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门娇》第209章


论生意和家世上的目光长远,唐加明确实担得起家主之名。
只要和杜府没冲突,唐家得到转机后是好是歹,关他们什么事。
明诚从明忠的解释中听出了新的疑问,“所以四爷用的是缓兵之计?如果唐加明口是心非,将来还想着拿七少的秘密谋算什么,也得等唐家在十三行站稳脚跟,做牢海禁生意后才有余力作妖?”
说是缓兵之计应该不算错。
但明忠更相信的是,四爷不愿意让七少受到一丁点的威胁和伤害。
拿捏唐家只是一时,七少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七少”,总要选个好时机“揭开”七少的女儿身,不叫七少和杜府受到不必要的损伤。
何况……
“何况……四爷喜欢七少!”明诚明白过来,压低声音继续捧心道,“也不知道四爷是个什么打算?我看四爷刚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四爷说唐加明’不过如此’,是个什么意思?”
明忠这次没有马上回答。
他也许不了解唐加明其人,但他了解他家四爷的脾性。
透过四爷的细微情绪变化,他才看明白原来唐加明竟对七少……
可惜,不过如此。
唐加明为唐家赢得一线生机,却已经彻底输给了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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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事关主子的感情纠葛,没必要让藏不住话的明诚知道太多。
明忠没好气的拍下明诚的爪子,笑斥道,“想不明白的就别想。四爷怎么说怎么做,是你能管的?”
其他事不能管,七少的事却不能不管。
明诚面色古怪的嘀咕道,“你说四爷吩咐去夜市要做什么?已经解决了唐家,不是应该回府解决七少吗?”
他一想到四爷突如其来,又泰然自若的告白就心有余悸,轻飘飘一句喜欢七少,炸得他的小心肝到现在还在受惊吓。
明忠同样心绪难平,暗道怪不得四爷对拂冬的处置那样“大张旗鼓”,也幸好他破釜沉舟“打动”了练秋,否则他和练秋的“喜事”,说不定一个不好就要演变成惨事。
要不是唐加佳闹了今天这么一出,他还没回过味来症结在哪里。
明忠越想越是敬畏陆念稚的心性,果断又赏了明诚一个爆栗,“混说什么!什么叫解决七少?你想怎么解决!等到了夜市,不就知道四爷想做什么了。”
明诚吐着舌头乖乖闭嘴,没被明忠揍疼,倒被忽而转冷的寒风刮得脸疼。
月梢西升的暗蓝夜幕中突然扩散出一层白,天空飘落星星点点的雪花。
明诚抹了把脸,喃喃道,“下雪了……”
“抓把雪给我。”陆念稚不等马车停稳,就探手出车窗,捻了捻手指道,“一会儿你们带好银钱,我要买东西。”
日落后东西二坊就关了市,除了夜夜笙歌的三堂九巷,也就夜市还出摊有得逛。
而没下足份量的药效全靠陆念稚内力排解,如今一把雪嚼在嘴里落进肚里,所剩的些许残留异样也渐渐消弭得一干二净。
是药三分毒,明忠和明诚只当这事不好回府请府里大夫看,陆念稚是来夜市找郎中的,结果跟着陆念稚东看西逛,二人很快就发现他们想错了。
走了半条街买了半条街,二人已然快要拎不动的各色油纸包里,装的全是花样百出的小甜点。
自家四爷是偏爱甜食,但从来没有亲自买过,更没有专捡着小姑娘家爱吃的漂亮小甜点买过。
绕道来夜市还搞这么大阵仗,四爷这是为……七少买的?
明忠和明诚暗搓搓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明晃晃的笑意。
为什么四爷这副迟迟不肯回府的样子,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难道四爷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淡然,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回去后,要怎么面对从男变女的七少?
明忠和明诚再次对视偷笑。
他们忽然觉得,四爷喜欢七少这件事,好像不怎么吓人了。
难得见四爷故作轻松、没事找事做的样子,其实还挺有趣的。
虽然有点傻。
明忠和明诚默默憋笑,走在前头的陆念稚却心不在焉。
他觉得,他应该生气,立即回府教训杜振熙一顿。
从小到大,他也没少教训杜振熙。
但或罚或骂,他面对“侄儿”时做得毫无压力,现在面对“侄女”,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振熙瞒得他好苦,但他该以什么立场去质问杜振熙?
