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第62章


阿叙,对不起啊……这一天,还是到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西苑的动静最终吵到花叙,他像是做着一场美梦被迫惊醒,到西苑门口时,他远远的看了颜远书一眼,这个角度看去,屋里是昏黄灯光,颜远书在里,而他在外,中间隔着人群,他想颜远书看他一眼。
“啊,花谷主来了啊,里面,里面您还是别进了吧,我们王婆婆刚才去了……”靠近门口,一个年轻人眼神好,小心翼翼的拦了他一下。
花叙的睫毛很轻的颤了一下,烛光下他的侧影很美,他很轻的说道,“没事,老人家平常待我不薄,我去看看……”
人群自发的为他让出一条道,他终于看清床上躺着的老人和站着的他,忍不住伸手抓向颜远书的胳膊,却被人下意识的挣脱了,而后颜远书才扭头看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将头靠在他臂弯:“阿叙,婆婆走了……”
“嗯,我知道,人间太苦,她享福去了。”
颜远书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花叙捏了捏他的手,忽而放开他朝众人说道:“还有不到十日大家就能回去,就让这些不好的事都留在这吧,婆婆生性豁达,想来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哭丧着脸,带着孩子的就都先回去,剩下的就着手操办婆婆的后事吧,我就在三省居,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随时让程风……随时喊我就行。”他一番话直接将事情安排妥当,仿佛尘埃落定,就连那些怨怼也散了些,颜远书望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人朝门的位置后退一步,像是要走,他听到他说:“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好吗?”
颜远书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放开他的手。
时间一直朝前,从不停歇,当第一抹阳光洒进院子时,颜远书注意到墙角的迎春花又开了一朵,而月亮终究是隐到云层之后,屋里的一群汉子眼底皆是青灰,各个一脸疲态,唐念羽这才从屋里出来,瞥了靠在墙边当石头的人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他还没开口,就听颜远书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不需要你道歉,你说的都是事实,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将我骂醒……”
唐念羽被噎了下,蓦地有些慌,他没见过这样子的颜远书,半点精神也无,他硬着头皮说道:“听不听随你,歉还是要道的,晚上是我口不择言,大家都不容易,我不应该责怪你。”
颜远书的反应有些奇怪,像是将他的话都屏蔽了,自顾自道:“你说就剩十天,我还有必要和他说分手么,他会留我的吧,那样我岂不是走不了了,还是不说了吧,你替我想想……”
“喂,你别是来真的吧?”唐念羽挤了挤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没看到府里的人这才放心。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这里又没有离婚证,要不就这样算了,十天一晃就过去了,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和他处,时候一到我们自然就分开了,他总不能傻乎乎的一直等着我吧……”颜远书抬头望天,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也不是想哭,就是难受,这个人,说不定真能一直这么等着他,毕竟他曾这么认真的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
直到这时唐念羽才彻底慌了:“……大哥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昨天是我胡言乱语你真的不需要当真,你们可别真分了,谁不知道那姓花的就是你的命,婆婆她也希望你好,你知道的……”
“你没错,是我的错,我不能总活在梦里,担当这个东西,我也是有的。”
“你有个屁你有,我昨天说的话你没听懂是不是?且不说冯远那小丫头片子一直削尖脑袋想去西海找死,我们这都排着队呢,你急什么,轮得到你吗?”他急的脏话都出来了,可颜远书连眼都没眨。
“讲文明树新风,没听过吗,赶紧回二十一继续深造去,污染空气都污染到这来了,快滚吧,爷现在不待见你。”
“我告诉你,你别神气,我这叫告诉花叙去,说你要造反!”
颜远书凉凉的看着他:“你以后千万别结婚,就算结婚也别生孩子,我怕你这棒打鸳鸯的毛病好不了。”
唐念羽指着他的鼻子跑了。
气走一个唐念羽他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散了不少,他想开了,路只有一条,事在人为,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让自己走的轻松一点,对彼此都好。可有的时候想的再好,真正碰上还是会身不由己。
他进屋时花叙正仰头靠在椅子上假寐,卷宗被他顶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生无可恋,颜远书不由笑了,花叙唰的坐直,卷宗直接落地被颜远书伸手捞到,像是没想到他会来,花叙疑惑道:“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呢,童哥在张罗,我被那一群女人孩子吵的头疼,就过来转转。”
“唔……”花叙点头,指了指床,“要不你还是睡会,这两天你可能都没时间休息。”
颜远书仰头摊在床上,呈大字型:“睡不着啊,我怕我会做梦。”
有一瞬间,花叙想问他:“你以后还会梦到我么?”可他又觉得这话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只笑了笑说,“做梦好啊,想要的东西梦里都有。”
突然他冷不丁的问了句:“那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换我的自由。
花叙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的:“我没什么想要的,外头太乱,我也想不出来,我能想到之后再说么?”
颜远书抬着胳膊挥了挥,意思是不答应:“流星许愿知道吧,那都是一瞬间的事,说了才准,过了就过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铁石心肠,有些吃不准花叙懂没懂他的画外音,就听他说,“啊……那算了,反正这些都是假的,我也不信,你睡吧,我手里还有事,你安静点。”
颜远书很快闭眼,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顺从,没多久就进入梦乡,而花叙心底却带着几分有点矛盾的开心:有些话,他现在没说的话,是不是代表以后就不会说了?所以他们的关系还是存在的,至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他是个见惯了人间冷暖的人,大部分还没冒头的苗头他都能提前嗅到,王婆婆的病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晚上颜远书梦醒大哭时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他喊着自己的名字说婆婆病了,他不想走,他很痛苦,他喊着自己的名字泪如雨下,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他痛苦的根源,是自己让他不能痛快的做出决断,他也想问问颜远书,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可他不能,因为一切早有预兆,他知道颜远书一直在被良知拷问,一直在来往的十字路口挣扎徘徊,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个人会飞蛾扑火,也是那个时候,他就预感会有今天,他甚至没有理由拒绝……
爱是尊重是不为难,他才学会的,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实践了,他想说自己还没准备好,他还想和他多存点回忆,他还向要点时间,可是没人听的到。
屋内门窗紧闭,隔绝月光,安静又祥和,颜远书缓缓睁眼,听到身边有抹熟悉的呼吸声,他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口气,他想重重的抱他一下,可又舍不得,最后也只是轻轻的搂了下他,而后就起身了,这是他在三省居里过的最后一个晚上,而后的几天他都在西苑陪着那些人,像是又回到了他们没有相遇的那段时间,他的生活无聊又空荡,陪着众人哭,陪着他们笑,看他们将人生百态生离死别从头上演一遍,他的心里却只剩空虚,花叙没来找他,他们似乎达成某种共识,彼此心照不宣,在临近清明的前一天,他忍不住去三省居前面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却发现府里的人正在把花叙惯用的案台在朝外搬,这个案台他记得,梨花木的,自己那狗爬似的字就是在它上面写的,而花叙的拼音也是在这上面学的,自己还曾在坐在这个案上亲过他……
颜远书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恶狠狠扑上去瞪着仆人道:“你们要把它搬到哪去!”
两人顿时傻眼,抖着手道:“谷主让我等搬到议事厅里,他用着顺手。”
“抖什么抖,别抖!要搬就好好搬!”他重重地松手,恨自己拖泥带水。
“是!是!”这俩人都快吓哭了,而颜远书盯着他们好久才失魂落魄的收回脚,而后疯了一样朝议事厅跑去,“哐当”一声,门开了,笪师傅,徐峰,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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