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情深》第41章


我僵直了一下,随即放松,轻笑:“是么,可是他们最后却是相依而死。”而后叹了一声,怅然道:“你所谓不懂,不过是你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看着别人的戏折子,始终不曾入戏罢了!”
萱绯大笑,连眼泪都笑下来了。
我挑眉,转身将目光投向天空。萱绯从身后抱住我,头轻轻地放在我肩侧,轻喃:“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未曾入戏!”
我惊愕,下意识要缩开身子。她已抓了我的手,贴在心口,嗓音带了丝温和:“你听听,我的心跳是不是如你一般鲜活?”
我抖了抖身子,他附在我身上,拿着我的手掌贴着我肉身的心口,我能听出甚来!狐疑回头,却撞进一双清亮温柔的眸子,我错愕,眼前的人,长着一张萱绯的脸,却是高眉阔目,器宇轩昂并不见半分女气。
“你……?”
他朝我勾唇一笑,凑到我面前,带了三分狎昵,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我不自觉后退一步,与他拉远距离。他轻笑一声,将我捞了过去,贴在我的耳旁,轻笑:“时歇……”
脸颊落下了一个温热的吻,我浑身一僵,脑中闪过一句话:“好……好一个……不要脸的花精……”
他轻喃一声:“再见了……”
那一瞬间,我心往下掉了一掉,这一切终是要结束了。感受身后的怀抱渐渐消失,我抿唇,抬眸望着空中打斗的隐沉和阚自珍。
两人越打越激烈,红白二色灵光纠缠相撞,我凝神观望,却见阚自珍逐渐落了下风。不出片刻,隐沉手中的利剑飞到半空中飞速旋转。利剑越转越快,像是一轮红色血月挂在天空。紧接着,红色的月亮猛地升高,瞬间射出大量的剑影将阚自珍淹没。一声闷哼传来,只见阚自珍从空中坠落在地,“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惊起漫天灰尘。浓烟四散后,见阚自珍手中的长剑插进地面,支撑着身子半跪,脸色煞白,气血翻涌间喷出一口热血。
隐沉落在地上,朝我伸出手,我微笑上前将他的手牵住。
阚自珍将唇边的血迹擦净,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赢了!”
(四十二)
当我和隐沉再次回到地府小茅屋,看着艳丽的彼岸花心里生生涌出一股沧桑萧索之感。
与隐沉重逢这百来年,日子精彩到让我惭愧!
我偏头笑看着他,心满意足的说:“如今咱们可算真真儿的在一起了。”
隐沉亲昵地点着我的鼻尖:“你再给我生个娃我就满足了。”
我灵台一清明,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两个鬼如何能生娃。
至少我在地府呆了一千年从未见过有鬼生娃的,我沉吟片刻,笑看着隐沉:“师兄,你想师傅吗?”
隐沉与我对视一眼,立马懂了我的意思,遂点头道:“可想死师傅他老人家了,当年若不是他,你怎么心心念念记了阚自珍上千年之久!我太想念师傅了!”瞧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是对师傅得有多深沉的爱意呀?。
我笑吟吟地凑到他面前:“为了咱们能生孩子,咱们去九重天看望师傅他老人家好不好?”
隐沉笑的很开心:“妇唱夫随,咱们家你做主!”
这番话说的我热泪盈眶,旷了千年如今终于成亲啦!
说做就做,我和隐沉当即挖了我埋在彼岸花下的酒,再去集市买了些地府特产,找秦广王走了后门,让他带着我和隐沉上了九重天。
秦广王见我和隐沉手拉手的模样,有些唏嘘:“时歇呀,当初你师傅来地府,你还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模样,如今你靠着本事做了地府一霸,这是要带着夫君华丽丽的去省亲?”
我笑:“得亏了您照顾我才有今日,我心里一直铭记您和秦桑的好呢。”
一般有要事求人需得惺惺作态的寒暄几句方才作罢,提起秦桑,秦广王又牵着袖子抹了把泪。一言三叹的叹了又叹,方才收了泪对我道了句见笑!见笑!
