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书香》第2章


蓝沐白皱着眉,不太赞同,“姑娘,且不说我和侍书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你受伤了,要及时救治,免得落下病根,便听我们的一同回城吧。”
知愠想着徐氏,怕她担忧,只得同意,又看向不远处的竹篓,侍书见了过去把散落一地的花草拾进竹篓拿了过来,蓝沐白将秋暝扶上了马车。
蓝沐白见竹篓里有不少花草,有些可以入药,猜想她是否是采药草,便问了,“姑娘是来山中采药?”
秋暝扶着疼痛的左臂,摇头,“这些是用作染色的。”
蓝沐白受教,“在下蓝沐白,字晨熠,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秋暝有些惊讶,蓝沐白的名字已经不陌生了,就连家中帮忙的李婶也会谈论他。苏州有名的才子,十六岁中了秀才,和母亲相依为命,经营一家书肆,还就在山居绣坊对面。李婶和入画说,他相貌堂堂、十分英俊,在整个姑苏都是说一数二的俊杰才子。
秋暝短暂发楞之后,微微福礼道:“小女子徐秋暝,见过蓝公子。”
蓝沐白心中一惊,秋暝二字出自王维《山居秋暝》一诗,能取这样的名字,又有着这般知礼温和的性子,定不是普通人家,想来也是书香门第;但她衣着朴素,打扮素雅,没有值钱的首饰装扮,又只身一人背着竹篓来山上采集,绝不是娇贵千金能做到的。
“徐姑娘家住何处?”
“城西柳明街。”
秋暝看着马车里面装着一摞摞的箱子,蓝沐白见了解疑:“我去江宁府添置了一些书画笔墨,这一去近一月,不知徐姑娘何时搬到了柳明街?”
秋暝知道他也住在柳明街,必然是对街坊邻居都熟悉,笑着答:“刚搬来不到二十天。”
“徐姑娘不是姑苏人吧。”
秋暝点头,“我们从杭州来。”
蓝沐白便不再问了,不然会显得唐突。马车进了城,侍书把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才说:“少爷,医馆到了。”
秋暝疑惑,蓝沐白说:“徐姑娘的伤势还是看一下大夫为好!”说着扶了她下车进了医馆。
大夫检查之后,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伤到了左手经脉,休养一个月就好了。大夫扎了针,又开了两副药,秋暝却为难了,她出门之前没想到要用钱,根本没带钱出来。
蓝沐白使眼色,让侍书过去付了钱,拿了药。
秋暝说:“给蓝公子添麻烦了,回去后,小女子便取了银钱还给公子。”
“不打紧。”
蓝沐白又扶秋暝上了马车。
回到山居绣坊,天都黑了,入画和徐氏焦急地等在门口,看着秋暝从马车上下来,还很是奇怪,但一看到她满身狼狈,就知道出了事,赶紧过去扶着。徐氏一脸担忧,“暝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弄得有些狼狈。”
徐氏不信,“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秋暝宽慰道,“真的没事。”
入画从侍书手里接过竹篓和药包,又偷偷看了一眼蓝沐白,看到药包有些不淡定了,“小姐,你没事怎么还有药?”
一看徐氏的脸色转阴,秋暝赶紧道:“娘,蓝公子路过捎我回来,顺便去看了一下大夫,那大夫大惊小怪开了药。对了,入画,你去取四钱银子还给蓝公子。”
入画风风火火拿着东西进店里拿钱,蓝沐白本想拒绝,可入画手脚快,已经拿了钱递到了自己面前。
“蓝公子且收着,还要多谢蓝公子相助。”秋暝感激地福礼,蓝沐白只好接过。
“徐姑娘好生休养,晨熠告辞。”
马车走远,秋暝才在入画的相扶下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一下,宋朝一两银子=1千铜板=300元人民币,所以按照现在去一次诊所大概一百元左右的状况来看,四钱银子也差不多了。另外,设定在苏州,大地名不能出错,但是什么街道巷子的名字就不细究了。
☆、半两银子
秋暝带着入画每天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都能碰上蓝沐白带着侍书从街头走过来管理书肆,每天早上,四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
最近绣房生意有了起色,还能迎来回头客带着朋友亲戚过来买绣帕锦囊,定做衣服。秋暝不慌不忙,每定做一套衣服,都会根据客人的布匹要求和花色式样酌情定价,不是很便宜,但是也不是漫天要价,客人们也能接受价格。
秋暝的每一套衣服都会给出富余的时间,会和客人商议好送货,倒也不会着急。
这天早上,秋暝派入画去给城南的客人送货,自己坐在绣架旁边安静地忙着刺绣,这件衣服是街头赵府少奶奶定的外衫,要的杭州丝绸,这种布轻盈细腻,在上面刺绣难度极大,需要十分的耐心和细致。
蓝沐白进到绣坊正好看到一袭蓝衣蓝裙的秋暝坐于绣架前,微微低头,手中针线穿梭,绣架上的水红绸布上隐隐有了花色模样。而那个姑娘秀发轻拢于后背,耳边两绺细微发丝调皮地随风晃动,给静谧好看的秋暝平添了些灵动。
察觉到人影,秋暝抬头看去,只见蓝沐白立于十步之处,晨光照进绣坊,也打在他身上,氤氲了一片温暖。秋暝起身福礼:“蓝公子。”
蓝沐白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如沐春风,只微微愣神,也回了一礼,“秋暝姑娘。”
秋暝问:“蓝公子是想做衣服吗?”
