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男人-乔1》乔1-第69章


“皇后娘娘,陛下,东王逼宫,陛下他……”四喜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陈蕙兰却听清了。她双腿一软,素菊墨荷忙扶住她。“陛下,陛下!陛下,”陈蕙兰念叨着,摆脱墨荷素菊的搀扶,就往外跑,又站住,回头对她们说:“照顾好小公主!”然后转回身跑了出去。
陈蕙兰穿过长长的廊道,沿着深深的宫墙,慌慌张张地往修心殿走去。这皇宫从来没有如此大,路一条一条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这皇宫从来没有如此空荡,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陈蕙兰终于到修心殿,看见杨显横躺在地上。地上多冷啊,他就那样躺着,那么孤独那么无助,那么单薄那么凄凉,他终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终于只是一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她心痛地几乎窒息,竟忘了哭,也忘了殿内还有其他人。她全心全意地看着他,温柔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擦去他唇角的血迹,纤手盈盈地帮他整理好仪容。然后,她直起身拔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手中的剑,抹向了自己的咽喉。
杨宏惊愕地望着陈蕙兰。
陈蕙兰匍匐在杨显身边,奇怪,只是呼吸困难,竟不觉得痛。也许心痛的感觉太过强烈了吧,只有心痛,一直心痛。她生来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却只遗憾一样,他不爱她。现在好了,他终于属于她了。她把头静静地放在杨显胸膛,两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个无情的世界。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变凉,她伸手抱住了他。其实,他也无情,此生到最后他也未曾给她一点温暖,可她就是甘愿,甘愿守候在他身边,不管今生,来世,永远。
第42章 平国的葬礼
皓月高升,在半空清辉流泻,普照万里。乾坤门外,慕容苏带着五千精兵列队等候。城楼高深,月影长长的投下。虞婉樱一步一步登上了城楼。她穿着一袭白衣,那是入宫之前最后一次见他时穿的衣服。城楼上的风浩劲,吹着她的衣裙飞扬。她抬头望一眼空中的明月,月儿那么圆满,那么皎洁,那么明亮。夜风徐徐,千家安静,皓月当空,万里清明。多么美的夜啊!城楼下却是沉寂的千军万马。只要一声令下,将是刀光火影。没有。她一眼从万千人中看到了他,那个人,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将军,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此时他傲然而立,玉树临风,俊秀飘逸。看他一眼,她还是会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心动,他就在眼前,仿佛就在昨日,他们还深情相拥。是啊,他就在眼前,他们之前只隔着这一道深深的宫墙,她再也不要被这道城墙束缚,她要接近他,去与他相拥。
在玲珑清明的夜色里,城门的士兵全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从城楼一跃而下。那白色的身影如圣浴后开屏的凤凰,乘着皓洁的月光缥缈落下,闪着银色的不可触碰的光芒。慕容苏忽见她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眸光闪亮,是异样的温柔与娇艳。是她!他瞬间怔住了,仿佛着了魔,全身都化成了石头,竟定定地僵立,动不得。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那一刻,世界万分寂静,仿佛静地能听到月光流下的声音。直到虞婉樱静静地躺在地上,直到所有人都开始低声惊叹,慕容苏才缓过神,他箭步冲过去,到她身边。望她一眼,天旋地转。“为什么?”声音万分悲怆,沉痛苍凉。 “为什么?”他俯身抱住她,却是异样的温柔。虞婉樱望着他忧伤的眼睛,心里又千般心软万般不忍。多少次痴情的回眸,早已把一生相许。多少次美丽的追忆,已注定是一生的牵绊。虽然从未在一起,却早已融入彼此的生命里。虞婉樱微微一笑,目醉神迷“将军,抱着我。”她说,声音温柔地像一池化开的春水。
慕容苏紧紧地抱起她,向城东走去。那里,曾经漫天梨花。冬日只有秃枝,没有关系,春天梨花还会再开,开得满天满世界。像她那么美。以后,他要在都城遍植樱花,让每一年的樱花,都为她开。
乾坤门轰然打开,杨宏走了出来。他看着城门外等候的军队,手指向前一指:“给我把文武百官的府邸都围起来!”精兵一队一队散开,踏着整齐的脚步声,向宜都各条街道跑去。
