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头娇宠》第34章


拿起茶壶,想要再添一杯茶水,方才想起来,壶里已然空空如也。
“白执!死哪去了?”白丞相手里的茶壶往几案上一撂,朝着厅外呵道。
连名带字的传唤,管家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见过了,急匆匆地奔进厅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赶忙竖起耳朵聆听吩咐。
白丞相拍着几案,指着茶壶,嗓门洪亮道:“不会添水?”
“是!是!奴才这就去!”管家抱起茶壶,脚步飞快地落荒而逃。
待出了正厅,赶忙抹了一把汗,大口喘着气。
丞相大人与夫人这是怎么了?
暴风雨来的如此猛烈,却是一点预兆都没有,完全将他们这群下人打的是措手不及。
“小姐回来了!”府门外值守的下人突然来报。
这声音刚落下,白丞相携着夫人步履匆匆,出了正厅就朝着府门赶去。
管家一愣,原来今日这把火,是小姐引起的?
“让不相干的人都回屋里去。”白丞相敛着脸,突然朝着管家命令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管家应声,将茶壶往旁边的奴才身上一塞,赶忙招呼人管制府中下人去了。
府外,刚抵达丞相府的墨兰隔着车厢外禀报:“小姐,到了。”
“你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还不赶紧上马车扶一把,杵在车厢外作甚?”匆匆赶来的丞相夫人,隔着好几步道,冲着墨兰高声训斥。
墨兰听闻此话,待反应过来,方才知晓是她疏忽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小姐将来怎么办,却没意识到,小姐如今正是最不方便的时候,还不能让外人看出蹊跷,传出些不利于小姐的风言风语。
赶忙翻身上了马车,将头戴帷帽的白筠扶了下来。
丞相夫人步履匆匆,几步冲到白筠跟前,拉起她的手关切道:“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刚询问试地探着话,又想到宫里递来的消息,今早出府还活泼开朗的女儿,入夜归来,却成了残废,哪还抑制得住内心的悲戚与疼惜,眼帘立时蒙上一层水雾。
眼见丞相夫人哽咽着紧紧握着白筠的手,不言不语,眼泪险些落下来。
白丞相沉着一张脸,出声道:“都愣着干什么,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在宫里扭伤了腿,还不搭一把手。”
贴身婢女立马搀扶着白筠进了府。
府门外值守的奴才,眼见一众主子走得十分迅速,终于看不见影子,方才交头接耳八卦道。
“怪不得今儿个丞相大人与夫人发那么大的火,原来是小姐在宫里扭伤了腿。”
“可不是,谁人不知,咱们小姐是丞相府大人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今受了伤,自然是要心疼的。”
“我看夫人着急的模样,想来小姐这腿伤的不轻,一时半会怕是出不了府,最重要的是,可别留下什么腿疾才是。”
“你别瞎说!皇后娘娘可是极为中意小姐做太子妃的,若是府里传出些不利于小姐的谣言,待管家知道是你在造谣生事,还不扒了你的皮。”
那人赶忙捂嘴,闭口不言。
白筠看似被丫鬟们一路搀扶着回了屋子,倒不如说是被一路架着回到闺房。
丞相夫人屏退左右,闺房内独留下一家三口,方才急急蹲下身子,掀开戴在白筠头上的帷帽。
入眼,却是一双空洞无物的凤眸,哪还有平日里的神采奕奕。
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丞相夫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再是抑制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一把将白筠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扯着嗓门,嚎嚎大哭起来。
白丞相捏着眉心,撇过脸看向别处,几次深呼吸,方才调整好心绪:“你莫要哭了,筠儿比你想象的坚强。”
“她还那么小,能懂什么!还坚强,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将来如何寻个好的夫家?!”丞相夫人咆哮道,末了,觉得堵在心里那口气憋得慌,再冲着白丞相吼道:“都怪你!我都说不能掺和宫里的事,可你为何态度犹豫不决,倘若一早拒绝了皇后娘娘,筠儿岂会受今日之苦!”
