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求放过》第60章


班始回转身子,望着只着中衣的皇帝,缓缓说道:“陛下,您只怕是弄错了罢?梁珏并非您的后妃。”
小皇帝忿然说道:“你们两个连话都说得一样!朕乃天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天下谁人能阻挡?”
班始望了小皇帝半晌,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神情似乎有些失望:“阿保,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阿保?
此时梁珏已从床榻上坐起,突闻班始的话,不禁睁大了眼。
这种称呼也太亲密了吧?
听起来班始与小皇帝像是非常熟稔。
刘保就像被人踢了一脚那样,立即叫道:“那你呢?你以前是如何对我的,现在又是如何对我的?”可能是因为心中激荡的缘故,小皇帝忘了称自己为“朕”。
他突地伸出手,指向榻上的梁珏:“这人只不过是一个贱民!是姑母的男宠!你竟然为了他,不惜与我作对?!”
天上的巨雷又一次轰下来,“贱民”梁珏又一次被震得头昏眼花,小皇帝的嫉恨溢于言表,然而令他嫉恨的缘因竟然是……
电光火石之中,梁珏突然明白了:为何小皇帝如此在意自己的长相,又问他对班始的印象;为何小皇帝明明讨厌他,却又意图侵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小皇帝的嫉妒心,他在嫉妒梁珏竟能“霸占”班始,所以他要毁了梁珏。
想明白之后,梁珏幽怨地望向班始——你怎能如此招蜂引蝶?讲起来你是他的姑丈,他是你的侄子,再说,他可是皇帝啊,你竟然连皇帝都敢撩,平时怎么不见你撩撩我?
班始自是不知梁珏心中所想,他平静地望着刘保,说道:“这与他是谁没有关系,而是你不应该这么做。陛下,请听臣一言,这不是为君之道。”
一句话里面他换了两次称呼,第一次是以友人的身份来劝导,第二次则是臣子的谏言。
他这厢苦口婆心,那厢小皇帝却丝毫听不进去,冷笑道:“若是我执意如此呢?班始,难道你想弑君么?”
刘保同样换了两次称呼,后一句是在提醒他,身为一个臣子,难道还管得了皇帝做的事?
气氛骤然紧绷。梁珏望望小皇帝,又望望班始,脑中紧张地转着种种念头:若是待会儿动起手来,他可要躲远一点,以免被波及。毕竟这两个是曾经的“好朋友”,若是班始弄伤了小皇帝,可能还不会死,但自己就不同了,作为小皇帝的“情敌”,就算是不小心踩了小皇帝一脚,只怕会被凌迟处死然后再鞭尸。
班始沉默地望着刘保,不动,亦不开口。
如此过了片刻,小皇帝见他没有动作,神色便缓和了些,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门外突然传来小内侍的尖叫:“陛下,陛下……”
能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都生得七窍玲珑,方才班始叫他们走远一些,他们立即想到可能是有甚私密不欲让他们听去。在贵人身边当值,知道的秘密越少就代表着自己越安全,所以他们便走到稍远的地方候着。
现下有急事需要立即禀报给皇帝,小内侍也不敢打开房门闯进来,只敢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叫。
小皇帝被他打断,甚为恼怒,喝道:“什么事?”
班始却松了一口气,无论小内侍有何事要禀报皇帝,对于他来说都可以打破僵局。他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有什么事,进来禀报吧。”
那小内侍听了,连忙快步走过来,跨进房内,颤抖着身子,低声说道:“陛下,阴城公主,阴城公主……”
小皇帝乍听之下,以为刘贤与班始一样,听说梁珏在这里,不管不顾地想要闯进来,便断然喝道:“不见!给我拦住她!”
小内侍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小皇帝,身子越发抖得厉害:“阴城公主……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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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台宫。
两名内侍站在大殿门内,手提宫灯为门口的皇帝照明。大殿内处处可见鲜血,这里一滩,那里几滴,在宫灯的映射下变成了一种黑红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刘贤就倒在离门口不远的地上,胸口被刺了几刀,黑红的血洇湿了身上那件象征吉祥如意的彩凤飞天裙。她的双目犹大睁着,脸上凝固着惊愕与愤怒的神情。在她身边倒卧着一名肥胖妇人,看不清面目,在她身侧的地上有一把短刀。
小皇帝木立于殿门口,望着门内的惨状,一语不发,班始与梁珏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其他的内侍俱都排在后面。
方才听得小内侍回报阴城公主被杀,小皇帝与班始都惊得呆住了,回过神后,便快步过来昭台宫,梁珏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便也跟了过来。
片刻后,班固打破了沉默,他低声对小皇帝说道:“陛下,微臣想察看一番,可否?”
