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第59章


“门主手下皆来历不凡,并各掌一门绝活。”这是沈屏告诉她的,“那十位扈从,随便一人都可称为大师,在各自的领域已做到极精极绝之境,无人能及。”
“可他们都很年轻。”苏青禾轻声反驳。
沈屏苦笑:“画扇门中只收留天才,而非大器晚成者,尤其是门主的手下。”
苏青禾略有些明白了。她看着沈屏坐在特制的机关椅上,双腿因断筋而不良于行的他往后只能靠着这张椅子行走了,门主没有杀他,可也让他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刚刚看到沈屏之时她震惊得无法接受,然而沈屏说门主对他已相当仁慈了。
苏青禾只能珍惜现有,至少他还没有死,至少他还陪在她身边,她还有说话的人儿,在画扇门里,她是那么地孤独!
苏青禾歪坐在地上抱着沈屏的双腿,把头倚靠到他膝上,如四年前习惯性汲取他身上温度的小孩。他总是那么温柔谦和,容忍她的一切,这世上除了姐姐恐怕没有人像沈屏那般对她好的人了。
苏青云语气轻而悲哀:“沈屏,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门主这般狠心地对你?”
沈屏苦笑,轻抚着她的发:“阿禾,我对不起你,你却救了我的命,往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拼尽全力护你,绝不会伤害你!”
苏青禾仍是耿耿于怀道:“是因为雅乐吗?”
沈屏不答。
苏青禾又道:“她死了,你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爱一个人,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沈屏的手一顿,大约隐忍了许久,又继续柔软地抚摸着,可仍是不回答。
苏青禾想:也许她并不懂得何为情爱,因此不能理解谢白华和姐姐,更不能理解沈屏与雅乐。沈屏因雅乐而得罪门主,雅乐更是因沈屏而死,相爱的两人却不能在一起,情爱果真好事?
也许她无法体会情爱是好是坏了,因为如蝼蚁般卑贱的她只要能活着已是万幸。她唯有先活着才能想其他,情爱于她不过奢侈!
“沈屏,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苏青禾低声问。对于下一个她换取活命条件的目标,她还是十分关心的。
“太子……为今皇后所生,国舅乃当朝丞相,自幼精通六艺,擅文韬武略,不论出身才干都是众皇子中佼佼者,可惜不得皇上喜欢。”
“为何?”
“因为太子妃。”
苏青禾很意外,想了想,又轻声问:“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人?”
沈屏目光陷入遥远的追思,神情复杂,许久之后无奈苦笑:“太子妃,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女人。”
苏青禾诧异,抬起头来望着沈屏。因为沈屏并非不善言辞者,他怎么无法形容太子妃呢?
沈屏仍旧苦笑语气仍是那般无奈:“你以后就明白了。”
苏青禾愈加不解,不过真如沈屏所言,她以后就明白了,也理解了沈屏的“不善言辞”,因为她亲眼见到了当朝的太子妃,那个曾经风光无限,天下女儿羡慕,如今却人人唾弃,莫之能忍,可太子哪怕舍弃储君之位也要对她爱之纵之,无限包容和宠溺的女人!
也许,太子妃也可称之为传奇,除了丹毓以外,大周王朝另一个无可比拟的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儿刷新……
☆、第49章 四十九惊蛰
九皇子兜马走来。
苏青禾瞧了一眼;真不敢相信;再仔细一瞧,他的确领着他的人朝她这边走来了。
太子的随从皆跪下了,行军礼参拜:“九殿下!”
苏青禾迟疑了一会儿要不要行礼;她毕竟是“门主”身份;然而眼下又穿着太子随从的戎服,怎么做都不妥当。她盯着九皇子似笑非笑的眼,脑子里打转了几瞬;最终还是慢悠悠地即将单膝行礼;然而九皇子却在此时非常恶劣地高喊一声:“门主,没想到你在此处;你也要向本王行礼么?”
苏青禾微弯的腿又僵直了,本欲盖弥彰,却不想被九皇子一招击破;反而弄巧成拙。她面红耳赤,一边担心旁人知道她的身份一边恼羞于自己的言行,于是干脆站直了身子冷冰冰道:“九殿下可否移步说话?”
九皇子得意地笑着,看她离开队伍走向附近的一片丛林里,便也提了缰绳一块儿跟去。他依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她,挑了挑眉心情大好道:“你是担心别人知晓你的身份么,既然如此怎么不在画扇门里好好呆着?”
