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头娇宠》第27章


转而面目狰狞地看着太子,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将其宰了。然而,他再生气,再愤怒,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在原地叫嚣着:“好!不愧是吴国未来的储君,这离间计用的真是娴熟!我这蠢徒弟会着你的道,也在所难免。”
太子的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寒眸添了几分凉意,冷冷回道:“你这个做师父的还算有些良心,费尽心力同本太子周旋,不就是想保全你徒弟的性命。可惜,你徒弟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这样下属的性命,你还换吗?”
听到真相震惊的伪装者嘴巴张的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迟迟不知如何言语。
仿佛在言,太子所言是真的吗?
老者没再理会临阵倒戈的徒弟,反倒追问起缘由:“殿下是如何看出,我想保全这蠢徒儿的性命?”
太子极轻地笑了声:“很简单,干你们这行的,从来是不说废话,直接抽刀执行任务。今日,本太子这个最终目标已如瓮中捉鳖,你却迟迟不在暗地里下狠手,反倒气定神闲地正面相迎,难道不值得怀疑?明明武功高强,却站在院子里用人质威胁本太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解释完缘由,又出声,显得迫不及待似得追问道:“如何,换不换?虽然他质疑了你,但是想来这么多年你在他身上费的心力也不少,培养一名手下并不容易。你试着这样开解自己,挽救了他的性命,将来你的下属知道后,肯为你卖命的人才会更多。反之,你本有机会救他一命,却是不削一顾,怕是会寒了下面人的心。”
老者的目光落在羞愧难当低垂头不敢面对的徒弟身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叹气道:“他不仁,我这个做师父的却不能不义。”
太子的眼眸一亮,迫切道:“好!我也相信你的承诺,用你徒弟的命换筠筠自由,若是答应本太子的交易,那我们同时带着人质走向对方。”
老者没再反驳,径直走向白筠,将其扛在肩膀,再无犹疑地朝着太子大步向前。
七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太子心底计算着与老者越来越近的距离,藏在袖中底下捏着暗器的手,有些发紧。
十步!
锐利的眼眸突然闪烁着耀眼的光华,手指扣动暗器机关,‘咻’的一声,百来根银钉破空骤发,势急力猛地弹射出去。
距离太近,老者只见到银光一闪而逝,脑海里警钟骤响,却是躲闪不及,情急之下用肩膀上准备交易的人质横在身前,企图拦下致命的暗器。
奈何,娇小的身躯如何能够抵挡住百来根淬了剧毒,铺天盖地激射而来的银钉,暴露在外的身体瞬间被扎成刺猬。
连哀嚎惨叫声都来不及,老者立时倒地抽搐着身躯,面色青紫,一双眼瞳瞪着老大看着早已死透的白筠,满脸不可置信。眼见即将逝去的生命,他却迟迟不能瞑目,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追问道:“为……为什么?!”
“师父!”他刚要扑过去,就被太子一记手刀切晕倒地。
暗器一击必中,眼见强敌将死,危机解除,太子终于身心放松地大口喘着气,这才发现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双手撑着膝盖笑容如沐春风道:“一再使替身的把戏,你以为本太子看不出来真假?”
老者的目光游移到徒弟身上,仿佛在言,怪不得厢房内他会失手,只是为何会被看穿?
然而,绑在半空中白筠的替身,虽然所用的易容术粗浅,可也不至于脸都没看见,就断定是冒牌货?
