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135章


“……”
他们还记得初见卫将离时的模样,那时她总是会笑得无忧无虑,仿佛世间的烦恼从不属于她,她只要任性地走着自己喜欢的路就好。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强迫自己以这样深的城府来揣测谋算自己的对手了?她……还只有十七啊。
众人一阵心纠,闲饮倒是接受得最快的那个,抄着手道:“这会很难,很有可能最后我们都死了,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赢了赢一壶酒,输了输一条命,你们还敢赌吗?”
闲饮笑了:“筹码不行,两壶才够。”
三月十九,在鬼苍山下的樵夫还在盘算卖柴的钱给白骨灵道交了今年的平安钱后还够不够买夏种时,鬼苍山上便已是一片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
人们看到,一个臂系白麻的少女,受尽嘲讽地上山,在她下来后,提着一颗人头的臂上,那缕枯寂的白麻,已是腥红如血。
樵夫远远地望过去,只觉得那少女提着的人头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些高头大马上见过这么一个人。
待看到在那少女走后不久,鬼苍山头大火烧起,樵夫便坐下来,喝着半壶浊酒看了许久,将钱袋揣进了怀里,提起柴刀,自言自语地往回家走。
“总能睡个安生觉了……”
……
在鬼苍山之事后大约有半年的时间,闲饮再未见卫将离笑过,而在她不笑的这半年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杀伐果断得像是一个行伍出身的君王,不知不觉间,她的脚下已然白骨如山。
碧眼苍枭,以一种并非江湖人的霸道,闯进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此期间,那与她一同闯鬼苍山的十八个兄弟为根基,建立清浊盟,因卫将离杀了首恶巫马南,便以她为盟主。
密宗很快注意到了这个飞速崛起的势力,曾经以招揽其挂一个法号的形式妄图让他们成为继白骨灵道之后新的傀儡,卫将离的答复就是将来当说客的僧人断去四肢送了回去。
密宗大怒,通令武僧围剿清浊盟,岂料清浊盟人少而精,且只收武艺高强有自保之力的人,想抓一个要挟他们都难。后来密宗还不死心,甚至找到闲饮这里,暗示他若愿意拿卫将离的首级献给密宗,密宗便能收他为外家亲传,并赐予朝廷官职。
——我爹恨不能给我买个官儿让我当我都不去,你算个篮子?
闲饮跟卫将离也混得久了,当时也没回绝,话说得很暧昧,让那密宗的说客误以为他有所异动,欢喜地召集奉命灭清浊盟的势力来围剿,却让清浊们把这些个人捆作堆丢到佛寺里连寺烧了个精光。
这下算是与密宗彻底结下了梁子,但诡异的是,无论卫将离怎么去烧密宗的庙,莫说密宗深层的精锐力量,连一个法王动没有出现在双方冲突中,仿佛是刻意在回避卫将离。
无人制约,甚至于朝廷的州府派了不少官差来调查过后,都回报说此事难管。清浊盟的势力便很快从夔州扩散到了整个北蜀大地。
不过卫将离向来乐于对密宗以各种形式挑衅他们的底线,人进我进,人退我更进,在某一次直接溜进密宗第二大的分宗摩伽院时,意外翻出了摩伽院与敌国东楚的密信,瞬间让密宗震动不已。
——国教是卖国之教?
这样的怀疑一涌上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千夫所指。
朝廷也不得不出兵去搜查摩伽院,这一搜,竟然发现摩伽院里还藏着上至朝廷世家下至江湖名门所有的言行卷宗,有一些甚至是皇太子的行踪,内容之详细让朝野震惊。
摩伽院主持珞珈连夜出逃,在两国边境为东楚诸子剑阁之人接走,三个月后,诸子剑阁率东楚内百家之人前来西秦斗武。
彼时西秦江湖上内斗不休,好几个开国以来的名门都早在白骨灵道作乱之时瓦解,在密宗因摩伽院丑闻高挂免战牌后,西武林一时也没能推举出个合适的领袖来抵抗东武林的挑战。
只有卫将离这个不怕事的,放言说要单枪匹马击所有东武林来客,西武林江湖人便要奉她为共主。几番内部拉锯后,其他西武林的名门无奈,只得同意了这个赌约。
……那是卫将离巩固江湖地位的最精彩的一战,单枪匹马,不眠不休地以一敌十,直从日出战至拂晓,逼得诸子剑阁首徒用剑圣的佩剑相战,仍是被她十招内折断。
自此,清浊盟便跃居西武林除密宗外最大的势力。
而在那之后,在卫将离正式要向密宗下战书以地狱浮屠为赌的前夜,密宗本部三万僧侣,一夜之间被屠了大半,血流成河。
有人说,那一夜,密宗上高悬着一轮血月,照见天魔临世。
☆、第111章 溯·湖同游
“你再说一遍,密宗发生了什么?”
