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臣之女》第60章


皇帝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去摸摸她的脸,“这一晚,你叫了不相干的人的名字不下五十次。”
“你……”樱荔见他面有愠色,反而心里有些痛快,“怎么,我叫我夫君的名字不可以么。”
“夫君?”他像听见了笑话,“拜过天地和父母才叫成亲,否则不算数的,怀了野种也不算。”
樱荔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儿,“你什么意思,我难道……”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皇帝按住她,“不过一个多月,现在月份不稳,打胎还来得及。”
樱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下意识用被子护住肚子,“你休想碰我的孩子,除非我死了!”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皇帝道,“嫁谁不是嫁?顾行之不会娶你的,你把孩子打掉,做朕的女人,男人女人之间就是一场游戏,和谁玩都是一样的。”
樱荔不认同他的观点,但是他这人无药可救,她都懒得争辩,“太后娘娘答应我的,她会放我走!”
“不会的,她在骗你。”皇帝好笑道,“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知道朕秘密的人,朕怎么可能放你走?再说了,别拿太后压朕,一是朕不听她的,二是那薛无常是你杀的吗,该邀功的人已经死了,你虽然是那人的女儿,可她的功劳没你份。”
那人?
他竟然这样称呼水烟!
“她是你娘!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皇帝拍拍她的脸蛋儿,笑的神秘又得意,“你叫她娘不代表朕也要这么叫她,除非……”他轻笑一声,“看在你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叫她一声岳母。”
这个人简直是无耻到了极限,樱荔啐了他一口,唾液喷到他脸上,他有些恼羞成怒,扬起手要打人,可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能被囚笼关住的从来不是野兽,真正的野兽不会被囚笼所禁锢,一朝挣脱桎梏,它只会更加疯狂。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装疯卖傻,再也不用瞻前顾后,他要把这大盛江山牢牢握在手心里。
朝阳初升,皇帝向着阳光走,这辈子也没这般意气风发过,流钰迎面走过来,却一反常态的和他行礼,“皇兄何事那么高兴?”
皇帝瞥了她一眼,压根连搭理她的*也没有。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对于他萧午瑾而言,流钰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是傻瓜,虽然一直在装疯卖傻,可是没有比他的心更明亮的了,那流钰积极结交名士文人,博个贤名也就罢了,还私下散布诸如“皇帝不理国事、江山危在旦夕、朝政落入奸人之手”的言论,虽然此举意图打击薛无常,但是也误伤了他萧午瑾,他记仇,不管什么理由,损他一根汗毛都不行。
他不是萧家人,那流钰也就和他没有血缘之亲,就算有,只要危害到他利益的人,他都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除掉对方,那个自称为他娘亲的水烟就是一个例子。
提起水烟,萧午瑾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女人死了还是有些可惜的,她的眉眼是那么温和,看自己的神情是那么慈爱,声音也是如潺潺流水一样让人说不出的熨帖与舒服,完全符合了他对母亲的所有想象,可是他不能留她,他不能冒这个险。
萧午瑾走到桃树下,干净利索的折断了桃枝,身边侍奉的来福上前接过,萧午瑾道,“送给樱荔。”
来福应了个是,哆哆嗦嗦问萧午瑾,“皇上,樱荔姑娘以后要怎么安置?”
“且先留着。”萧午瑾补充了一句,“别让她乱跑。”
普天之下,已经没有几个活人知道这小皇帝身世的了,如今健在的只剩下太后、来福、还有樱荔,来福和樱荔有交情,他真的害怕小皇帝一冲动会处死樱荔,现在听见小皇帝只是要把她关起来,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来福为樱荔的性命也是操碎了心,可是樱荔似乎并不领情,她天天穿着孝衣把萧午瑾气个半死,萧午瑾让她把那一身丧气的衣服脱了,樱荔也不跟她辩驳,第二天脱了孝服又换上雪白色的衣裳。
“樱荔啊,皇上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跟他对着干能讨到什么好?”
