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攻略(清宫)》第444章


蓁蓁皱眉说:“皇上一直没查出来吗?”
“皇上一定有怀疑,但二哥隐藏的很好,只在我面前说漏过嘴。你仔细想想皇上回京那年如何发落的二哥,二哥又是如何认错的,便能懂我的意思。”
蓁蓁将前因后果想了一下,想起皇帝当年勃然大怒的场景,想起裕王在朝阳门外的惊天一跪,这才明白。
“你们三兄弟也够有意思的,怪不得那年除夕你如此不痛快。”蓁蓁摇摇头。
“我们三个,只有老祖母看得最清楚,二哥是执念不放,三哥是心怀天下。”
想起过世的太皇太后,蓁蓁心怀感佩,不由问:“那你呢?”
“冥顽不灵。”
蓁蓁哈哈大笑,让秋华递上一个锦盒,“常二爷,这个赠与您。”
常宁打开锦盒,出自靖南王府的那柄蓝田玉箫躺在其中,和他砸掉的那一支一模一样,而岁月抹不去玉箫的温润和流光。
“巧了,我也有东西赠与您。”
他让恩格也递上一个锦盒,蓁蓁打开锦盒,文征明的红梅扇子躺在其中,和蓁蓁的那面一模一样都是碎纸拼接的痕迹,红梅点点是大雪中不屈不挠的美丽。
蓁蓁一见笑了,两人眼神相交,彼此都懂了并未说出口的话。
“我会珍惜的。”
秋华上前接过锦盒。
蓁蓁问:“王爷不随我一起离开吗?我想他已经不需要您了。”
常宁道:“会的,只是如今还不到时候。”
两人眼神轻轻一碰,无需多言,蓁蓁已然明了。
她点点头转身离去,寺门口已经有一辆回宫的马车在等她。
就在要走出山门时,常宁追上来叫住了她:“你真的要回宫去吗?”
“当然。”
如此坦然,如此明白。
常宁没有半分遗憾,只有欣慰和明了,他说:“那我先走吧。”
蓁蓁点头,摊手比出“请”的姿势,“再会了,常二爷。”
“不再会了,蓁蓁。”
常宁翻身上马,马铃叮叮作响,碧云寺外的浅草渐渐淹没了他远走的身影。
大道向南,此去不归。
……
一来一回,已是夕阳西下之时,蓁蓁赶回畅春园时阳光洒落在横岛让屋宇都泛着金色的光芒。
转弯桥、憩云、松柏室、纯约堂,接着穿过晓烟榭她站在了招凉精舍门外。
皇帝一个人坐在招凉精舍的凭栏边,凭栏上摆着许多物件,他的画、蓁蓁的发簪、枯萎的绿萼、红梅扇等等等等。他向来行猎的手正在笨拙地串着一枚玉佩的璎珞。玉佩数十年如一日泛着温润的光泽,只有中间才有一丝碧绿的光芒。
他一直在那里缓慢地挑着各种米珠,慢慢地串在丝线上,似乎总有不满串上去一会儿又换下来。
直到丝线快串满的时候,蓁蓁才抱着手倚在门边用极轻快的语气唤道:“我的好万岁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第231章 
皇帝的手停住了,他却没有抬头; 或者是不敢抬头。
蓁蓁坐到他面前; 握住他手问:“您在做什么呢?”
皇帝这才慢慢抬头; 他的眼底有掩饰不住地欣喜和不舍; “你的玉箫不见了。”
蓁蓁拾起他在苏州买给她的那枚祥云桃花挑心簪说:“可这些不都还在吗?这么多年,这么多东西; 都还在呢。”
他笑了一下; 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将手中编好璎珞打了个结挂在了她的颈项间。
“当年,是朕自私了。”
朕那日一眼看中这块玉佩,玉色温润,配这柄玉箫正好。怎么; 你不喜欢?”
初夏的夕阳那么温暖,夹杂着荷风回荡在招凉精舍里; 蓁蓁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他说:“自私也好,臣妾喜欢。”
……
秋华极有眼色地指挥着宫人悄悄关上碧纱橱的门,只剩下一室氤氲; 风吹摇动,粉汗香凝。
新蝉初鸣; 小荷露尖; 有飘柳摇曳; 亦有牡丹灿烂。
在一室狼藉里蓁蓁偎在皇帝膝头用那枚玉佩的璎珞玩弄着皇帝的胡须; “还不知道皇上有这个手艺。”
“好看吗?”皇帝夺过玉佩晃过她的肩膀惹得她娇笑连连。
在蓁蓁的笑声里; 他还是说了一件要事:“太子要废; 可储君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臣妾知道。”
她当然知道,储君是国之根本,动就一定是前朝后宫的地震,皇帝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皇子和野心勃勃的世家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朕知道你帮着惠妃,也看中胤眩!被实鄹ё潘那嗨刻玖丝谄翱韶费|太急躁了,朕并不觉得他担得起。”
蓁蓁心中一沉,连脸色也晦暗了下来。这么早,皇帝就已经给大阿哥判了死刑吗?