太子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很是好心解释道:“本太子相伴筠筠一同成长,她的身形,又岂是粗劣的易容术就可以瞒过本太子的眼力?”在将死之人面前,敬他是条汉子,便给他死个清楚明白,又续道:“你的雇主是庄妃。”
老者以为他想套话,面色痛苦,却不再看他一眼。
人之将死,如何能背弃雇主。
哪想到太子神色满是讥讽,自顾自地说道:“庄妃发现筠筠是本太子的弱点不假,处心积虑策划了这场针对本太子的杀局。倘若本太子不肯舍命独闯长春宫,那筠筠必死无疑,庄妃怎会让本太子迎娶白丞相的嫡女,她只会借筠筠的死,让本太子与白丞相反目成仇。”
老者愕然地回眸,不敢相信面前十几岁的少年,目光竟然如此毒辣,早已洞悉一切。
“反之,本太子进了长春宫,筠筠就有了生机。她乃丞相府嫡女,是未来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本太子在长春宫死于非命,庄妃还盼着她的八皇子迎娶筠筠,将白丞相收入麾下,那东宫之位,八皇子将稳操胜券。”
怒极反笑,老者咳出两口黑血,突然面露笑容,仿佛在一瞬间又释然了,颤颤巍巍地指着东面,艰难痛苦地道:“快,慢性……毒。”
太子一愣,神色莫名地闪过恐惧,拔腿朝着东面狂奔而去。
庄妃那般阴险毒辣的后宫妇人,自然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杀手失利,筠筠中毒,不能及时解,终究逃不过一死。
杀手得手,慢性毒有解药,自然无碍。
老者迷离的眼眸里,视线渐无焦距,他却突然觉得欣慰,为吴国子民的未来感到欣慰。
他还记得假山后听见那女娃娃斩钉截铁地说:“即便丢了性命,也要做到忠君爱国!”
刚正不阿的白丞相,果然不负青天之名,相府嫡女必是一代贤后。
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太子殿下与她很是般配……
第24章 
东面!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只记得东面二字。
连最简单的调整呼吸; 步履稳健都做不到,像无头苍蝇在长春宫内乱窜。
跨步要大,速度要快!
定要尽快找到筠筠!
否则她中了毒,一定很难受; 还会危及性命。
占据他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这个陌生的词,头一会体会到太师当年授课时说的含义:面临危险情况境地时; 企图摆脱而又无能为力; 一种强烈压抑情绪后,所产生的担惊受怕。
陌生的令他害怕。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像疯子一样,推开每扇厢房大门,入室后翻箱倒柜搜寻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
终是一无所获。
她在哪?!
“筠筠!”忍无可忍; 终是爆发嘶喊了一嗓子。
声音抵达照壁,反弹后的回音激荡在寂静无声的长春宫里; 惊起鸟兽纷飞。
许是物极必反; 压制的情感得到爆发; 得到片刻缓解。他极力抑遏下烦乱的心绪; 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筠筠还等着我。”
脑海里回忆起长春宫内的一草一树; 一堂一殿; 突然沁入鼻息的玉兰花香迎面扑来; 他愣愣地杵立良久,望着那株玉兰树发了会呆。
喃喃自语了句:“浮生粉!”
长春宫内花木的枝丫无人修剪; 如今长势颇丰,整个院内均是各种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这才掩盖了浮生粉的清香。
找到寻人的办法,终于能够暂且心安下来,将全身心放松,不受各种花香纷扰,仔细辨别不同的味道。
沿着长廊穿过门庭,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荷花池,路上有闻到清风裹着花香,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枯叶积成花肥。
他的步子迈的很轻,很慢,生怕错过了想要寻找的味道。
突然,步履一顿,眼眸里像是点点星光闪动,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兴奋迫切地冲了过去。
刚扶在井口边,已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浮生粉在混淆着腐烂味的枯井里弥漫开来。
急迫地向井底张望,奈何,日影西斜,照在井壁上,除了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并未瞧见水中倒影,虽然知晓这是一口枯井,却根本目测不了井底的情况。
即便如此,他的嘴角还是因兴奋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情不自禁高呼一声:“筠筠!”
寂静空旷的破败院子里,除了回音再无其他声响。
可他就是确定,白筠就在井底。
她怕黑,自幼就怕,还好这会应该昏迷不醒,也就不会独自蜷着双腿,缩在角落里偷偷抹鼻子。
迅速从高耸的古树上拽来一根藤蔓植物,一头系紧古树主干,另一头垂入井底。
待将井边碍事的植物尽数除去,一切准备妥当,毫不犹豫翻入井内,顺着藤蔓滑下。
不过片刻功夫,脚就着地。
眼睛努力适应一片黑暗后,才发现此时已是日上中天,太阳正是最毒辣的时候,刚好将井底照了个通透。
借着太阳直射,才发现四周全是枯枝败叶,仔细打量片刻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看见了一抹粉色的衣角,眼瞳里闪烁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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