樱荔对来福笑了笑,“我怎么敢和皇上对着干。”
“你这日日哭丧着脸,皇上见了心里不痛快。”
不痛快?不痛快还日日来她眼前讨人嫌?“今天是义父的头七,难道皇上指望我穿的花花绿绿对他媚笑承欢么?”樱荔道,“义父生前是个狠家伙,死了也不是个善茬,我怕我真的这样做了,义父的鬼魂会来掐死我们这一对狗男女。”
来福赶忙去捂住樱荔的嘴,“你这丫头,怎么去宫外野了几个月,一回来什么污言秽语都敢说。”
樱荔眨了眨眼睛,“所以说,您还是和皇上说说,叫他放了我吧,要不我这么浑浊的人脏了宫里的地界多不好。”
来福现在一和樱荔对视,他这心里就会一紧,这个小姑娘太吓人了,整天披头散发,穿着白衣裳,脸色也白的像纸,因为不好好吃饭,两腮瘦的嘬了下去,实在是有点像女鬼。
所以,当太后问起樱荔时,来福顾左右而言他,太后喝完了药,捻了一口蜜饯放入口中,“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来福道,“恐怕是不太好。”
终归是自己的骨血,太后伸出手,让方箬扶着她,“哀家去瞧瞧她吧。”
樱荔被萧午瑾囚禁在皇宫西侧的一处废止的院落中,这里离豹房很近,晚上甚至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太后现在的身体本来就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出来走走还要受到这种惊吓,她问来福,“皇上就把樱荔关在这种地方?”
来福苦着一张脸,樱荔不听话,这皇帝就要整治她到听话,就差把她和畜生关在一处了,“太后娘娘,您一会儿见了樱荔姑娘,一定得好好训诫她……”
太后咳了几声,拖着慢悠悠的步子进了院子,刚一迈过门槛就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一阵风吹过,满院子飘着黑色的碎纸末,太后咳的更厉害了,方箬一边抚她的后背,一边责备的问来福,“是谁在这儿烧东西呢?”
除了樱荔还能有谁?皇上和樱荔赌气,没拨派一个宫女来服侍她,只有院子门口有侍卫守着,这好几进的院子都是樱荔一个人的,她只要不出这个院门,就算挑了房盖也没人管的着她。
这个时候,太后就有点心疼樱荔了,好歹也是她的女儿,怎么现在生活在这种地方呢?然而这短暂的心疼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影,吓的她还以为遇见了鬼,失态的尖叫了一声,差点没晕倒过去。
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模样,太后彻底怒了,指着樱荔骂,“大晚上你装神弄鬼想干什么?”
樱荔对太后一福,微微一笑道,“人就是人,鬼就是鬼,鬼活不成人样,人也装不成鬼,太后娘娘要是觉得见了鬼,那说不定就是真的鬼来找您了。”
这话让在场三人脸色俱是一变,但是太后都没发话,剩下两个奴才也不敢出头呵斥樱荔,毕竟这樱荔是太后的女儿,如果没有这些阴差阳错,她应该是比流钰还要尊贵的公主。
太后兴许也觉得当着下人的面和樱荔吵架不太好,于是便要进屋说话,樱荔却不肯,“太后娘娘,今日是薛掌印的头七,您要不要为他烧烧纸钱,好歹你们也是老相好——”
来福上前把樱荔拉扯进去,方箬低声问了太后一句,太后摇摇头,“哀家不回去,哀家要和她说说话。”
樱荔觉得和眼前这老妖婆没什么好说的,太后今天却对她很有耐心,纵使她言语不敬,也没有上次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和颜悦色的对樱荔道,“多给你义父烧些纸钱,他本是富贵公子,这辈子没受过穷没挨过饿,别让他在地下委屈了。”
“我实在不明白,人是你和你的好儿子合计起来害死的,现在来装好人有什么意思?”
“樱荔,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界上会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你没有做过人的母亲,你不懂,我在皇上身上投入的心力,他虽非我亲生,可是我待他为亲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义父毁了我的心血、伤害我的儿子……”
樱荔闭上眼睛,嘴角翘起来,这可真讽刺啊:抛弃我的亲娘竟然毫无愧色的说自己是个慈母。
“我确实不懂。”樱荔笑了笑,把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我只知道,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顾行之的,那他对我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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