时间拖得越久,脑子里反而越乱。
陆念稚很想扶额,顺便敲敲自己混乱的脑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欣喜招呼,“恩然?恩然!”
第185章 并非偶然
混杂在夜市喧闹中的女声中气十足,辨识度相当高。
“四爷,是老太太。”明忠才提醒完陆念稚,明诚就趁机将油纸包全塞给明忠,十分狗腿的抢先奔向江氏,一叠声哎哟道,“您老怎么这会儿出摊?再晚些雪该大了,您老一个人可怎么支应?”
“风雪天满客天。”江氏满不在乎的摆手,塞一碗热腾腾的肉片汤给明诚,又去招呼陆念稚和明忠,“赶巧有空位坐。赶紧来喝口热乎的。一会儿人多起来我可没功夫招呼你们。”
年节正是赚钱的时候,江氏早不耐烦窝在内宅人情送往,贪着黑出来蹓跶摆摊,带的家伙什少而精,于夜市摊位中简直鹤立鸡群,收钱的小陶罐已经堆得冒了尖。
她探手去拨明忠兜不住的油纸包,皱着鼻子骇笑道,“怎么一气买了这样多的甜点?这是打哪儿过来?”
陆念稚呡一口香滑热辣的肉片汤,胃里熨帖脑袋似乎也不打结了,他舒展开笑容拣出个油纸包,请江氏吃花生糖,“您忙着赚零花钱,府里忙着奉圣阁挂牌营业的事。小七这些天年也没过好,又忙又累,我顺路过来逛夜市,给小七带点零嘴。没想到遇见您。”
他倒是没骗江氏,来夜市确实是为了给杜振熙买甜点。
江氏咔嘣咔嘣嚼着花生糖望天,不管是从西市过来还是准备回府,都跟夜市方向大不同,顺的哪门子路?
不过她向来不在意这些细节,礼尚往来的剥了颗粽子给陆念稚,“我拿粽子换你的花生糖,我们两清了啊。肉片汤的钱照给,别想在我这儿吃白食。”
要不是江氏出声招呼,他们大概不会进这么反季节的小吃摊,大过年的怎么想都该卖饺子、元宵,而不是卖不合时令的粽子啊亲!
明诚埋头呲溜肉片汤,默默腹诽江氏一贯的混搭范儿,明忠镇定的数钱,老老实实的放进小陶罐里。
陆念稚垂眸看摊在掌心的粽子,白生生的三角粽细长而小巧,没有添加任何佐料,躺在翠绿的粽子叶上冒着热气,沾了白砂糖吃进嘴里,又甜又糯。
是他吃惯的口味,也是杜振熙喜欢的口味。
甜香的口感令他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来。
他喜欢的东西,杜振熙也喜欢,尤其是在吃食的偏好上。
并非偶然。
杜振熙由他一手带大悉心教导,他教她做生意也教她做人,如果说杜振熙是一张白纸,那他就是在白纸上挥墨的执笔人,如果说杜振熙是待雕琢的泥胚子,那他就是塑泥成形的匠人。
灌输他的神,捏成他想要的形。
他会喜欢杜振熙,并非偶然。
如果他们有血缘关系,他绝无可能对自家晚辈动心,偏偏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会对自己养大教导的晚辈动心,于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天意使然?
杜振熙不是另一个他,而是他所期翼的另一种存在,没有他幼时受过的苦,烙印在心的难,只有他所没有的平和、乖顺。
天长日久的相处,一旦杜振熙绽放出适龄的翩翩“少年”光耀,他注定会动心。
他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杜振熙。
杜振熙还是他的“侄儿”时,他的喜欢是误入歧途。
杜振熙成了他的“侄女”后,他的喜欢再无踯躅。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陆念稚抿着嘴笑,香甜口感氤氲在口鼻之间,他折起粽子叶放进篓子里,“还有没有三角粽?我带些给小七尝尝。”
“现包现蒸。”江氏的生意经摒得牢,半点不讲人情的伸手要钱,“一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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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十五文钱。你买些回去给小七,回头我收摊的时候倒也少担点重量。”
反正卖不完的回去也是白送给家人吃,陆念稚话说得这么上道,她就当收晚辈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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