“密宗昨夜被屠之事……是真的。”
深冬的浓云压抑地掩在天幕上,在行人们加快了脚步赶回家之前,云中的雪便落了下来。
这雪并不像往年一般温柔地飘摇而落,而是仿佛由一根根冷厉的冰针糅合在一处,如同来自天神的宣泄一般打在屋檐上。
檐下的茶桌上,刚端上不久的粗茶转眼间已冷,端着茶的手这才放了下来,茶盏里水面映出的面庞一阵恍惚后,方才问道:“地狱浮屠被破,密宗十法王就只看着?”
“密宗虽然禁止外传,但十**王的确是在地狱浮屠有过一战……不过,据说有四名法王被击杀,排行第三的鼓音王直接被撕去了双臂。”
卫将离没有去问谁做的,抬头看着窗外阴厉的飞雪,久久不语,直到探子一问,她才闭上眼道。
“……他这个人,是从来不会等到别人去救的。”
她无需去确认,便知道那是谁……他那么目无下尘的一个人,怎会容得她见他困于囚笼的模样?怎会容得她去救?
旁边坐着喝酒的闲饮在听到密宗被屠时,看了茶肆外北方通往密宗的地方燃起焚烧尸体的乌烟,与乌烟下赤红的土壤一道,恍如整座山着了火一般。
闲饮多仰头饮下半瓮酒,剩下残酒沃地,不知是在祭奠谁。
“你不是等你师兄两年了吗?现在密宗惨遭重创,正是天赐良机,你难道不该杀进去把人捞出来一诉衷情吗?”
“我倒是想,可现在有一个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屠了密宗的,可能就是我师兄。”
说完,卫将离将余下半杯冷茶饮尽,也没管一脸僵硬的闲饮,喊了店家来结账,便起身准备离开。
闲饮愣了好一会儿,对着卫将离走出门的背影喊:“你要去哪儿?是不是得多喊几个兄弟准备把密宗剩下那半拉山头吃了?”
“他都不动摩延提,个中必有原因,这时候谁吃谁傻逼。”
“那你往密宗那儿走干什么?”
“都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为免密宗又在嚎南村群童欺他老无力云云,这回清浊盟便不搀和密宗的残局了。”话锋一转,卫将离目光沉沉:“不过我跟密宗私怨难消,不去看看这条落水狗是如何狼狈的,怎么也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
卫将离挑了一条略微偏僻的山道,这山道地势较高,每隔十数步,便能看到树木掩盖下的主道上左右皆是或伏或仰的僧人,他们的神情凝固在临死前的一刻,再也不复以往故作清高的模样,全然如他们所轻视的信徒一般,为这个世上的未知之物而恐惧着。
卫将离并没有多看,越往上,持着僧棍的武僧就越来越多,待到了密宗山门前时,卫将离便看见了神色阴沉得似要滴出水的庄严王。
去载她与庄严王正是交过两次手,知道这是个不会轻易表露出情绪的人,显然白雪川的情况比她设想得更可怕一些。
卫将离纵身从密宗侧一处不起眼的山坳翻上去,借着松荫的掩护落进密宗院落中时,当即为眼前的画面僵住了。
她也曾见过各种各样的杀戮,却从未见过这样毁灭性的,恍如被某种从地底而生的妖物碾压过一般。
那些尸体下的红流织成一道血网,恍如一张人世所不存的地狱绘图。
“……昨晚你听见了吗?”
卫将离在一处佛龛后听着打扫尸体的低级僧人语带恐惧地回忆。
“当然听见了,我只觉得那声音吵得很,像是有个鬼想夺走你的意识一样,在床下足足躲了两个时辰,那声音才过去,今天一早就看见师兄们都这样了。”
“我记得,以前最喜欢吹埙的,好像是死去的普慧……”
“别说了。”
僧人们心头发麻,不敢再说,便低头继续打扫起来。
卫将离听了一会儿,转身向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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