当这一切发生之时,杜惊红和蓝铃已经由屈广护送着到达水月庵。明月清皓,千山苍凉。寒寂的冬。静谧的夜。院中的古银杏安静的屹立在月光下,染了霜一般的树枝四散伸展。一声声的木鱼敲打着时间。“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敲木鱼的人静坐佛殿,念诵佛经,但她今晚的心情有些不平静。杜惊红和蓝铃的到来,让她久已安封的尘心又有波动。她们跟她不同,如花流年便来此独对清灯孤壁,她总觉得不安。停了木鱼,止了经句,她站起身走向殿外,古树上一只孤鸿忽地展翅飞走,带起一阵风。
孤鸿为谁飞去?明月为何而生?杜萱,此刻的玄清师太,站在殿前望着空中皎皎的明月,清明的心境中飘过一股未名的惆怅。当过往与尘土同寂,何以月永恒?明月一年一年,流泻古今,普照千江。古人已归去,今人也终将随风而逝。既然自己也终将沉寂,此刻又为何执念为何而生?说着了无挂念,果然无念否?阡陌红尘,悠悠世间,也只有一个人让她放不下心。毕竟,那是她的儿子,十月怀胎,十指连心。欲断何曾断,云空未必空。玄清长长的叹息一声,仍旧回殿念经。左手拨佛珠,一颗一颗,右手执木鱼,一声一声。也不知过了几更,玄清恍惚看到月光下一棵合欢树立在院中,那树枝迎着月华疯长,越长越高,越长越纠结,几乎把明月都挡住了,一眨眼,她看到高高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小孩,他那么弱小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下来,她很担心,再看时,树枝的藤条枝丫把他缠住了,枝条越收越紧,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心里又担心又着急,突然,轰地一声,大树齐根倒下,那个小男孩被抛出,像一片落叶一样,安静孤独,瘦弱凄凉,显儿!她惊呼一声,想要跑过去,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她挣扎着,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眼看着那个男孩重重地摔在地上,显儿!显儿……玄清挣扎着醒来,看到众人都围在她旁边。她瞬间明白了,皇宫出事了。到底是庵主站出来说:“玄清,你身体不适,歇着吧!”主持说完,又带着众人出去了。只有杜惊红和蓝铃还在,她们相互扶持着,泪流满面。“我劝过表哥,表哥他错信杨宏。”杜惊红说着,声音哽咽。玄清静默半晌,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光恢复平静:“一切皆有定数。你们去休息吧!”
青萍醒来时,已近中午。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简直不像冬天。他翻了个身,床边空空。陛下呢?陛下。他渐渐想起了。昨晚,他饮过那杯酒,眼看着杨显神魂已散,心中只觉悲不能抑,突然就见陈蕙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她慢慢走到杨显身边,帮他整理仪容,然后又见她拔剑自刎,他惊呼一声,就倒下了。为什么又醒了?自己喝了那杯酒的,为什么还活着?陛下已阖然长逝,留他一人活着,有什么意思。青萍想着,望一眼房间,是他刚进宫住的地方。那时众臣都劝谏他赶他出宫,他却执意把他留下,就安排在这个房间,或者从那时起,一切就已注定了吧?他的细眉长眼,他的温柔,他的沉默,他的威严,再也见不到了。青萍心灰意冷、痛不欲生,一时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就一直那么失魂落魄地躺着,一动不动。
“醒了?”杨宏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青萍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发呆,只当他不存在。“朕可是有很多政事要处理的,你既无话,朕自去忙了。”杨宏说着,便欲转身离去。他自称朕。朕,这个字又深深地刺激了青萍,他的心被针扎一般一阵一阵的疼痛。“为什么,还让我活着?”他呆呆地望着房梁,问。
杨宏回身,笑得温文尔雅、从容璀璨,“你以为你的命,还由得你吗?”他饶有兴味地看了青萍一眼,接着说道“那一杯普通的酒,就是用来试探一下你而已!哈哈,其实你的死活我并不在意,只是我答应过我的美人,要把你交给她处置。”杨宏说完,笑着离去。
室内又只有青萍一个人。那么温暖明媚的阳光,心里却这般悲伤无望。照顾好孩子。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不是我懦弱,早该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就不用那么难过。即使认定孩子是我的,他还是愿意原谅我,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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