京,一心怨愤,一身愚钝,能得先生青眼,能得相付,昊便是此时再想起,也不敢信,先生竟为我至此。以先生之才,不能告于天下,俯身与我,以后也恐要承受千古骂名,先生性柔,对昊之心,昊每每心甘,想要流泪,对先生的诸多感情,说不清话不明。”
方讷微微笑了,也握紧了他的手:“没什么,如此,皆是我所愿。”
李昊哽咽,有些动情,撇开与自己先生对视的目光。
“先生,之前海棠苑一事,昊昏头折辱,先生念在怀虚烦闷,无声也受了,没再提起过,昊却一再想起,心里百感交集,昊、或许根本不值得先生如此托付。”
方讷愕然,没想到他会想这么多,海棠苑那次,他确实心有余怨,毕竟不在内室,实是实礼难堪,李昊还粗暴地紧,不复往日温柔,他承欢,忍耐地很辛苦。
一开始因心软而没有制止,也是他的错,只能认栽,他的底线脸面尊严才华立场,仿佛处处为对方让道。
他心之所向,无法控制。
方讷温和看他,眼里是氤氲春光,揉了揉他的发丝。
“事即已过,不必再言。”
李昊把他揽进怀里,那架势似是要把他按进骨头里般强势凶猛。
“对不起,先生。”
“多谢,先生。”
已经长大了的、独立于天地间的帝王,无声留着泪,哑着嗓子对他喃喃说着话。
相拥的寂静和温暖,让人贪恋。
方讷笑了笑,亲了他下巴一口:“睡吧。”
人生百年有几?
念良辰美景,休虚放过。
我只是选了自己最挂心地而已。
☆、第四十三章 记得当年初见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里俱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
“方兄豁达。”有人敬酒失笑。
“不敢不敢。”方讷笑,回敬一杯,他已用法子换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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