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第66章


过了一会儿,篱笆外面便站着几个小童,小的五六岁,大的十一二岁,脸黑漆漆的,穿着小短衣小短裤,扒在篱笆上,都眼巴巴地看着他。谢盏站了起来,打开了院子的门,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他们便欢快地跑了起来。谢盏从屋里端了几把小竹椅,又一人给了他们一本手抄本的书。很快的,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便传来了稚嫩的读书声。
当朝多以家学为主,士族都是父母教授子女,而这些农家子,他们的父母都不曾识字,更遑论教授子女了。他们的生活与谢盏这般出生的士族完全是两个极端。谢盏初入这里的时候觉得很震惊,这些孩子不是不喜欢识字读书,而是没有机会,他第一次感受到士族与寒门之间的巨大的深沟。
谢盏时常会买一些书回来,自己做一些手抄本,渐渐地,他时常发现院子外有些孩子好奇地看着他。他们对他的书有兴趣。后来,谢盏便教他们读书识字。这种感觉,比入世家做先生自在许多,又能教人子弟。看着那些孩子认真地模样,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人师表的喜悦。
中午的时候,谢盏自己做了饭,招呼几个孩子吃完,下午继续读书,读到傍晚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院子里一下空了下来,谢盏那些书本都收了起来,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得笔直,训练有素,这人便是一年前,带着他一起逃脱的那人的亲卫。他隐居于此,那亲卫却时常消失,隔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一次,说一些外界的事和他打探到的消息。
“外面的天下已经大天下已经大变天了。宋砚死了,那小皇帝也厉害,今年才七岁吧,士族想要分权,被他联合母族硬生生地打压了,做了真正的皇帝。不过谢家……”那人看了谢盏一眼,“谢一宰相,谢二大司马,是真正的荣华无双了。”
谢盏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宋砚死了的时候,他是有些吃惊的,宋砚那般的老狐狸这般容易便死了吗?
那人继续道:“宋砚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是个情种。听说是他夫人去世了,下葬的时候,他跳进了棺材里,为他夫人陪葬。”
谢盏突然怔住了,脸色发白,后来干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片刻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夫人的名讳是什么?怎么去世的?”
“贺清岚……他那夫人也是狠的,据说成亲那一晚,一柄剑插在胸口,直接去了。”
自一年前,谢盏的情绪便很少波动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经历什么大悲大喜了。然而此时,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浓烈的悲伤感。若非是因为他,无尘还是寺庙中的高僧,不会和宋砚搅在一起,也就不会死去。
无尘那般的人,究竟是受了何种打击,才选择了这般惨烈的死法呢?谢盏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头,旧日的许多事都涌入他的脑海中,令他久久不能平息。
谢盏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般,过了很久才回过神,那人依旧站在那里,没有离去。
“谢公子,您说主子还活着吗?”那人突然问道。
又是平地一声雷。谢盏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们后来回去看过了,一地的尸骨,血流成河,他们基本将所有的尸骨都翻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桓凛的尸骨。其实这也很正常,何勇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桓凛的,即使他死了,他们也会将他带走。
谢盏的双手拢在一起,喜怒哀乐都掩盖在黑暗里。
第二日一大早,谢盏便出了村。上始村距离最近的集市有十里路左右,都是山路,来回就要一日。村民们个把月才出去一次,将需要的东西一次买回来。谢盏是跟着出行的牛车,早上出发,到日上中天才到了外面的集市。
与赶车的老伯约好回去的时间地点后,便分开了。到了集市,谢盏通常会买两样东西,一样是书,一样则是吃穿用的。这一次,他两样都没买,而是找了一间酒楼坐了下来。
酒楼里有来自天下各处的人,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他往那里一坐,铺天盖地的都是宋砚的事。谁都没有想到,权倾朝野的大司马竟然是这个下场,死的也未免太过简单了些!
据说宋砚死的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小皇帝并不相信,还以为宋砚又搞出什么阴谋,直到看到那被彻底掩埋的棺材后,才相信他彻底死了。
据说那下葬地点是特意选过的,两边山崖成合抱的姿势,合葬棺里的两个人,即使死了,灵魂也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从这一点看,宋砚对他这位妻子执念甚深,殉情之说也说的过去了。
谢盏听着那些议论声,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尘遇上宋砚,确实是他这一生的劫。无尘选择死,或许便是了断这一世的尘缘,却没有想到,宋砚却是生生世世不肯放过他。
依旧没有丝毫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谢盏离开了酒楼,又去集市买了一些东西,见时间尚早,便在这小镇上走走。这小镇虽然小,但是却是南北必经之路,因此甚是繁华。有衣裳褴褛之人,也有锦衣华服的公子女郎,谢盏垂头走着,眼前突然一片衣襟闪过。谢盏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谢盏怔在那里,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世上生得相像的人很多。
谢盏再也没了心情,早早地回了约好的地点,等赶车的办好了事,便一起回了上始村。
第067章 遇见你〔正文完结)
夜里,谢盏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无尘。
梦里的无尘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穿着一身蓝衣,是个浓眉大目的俊朗公子,双手抱着一柄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没了大师的超凡脱尘,他此时更像个凡尘中的人,没了淡然,多了喜怒哀乐。这样的无尘,才像是真性情。
“我要走了。”他道。
谢盏隐约觉得这是个梦,也知道他已经去了,但是看着他此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也不自觉为他开心,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归处。”他有些兴奋,“话不多说,有缘再见。”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留给谢盏的只有一个潇洒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谢盏开心之余,不免有些担忧。他想起在酒楼中听到的话,合抱之姿,宋砚明显是要缠着他生生世世的。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个梦境已经结束了。谢盏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他在上始村,无尘已经不在了。
谢盏每日做的便是浇浇花,种种菜,教习几个小童。日子便这样毫无波澜地度过,平静,安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时,他都忘了算日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了。
“先生,村口处来了一辆马车。”他教习的小童已经长成了少年,蹦蹦跳跳地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先生,您也来看看吧,村里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这里地处偏僻,牛车拢共只有几辆,马车是富人家的东西,集市上都很少出现,所以这小村子里有了马车才这般稀奇。
小少年的心明显也飞了,但是也十分尊敬谢盏,谢盏没说话,他便站在那里,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去看看吧。”谢盏起身,小少年欢呼一声,便往前跑去。
谢盏走到大道上,便看到那辆马车。那马车华而不奢,主人显然身份不凡。马车的帘子拉开,里面走下一个人,竟是个装束素雅的妇人,妇人温和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谢盏的身上,那本是淡雅的目光,突然有了波动,有些喜悦,有些激动。
“阿盏。”她叫出声。
几年不见,王氏的精神样貌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头发蓄长了,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如今谢家比桓凛当政时还要权势大一些,王氏的两个儿子在朝中掌控着,而小皇帝又是她的外孙,这其中重重关系,这妇人便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妇人了。只是,走得近了,她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檀香,她如今呆在佛堂中的时间必定不少。
谢盏带着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王氏在院子中走了一圈,花草生机勃勃,鸡鸭也十分肥硕,屋子里,干净整洁,书架上放着许多书,桌案上还有一副正在临摹的字帖。看了这些,王氏放下心来。
两人坐在院子里,谢盏斟了茶,递给了她。王氏喝着茶,目光却不离谢盏的身上,似端详,似不舍。
“在这里可还好?”王氏问道。两人在一起本就没什么话说,她只能问这些话。
“悠闲自在。”
看谢盏的脸色,必定是过得不错的,至少比他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