“这事,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白丞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发妻。
蹭地一下子,丞相夫人像炸了毛似得站起身来,指着他质问道:“不是你应承的皇后娘娘?难道是我?我可从来没同意过他们两的亲事!”
“什么亲事?”白筠抬起头,望着丞相夫人,即便一双凤眸目不能视,其中蕴含的炙热却依旧让人心疼。
“你娘瞎说,莫要听她胡说八道。”白丞相冷声打断她的各种猜测,末了又补充道:“跟太子相关的事,能凭着你这张嘴胡言乱语吗?也不怕惹出乱子。”
白筠微垂下头,思虑起刚才的话。
她同太子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暗地里下人们嚼舌根,总说他们般配。
以前,她不以为意,总觉得不过是句玩笑话。
如今将要失去了,方才后知后觉,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照顾有加的涵哥哥,若是做了她的相公,似乎……也并不抵触?
只可惜,没有如果了。
她再家世显赫,能够入主东宫做太子妃,也是从前的事了。
一国储君迎娶的女子,绝不能是个残废。
“筠儿?你若伤心,就哭出来吧,有爹娘在,不怕。即便眼睛看不见了,爹娘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丞相夫人突然摸着她的脸,轻声安抚道。
她的筠儿,会喊疼,会叫苦。
她却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曾见到筠儿落泪。
可是,今夜里,她亲眼目睹了筠儿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仰起了头,再低下头时,已然恢复如初。
她一把抱着白筠,倒先泣涕涟涟,哀声道:“莫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娘,我没事,丞相府的大小姐……要坚强,不能落泪。”白筠语气淡淡,稳如泰山地坐在凳子上,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这话令丞相夫人着实一愣,她不能想象,她的筠儿才几岁,已被荼毒成什么样子?
哪能在她身上寻见同龄孩子任意妄为的身影?
丞相夫人拉着她的手,哽咽声压在喉咙里,朝着白丞相轻声控诉道:“你看你,都将女儿教成什么样子了?她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不能哭出声来?!”
见白丞相也被白筠的回答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曾反驳她的话语,丞相夫人更加咄咄逼人地质问道:“在你的心里,唯有白氏一族的荣耀尊严,可她是个女儿身!你不能因为没有儿子继承家业,让她这副单薄的身子扛起白氏!这对她不公平!”
白丞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帘注视着她时,沉声道:“你冷静点,我从未将白氏一族的担子压在筠儿身上,但是丞相府大小姐,应当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心智。如今筠儿做到了,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我身为其父,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非常自豪,你有何不满?”
“我……我就是不满!我希望在她这个年龄,可以像别个府中的小姐一样,悲了可以放声大哭,这个要求很困难吗?难道不是你剥夺了她应有的权利。”丞相夫人不退不让,丝毫面子都没在女儿面前给他留下。
眼见爹娘当着她的面不管不顾地言语越发激烈,白筠嗓音清淡,不喜不悲地回道:“娘,我不苦,丞相府大小姐该有的气节,不能失。泪,不是不能落,只是觉得没必要,仅此而已。”
祖父,您活着的时候不曾看到坚强不屈的筠儿,不知道您死后,在天上若是看见如今的筠儿,能否令您满意?
第30章 
白筠作为失明人士; 至少从外表来看; 情绪上的波动,并不是很大。
反观丞相夫人一个劲地抹泪,仍止不住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
当事人毫无办法,唯有反过来安慰伤心的快要昏厥过去的亲娘; 一个劲地告诉她,没事,没事; 会好起来的。
白丞相看不过眼; 叹了口气,企图将夫人强行拉出了女儿闺房:“你这样成何体统。”
“体统!我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谈体统,那顶什么用?!”丞相夫人哭得更为伤心,抹了一把眼泪; 又朝着他失控道:“我也想在女儿面前坚强起来不落泪,可是看到女儿这个样子; 我的心都碎了;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
“那咱们先出去; 让筠儿先好生休息; 养好精神; 说不定眼疾不消多时; 也就自然而然痊愈了。”白丞相尽量从好的方向出发; 变着法子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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