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为后》第116章


老兵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神色一凛,站起身来往远处望去。
可为了把营帐都摆开,他们这大营安置的地方地势略低,视线所及之处又有一片村庄遮挡,叫他们看不清远处动静。
吴正嫌麻烦,此处又是自己国内,便没让人架瞭望塔,根本看不清远处。
老兵也不算是太傻,立即便进去通传,不过一句话,刚刚还在做美梦的吴正便被吓醒了。
他忙招来将领们,同他们说道:“立即安排先锋营迎战,且不能叫他们攻进大营。”
将领们都苦着一张脸,越国的骑兵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各个杀气极重,他们手下的那些新兵蛋子无论如何也比不了,又以步兵对骑兵,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有个年轻的百夫长,当即便嗤笑道:“反正人家早晚也要打到跟前,还不如麻溜的投降呢。你好,我好,大家好,费这么大劲儿干嘛?”
吴正当即就黑了脸,沉声骂了他一句:“你要想投降,你自己投降去,没骨气的东西。”
那百夫长竟也完全不惧他,闻言冷笑道:“你若是不怕,在新平府时咱们跑什么?我记得当时你跑的比谁都快,怎么现在又来说我没骨气,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吴正被他气得脸都青了,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又不敢把他惹怒,吭哧半天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年轻的百夫长姓李,亲爹是兵部尚书,兄长是大理寺正,他已经在文臣里犯了众怒,若要结下新梁子,这结就解不开了。
李束就是看中吴正瞻前顾后,当即冷哼一声,掀了门帘大摇大摆出了去。
他同这些军户们可不同,当兵打仗纯属自己高兴。
平日家中时,他也总听父兄说朝廷事,每每说起吴正这个人,父兄皆是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他们这些文臣手里没兵,不能直接把这莽夫取而代之,就只好一直容忍他,拖拖拉拉的到了今天。
不过,他也高兴不了多久了。
李束眯起眼睛,起身便回了自己士兵的营房里。
他手下的兵也都很年轻,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他平时也没什么世家公子的架子,同士兵们关系不错,也算是打成一片。
见他进了营房,正在穿铠甲的士兵们手上一顿,不由紧张地围住他。
“大越真的攻来了?不是都说他们撤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这次还是打前锋吗?”
“就咱们斥候说的话,你们也能信?”李束叹了口气,“越军确实是攻来了,瞧那规模最少有一个营的骑兵,我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其实他们不仅没有胜算,在这呆着就是浪费时间和粮草。以他们业康目前的兵力,跟荣桀的骑兵缠斗不了两日就会败落,到时候定会死伤无数,这些年轻的士兵恐怕会白白丢了性命。
李束手下的总旗倒也机灵,见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由突然心有灵犀,张嘴便说道:“反正咱们都是中原人,跟谁不是跟呢,那姓吴的把陆大人都抓起来,咱们跟着他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到时候咱们这边抛头颅洒热血的,他躲在营帐里安安全全,又算个什么事儿啊。”
李束笑眯眯的望了他一眼,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原没跟你们讲过,其实朝廷里也有些这个意思,如今咱们业康文武大臣不和,新政无法推行,税收一直也高居不下,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我爹他们早就要坐不住了,若不是手里实在没兵,肯定不会叫姓吴的一家独大,在业康里作威作福。”
他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在场士兵皆是一愣,业康朝廷里的那些腌渍事,百姓们皆知,不过他们平日惧怕吴正的那些爪牙,没人真敢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既然李束有这胆量,他肯定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吴正为人犹豫多疑,他异想天开又胆小如鼠,平日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对手下士兵也从不体恤。若不是他早年刚好赶上陆安舟起事,抓住了最要紧的时机,加上身边也有些跟了许多年的心腹,现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他是坐不稳的。
可便就如此,军户们也不得不听他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是整个业康的将军,他说要出兵,士兵们就得跟他出兵,不能反抗军令。
做是一回事,心里如何所想就是另一回事。
果然,李束话音刚落下,士兵们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他们这一群都是先锋营,李束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首领,见他今日掏心挖肺说了一场,就有人满怀期待的问一句:“我们今日是否还要打?”