我见师傅的心切,便含糊回了几句,一而再的提醒他带着我们去九重天。秦广王又用手抹了把泪珠子,一左一右地拉着我和隐沉架着黑漆漆的云朵上了九重天。
曾几何时,我的执念便是跟着师父上九重天,学了乾坤大挪移去以前找心上人。我偏头含情脉脉的望着隐沉,如今我如愿携着心上人上了九重天,这个中酸楚的滋味只有自己明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为我舍了满身修为又世世短命的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察觉到我的目光,隐沉颔首对我笑了笑,波光潋滟的英俊模样瞧的我心里那头活了千年的老鹿蹦了又蹦!
我握紧他的手,小声喊他:“师兄!”
他应了一声,我又喊他:“师兄!”
他又应了我一声,我又连着叠声不停的唤他的名字,他在我鼻尖轻轻一点,含笑轻柔的一一应了。
霎那间,我便觉得心里百花怒放。从未如此的虔诚地感激上苍有好生之德,让我在有生之年能与他纠缠不休的作了几生几世。
我心里缱绻不以,张开手与他五指交缠:“师兄,你说你前面几世做甚去了?为何我从未在奈何桥上见过你?”
大约没想到我会如此问,隐沉愣了一下,眯眼看着远方苦笑:“前几世太丑,就算在奈何桥上对你一见倾心也不敢贸然来勾搭你。”
我撇嘴反驳:“我从不以貌取人!”
隐沉一本正经的问:“那你会爱上一只蟑螂或者老鼠么?”
我摇头。
他又问:“再不然苍蝇也成。”
我又摇头,他喟叹:“瞧,你接受不了,其实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皮囊如何能来污你的眼。”他伸手揉揉我的脑袋,温柔道:“师兄之于你,唯愿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遇见你!”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捉着他的手摇了摇:“师兄,师兄!”这就是我爱的男子,他一面自尊心作祟,一面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何尝不愿在年华最美的时候遇见最英俊的他,唯有这般方能不负真爱。
我两柔情百转,有调不完的情。
却忘身旁还有个了险些被我们挤下云头的秦广王,他忍了又忍,才清咳一声,红着一张老脸说:“年轻人浪漫有情调是好事,可如今我们到了南天门,你们两是不是装也要装出一副严谨肃穆的模样?莫要丢了我们地府的脸!”
隐沉朝秦广王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提点。”话落,用拇指在我掌心勾了勾,一本正经的站在我们身旁。
好在袖子宽大,遮住了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过了蓝天门,秦广王径直带着我们去寻师父。
我心里有着激动,不晓得没了我们这些乖巧的弟子陪在师傅身旁,师傅他老人家过的可还滋润?有没有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望月长叹,怀念我们这些弟子?。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多。
当我见到师傅时候,师傅正用银锁攀膊帮着袖子,手里拿着碗一边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四处跑,一边叫道:“祖宗,小祖宗求求你吃一口,就一口,吃了才能长大。”
那小丫头躲在我身后朝师傅做鬼脸,这一幕瞧的我胆战心惊:“师傅,你何时又背着我和羡央师姐收了个徒弟?”
师傅看见我和隐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翘着白胡子骂道:“这是你师娘。”
我震惊,颤着声儿:“师傅你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脸!”
师傅跳脚:“这是我养的小白龙,你以前见过,她的名字叫祥瑞!”
祥瑞?。
我恍惚记得刚拜在师傅门下的时候,他有条很宝贝的宠物龙。
只有拇指大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七天都在昏睡之中。听羡央师姐说这是师傅的心上人,因早年师傅要同师妹成亲一怒之下和师傅的师弟私奔。正在拜天地的师傅得知这个消息,拔剑就追,待三日之后回山只带回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白龙。而师傅也一夜白头,从九华山男神成了九华山老伯。
我好奇不已,这条龙怎的能成人了?记得羡央师姐说过,这条叫祥瑞的小白龙失了神识。若不是师傅以命换命,早就化作一堆尘土了?想来这又是一桩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吧!
师傅看祥瑞的眼神充满爱意,这让我抖了几抖。
我说:“师傅你快快收起你的眼神,真是恶心死了。”
师傅气急甩袖,却把祥瑞吓哭了。师傅心疼不已,连忙和颜悦色的抱起祥瑞柔声哄道:“祥瑞莫哭,大哥哥吼的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失忆徒弟。”
我抽抽嘴角,祥瑞却扯着师傅的白胡子抽泣,软糯可爱道:“骗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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