论身份,他是阴城公主的夫君,论职位,他是长安府尹,有权察看命案现场。
小皇帝微微颌首,略有些僵直地从门口退开,他不肯进两边的偏殿,只在大殿前的庭院内站着,小内侍忙为他布置坐席。
梁珏站在殿门口,看着班始从一名小内侍手中接过宫灯,踱进殿内,将那倒卧在刘贤身边的妇人翻了过来。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竟是梁珏曾在瑞园见过的那个花姆,当日她在酒里下药,迷倒梁珏,以助阴城之兴,后来班始赶过来,她又出言不逊,被梁珏设计弄晕了过去。
花姆应该是阴城从雒阳带过来服侍她的,没想到竟与阴城一起,双双在此殒命。
此时另一名小内侍将一名女子引到了小皇帝面前,那女子浑身颤抖,“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梁珏定睛一看,原来是阴城公主的贴身宫婢。
据那宫婢所述,公主今夜独自于殿中饮酒作乐,她本在旁服侍。后来花姆来了,公主屏退左右,她便在小偏殿候着。
过了一炷香左右,她突然听到了公主的尖叫声,连忙赶过去,就见公主浑身血污,倒在地上,花姆手持利刃站在一旁,神色惨然。
她当时惊惶失措,花姆却没有杀她,对她说,是班中候逼她杀公主的。班中候以她的家人胁迫她要她听从,否则就要杀害她的家人。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听,然而下手后又觉得对不住公主,所以她将真相说出来。说完,她便用刀抹了颈项,自尽而亡。
梁珏瞪大眼望向那宫婢,若不是顾忌小皇帝在场,“胡说八道”这四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这根本就是诬篾!
班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然而梁珏知道,此刻自己最好是不要发言,否则事情会越发混乱。
他紧张地望向殿内的班始,班始此时直起身子,提着宫灯出了殿。
小皇帝目光阴冷地望向班始,“你为何要指使他人杀害公主?”
班始镇静地回视他,说道:“陛下,微臣从未想过要谋害公主,亦未曾指使他人做任何事,还请陛下给微臣一点时间,让微臣查明真相,找出幕后的主使,为死去的公主报仇。”
小皇帝的目光如刀锋般尖利地刺向班始,班始不闪不避,坦然站在原地。半晌,小皇帝缓缓开口道:“看在定远候为我朝贡献良多的份上,朕给你三日的时间,限你三日之内找出幕后主使,否则,你知道班氏一族将会有什么下场。”
说罢,他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第56章 坦白
这天晚上,班始与梁珏一直留在昭台宫,一寸一寸地察看凶案现场,天蒙蒙亮的时候,班始派一小内侍去禀告小皇帝,将一名宫廷画师召了过来,令那画师将现场的景象一一画下。又召了几个与花姆有过接触的内侍与宫婢,一一问话。
然后,班始与梁珏就离开了上林苑,回到了长安城中的京兆尹府。驻守上林苑的步兵营奉皇帝之命派了一队兵卒跟着他们,镇守在门口,从这一刻开始,无论班始去往何处,这队兵卒都会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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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府同样栽着不少梅树,然而这里的梅树却完全不事裁剪,因此比不了上林苑的梅树那般精巧美观,花也开得少,但却带着一种自由自在的野趣。
火墙自然也是没有的,加上今日天上没有太阳,堂屋内便显得有些阴冷。梁珏坐在坐榻上,身上披着一袭黑狐裘,手中握着一杯热水,仰头望着高窗外如铁线般横过天空的细梅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事。
之前他曾感叹班氏在定远候逝去之后便不复荣宠,就连班勇入狱,小皇帝也不给班氏面子,直至大将军说情才放人。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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