蓝沐白点头,“过段时日是家母生辰,想给家母做一套衣服。”
秋暝绕到柜台后面取册子,请蓝沐白靠窗坐下,将册子递给他,“蓝公子可先看看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想什么样的花色。
蓝沐白依言翻看,又道:“秋暝姑娘有没有好的建议,我对这类事物了解不多。”
秋暝为他倒了茶,想到他时常是同样款式的衣袍,想来是对这些事不甚上心,主动将册子翻到女式衣裙那一类,道:“既然是送伯母生辰礼物,不在意实用性,衣服式样相对宽大正式一些,像这款交领绸裙就可以,再外搭一件宽袖对襟外袍,颜色可以稍微喜庆一些,不知公子觉得淡红色可行?”
“秋暝姑娘觉得合适就可。”
秋暝又问:“那不知令堂喜欢什么样的花色?以我的想法,生辰可以绣牡丹、芍药,或者山茶也可。”
“家母素日不曾养花,我觉得山茶倒是极好。”
“嗯,若是山茶,配淡红色的绸布,可以绣粉色的花朵和湖绿的叶,再勾以缠枝草。蓝公子,可行?”
蓝沐白略微踌躇,便点了头。
“不知道蓝公子想选什么样的布匹,可到前面挑选。”秋暝起身曼步到旁边布匹陈列架旁,蓝沐白跟过去,打量了片刻,指着架上的绵绸说:“便是这个吧。”
秋暝点了点头,又另取了册子登记,蓝沐白不经意一撇,那小楷轻盈灵秀,颇有虞世南之楷书的特点,心里有些惊异。
“还要劳烦中午带令堂过来量尺寸。”秋暝说着做了记号。
蓝沐白闻言回神,“家母与伯母身形相仿。”
秋暝想着或许是他想给母亲惊喜,便也不强求,若是身形相仿,做出来也差不太多,点了头算是应承了。
“需要多少钱?”蓝沐白问。
“只半两银子就够了,待衣服送到了再给就行。”其实按规矩是要先给两成定金的,送货后再付余下的,但秋暝觉得他的不按规矩来也是可以的。
蓝沐白从腰间取了钱袋,拿了半两银块放在柜台上,说:“无碍,秋暝姑娘做好了送到杨柳巷第六户。”
“还没问令堂生辰何时,若是紧急,我便先做这套。”
“还有十天,时间可紧急?”
“尚可。”秋暝温和一笑,“倒不需要赶工。”
蓝沐白谢过,又逢添福过来叫人,便辞了离开。秋暝送到门口,折回去继续绣那件外衫。
秋暝仔细整理了蓝沐白定的衣裙和外衫,叫入画取了一个漆红色的盒子装好。山居绣坊的盒子是跟城南郊的农户定制的,全部用竹篾编织成大小不一的筐栏,单独做了配套的盒盖,再刷以不同颜色的漆,结实好看还可多用。
秋暝拿过信笺,用小楷写了祝辞,又放了一张徐氏亲自绣的手绢在里面,才改好盒盖准备送去蓝沐白家,本来是拿到晨熠阁就好,但今日蓝沐白大概是要回去为母亲祝寿,早早关了书肆。
“入画,你看一下店,有人来订货就让我娘来登记,若是买些别的绣品,你按价出售就好。我去送衣服。”
“好嘞,小姐你去吧。”入画拿着鸡毛掸子送秋暝出了绣房。
六月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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