李束顿了顿,沉声道:“你们想不想打?”
士兵们对视一眼,都迟疑了。
若不是当日在新平府时吴正领着他们落荒而逃,他们现在或许还有一拼之力。然而吴正临阵脱逃的举动却已经让他们早早泄了气,心里对将军的信任更是跌到低谷,没有人愿意给这样的人卖命。哪怕身上担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可越国接连几次动作,都未伤及百姓分毫,士兵们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那日跟越国士兵交手,他们觉察出对方实在太过彪悍,他们此番再上前线,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李束淡定自若望着他们,突然说道:“你们要是不怕得罪吴正,不如直接去投降吧。”
此话一出,士兵们皆是一愣。
第104章 阵前
他们嘴里抱怨是抱怨,真要去投降却是不可能的;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若他们真的敢阵前投降; 将来指不定全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百夫长见他们虽然犹豫; 却也没真说要投降,实打实的松了口气。
“你们都是好男儿; 咱不投降是应该的。只不过我也确实不想再为那姓吴的卖命; 不如这样; 今日或者明日他若是派我们做先锋营出兵迎战越军; 我们便称病不出; 反正姓吴奈何不了我,也不敢动你们。到头来说不定只敢把咱们编成后卫营,不用冲锋在前了。”
这也算是个迫不得已的主意,士兵们高兴不用跟越国凶狠的骑兵交锋,又觉得自家大人十分体贴; 一个个都喜笑颜开。
只是整个大营中,除了他们这一队,其他百夫长可都犯了愁。
刚才李家小子的那一席话他们都听见了; 虽说心里不太赞同; 却也不觉得他说的是错的。他们若真的领兵上场,到时候受伤都是小的; 缺胳膊断腿没了命才是大的。
若是他们拼这一场; 到头来还得输; 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费这一番功夫。
百夫长们心里头纠结万分,可又没李束那背景,有些话可是不敢当着吴正面说的。只能回去私下里嘀咕一番,恨恨的骂吴正几句罢了。
这一日荣桀的越军也客气,行至业康军营前二十里处便未再靠近了,他们直接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军营里是一片其乐融融。
潜伏在暗处的斥候回到业康大营,同吴正说:“属下见他们那边气氛十分和谐,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一点也不像来打仗的样子,瞧他们今日已经准备休息,应当不会再动身。只不过休息这一晚,明日如何就难说了。”
对上业康这些新兵们,越军当然是开开心心的,这边白送他们军功,还不用费什么力气,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是吴正听了这事以后,气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就像煮熟了的虾,红彤彤的特别吓人。
他身边的心腹跟了他许多年,这会儿便苦口婆心劝他:“大人,这场仗无论如何也要打,不管最后是输是赢都不能做那投降卖国的罪人。”
反正上战场的不会是他,大义凛然的话自然是张口就来。
他这么一说,吴正反而有些犹豫了:“明日的主帅人选……”
心腹嘴里说的好听,自己却不愿意正面同荣桀交手,上一回就跟吴正一起躲在帐篷里不敢出去,这一次更是脸皮厚,直接便说:“大人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大本事。”
吴正也舍不得叫他们去,闻言只得叹气。
心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出了坏主意:“不是还有那么些百夫长吗?他们个个把自己当战神,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么好不叫他们逞一逞威风?”
吴正眼睛一亮,同几人相视一笑。
被推举为次日前锋的两位百夫长,得了军令后当面没说什么,只是晚上回了帐篷里,两人便凑在一起骂起街来。
吴正心腹的那些士兵们一个都不用上战场,反而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倒了霉,明摆着叫他们去送死的。
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得了信儿,自然一个比一个不愿意,用完晚膳后,他们便悄悄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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