“胤礽的事已经这样了,再挑储君朕不能不谨慎。”皇帝自嘲一笑,“你大概觉得朕对胤礽百般容忍,可对胤眩匆蠊吡税桑俊?br /> 蓁蓁低下头无可奈何地一笑,“您知道就好。”
“朕要好好想一想,幸好朕还在壮年,还有时间。不然真的是弥天大祸,愧对祖宗了。”
蓁蓁轻轻拥住他安慰说:“无论什么样,臣妾都陪您。”
……
蝉声渐重,夏日渐浓,裕王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一夜几乎要将天都劈开的雷雨夜后,放荡不羁的恭王毫无预兆地突然殁了。
就在京城里乱糟糟地准备他的葬礼时,缠绵病榻已经半年的裕亲王也终于是撒手人寰。
皇帝本已在前往归化城的路上,他闻讯紧急返回,令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俱穿孝,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皇帝竟然不得不亲自送走两个手足至亲,皇帝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这一个月内整个京城都是一片哀泣。
然而御花园钦安殿的真武大帝真身前,却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笑。
“贵妃娘娘,大王爷,任你们一个个出身高贵手握权柄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我这个被你们看不起的人手中跳舞的木偶?贵妃、裕王、索额图都倒了,如今就还差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太子和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大阿哥,假以时日……假以时日等我除掉了他们,我的胤禩当了皇上我就是皇太后了。”
曾经她的容貌同仁孝皇后有几分相似,然而时光流逝,如今再看两人已是大相径庭。仁孝皇后的容颜中永远有着一股凌冽不可侵犯之姿,而她却只剩下阴险算计的狡诈。
在她的笑声中门突然被人推开,女人一回头,立刻是收了笑容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甚至是卑躬屈膝又小心翼翼地避让到一旁,好似怕踩着了贵人的倒影。
“奴才给惠妃娘娘,德妃娘娘请安。”
她这副模样看了就让人恶心,惠妃气得想冲过去。
“惠姐姐。”蓁蓁挡住了她,她走到女人跟前扬手给了对方一记耳光,“卫答应,惠姐姐养着八阿哥,为了八阿哥她不能打你,这一巴掌是我代惠姐姐打的。”
卫答应倒在蒲团上,双目含泪可怜兮兮地问:“不知娘娘为何如此震怒,奴才不晓得做错了什么?”
“不晓得?”蓁蓁挥手又是两巴掌打在卫答应脸上,她原本就姿色平平,这三下巴掌之后脸肿得和猪头一样,更是丑陋不堪。“你若不晓得那我们就来算算账吧。”
蓁蓁不紧不慢地道:“那年我怀着身孕在瀛台养病,是你让你额娘在给送菜仆妇的馒头里下了泻药,又趁她拉肚子的时候说给她听皇上要出继六阿哥的事,好让这个多嘴的婆子来我跟前嚼舌根害我流产的,是也不是?”
卫答应缩在蒲团上,哀哀泣泣地哭了起来,“娘娘说的这是什么,奴才不知啊。”
蓁蓁瞧着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冷冷一笑:“你被我揭穿辛者库的身份,被皇帝厌弃本来已经成了废子,偏偏裕王为了报复太子想同宫内的贵妃合作又想起你来了,你就顺水推舟同裕王说是我害死了安嫔,想借裕王和贵妃的手除掉我,是也不是?”
卫答应这下是趴在地上嚎哭了起来:“娘娘,奴才冤枉,奴才不敢,奴才没有啊。”
在她的哭声里蓁蓁继续说:“皇上去景山看我,你看出皇上对我旧情难忘知道我马上就要回宫,而我若从寿皇殿回来贵妃势必要倒台,你看贵妃已经成了废棋就假借她的名义来毒死我,把这桩事全推到贵妃身上,可你偏偏忘记了,我若死了贵妃就是头一个被怀疑的,贵妃会那么傻吗?就是在那时候我才起了疑心。”
卫答应的哭声小了下去,改做了抽噎。
蓁蓁说:“我那时才隐隐约约察觉到,贵妃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贵妃不是自尽的,是被这个人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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