苏青禾扬头斜视他:“我与九殿下无冤无仇!”
“怎么会?”九皇子嘴角轻扯兀自一笑,“门主每日往本王府中送信,逗弄本王的宠妾,难道不是与本王有仇?”
苏青禾惊讶,原来他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难怪怜香从没有回信,必是被九皇子收走了!
苏青禾终于回身面对他:“说到怜香我倒有一事要问问九殿下,怜香姑娘乃是芜州苏家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了九王爷的侍妾?”
九皇子一双桃花眼微眯笑起,沾染了日光璀璨生辉:“本王虽然喜欢美人儿,可从不强娶强纳,那是她自愿的。”
“怜香姑娘显然失忆,难道九王爷没在其中动了哪些手脚?”
九皇子微弯身子摸摸下巴,轻声道:“这些与门主有关么?”
苏青禾皱眉,九皇子又坐直了身子悠然自得道:“苏姑娘还是好好关心自己的处境吧,出了事别怪本王没提醒!”
他最后一句话颇为意味深长,令苏青禾皱眉,苏青禾唤住他:“九王爷请留步!”
九皇子回头轻佻地道:“怎么,难道苏姑娘也想自荐枕席么?”
苏青禾默然无语,九皇子却舍不得走,慢悠悠补了一句:“本王说过,若有哪一天你求我,或许本王还可在枕边留你一席之地!”
苏青禾无视他的轻亵之语只说道:“九王爷要怎么才肯放了怜香呢?”
“只怕本王真的放了她她也不肯走。”九皇子又说得意味深长,好像已把所有的事情猜透,“苏姑娘还是别费这番心思了,恐怕眼下你该担心的,也并非这些,呵呵呵……”
他走了,留苏青禾怏怏不快。苏青禾只觉得九皇子或许知晓了些什么,或者酝酿些什么,必然将有事情发生。
她回到太子守卫当中,场中渐渐有人拾了猎物回来,太子的扈从也陆陆续续从森林里搬来猎物。太子的收获不少,去了一个时辰便回来许多东西了。
苏青禾看看日头,已渐西斜,想来这场狩猎即将结束。九皇子一整天都没进入猎场一步,兜马在广场转了几圈,又对着靶子练习射箭,便躲到凉棚了饮茶歇息了,根本无狩猎之意。苏青禾一打听才知道他受了伤,今日只是陪衬,然而她看他好端端的样子,哪里受伤了呢,莫非只是借口?
夕食将至,苏青禾估计太子该回来了,便随着守卫上前替他数了数猎物。太子猎了几只狐狸,几只貂,皮毛甚好,可用来做皮裘了,苏青禾听说不久将是皇太后的生辰,也许太子正有此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野兔子,一只鹰,没有大虫猛兽,太子即便把大虫猛兽杀来了也无作用吧,他只取些自己有用的。那两只兔子还活蹦乱跳的,完全可以养活。
苏青禾正蹲下拾些草叶喂养小兔子,便听闻铁骑铿锵,金戈击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远方尘烟慢慢,似乎有人骑马从丛林里奔出来对禁军将领说了什么,将领大惊,挥剑指挥领着原本守卫在广场上的禁军皆冲冲入丛林中了,去势紧急,想来有什么大事。
苏青禾见此阵仗便预感不妙,谁知报信的人也骑马朝太子卫队奔来,一边跑一边呼喊:“太子遇刺,贼人凶猛,速来救驾!”
苏青禾大惊,见身旁的守卫皆跑了,或骑马,或持戈列队快速奔进丛林,她身旁也有一匹马,迟疑了一下,最终抵不上心焦骑马奔进丛林。
骊山内人群混乱,苏青禾奔进去之后才知不仅仅太子遇刺,陛下也受到了伏击,所幸陛下无碍,然而陛□旁为了护驾的几个大臣皆受到了伤害,可见这伙刺客的猖狂,若非几个大臣及时相救,恐怕陛下已有危险。
苏青禾不知太子在哪儿,又深入了一阵子,道阻且长以至不能骑马,她只好拴了马匹继续前行。她心里也有几分害怕,担心太子出事了,又害怕这是一场阴谋,走了一阵子,乃至人迹罕至之地她总算发现了太子的身影。
太子躺在一名禁军的怀中,昏迷不醒,那名禁军低声与同伴说着什么,却扯了太子身上的锦囊走了。
苏青禾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已发现太子踪迹的禁军便这么骑上马儿走了,留下昏迷不醒的太子,她脑子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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