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将军》第124章


容佑弯唇浅笑,眸子里立刻是流光霁月:“怎么?你怕了?”
赵永昼摇摇头,将从相爷那里的话转告给容佑。
容佑听完,沉默了许久。
“我们在外面做了这么多事,陛下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却没有阻止……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是陛下有意为之吗?或许您该去跟陛下谈谈。”赵永昼出声道。
“……谈什么?”容佑的笑容有些不真实。“不怕跟你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了。见了面,除了阿谀奉承,勾心斗角,小心翼翼的盘算之外,我不知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三份密旨,第一份和第二份只是个幌子,皇子去留也好,处置叛臣贼子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陛下真正的遗诏,只是第三份——那就是撤销世家大族的私立军队。”赵永昼沉重道:“这第三份遗诏,根本不可能由大皇子或者是小太子来执行。殿下,您难道不能与自己的父亲心意相通吗?”
“你是说,父皇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都是在为我铺路吗?我不信。”容佑摇着头,“这太可笑了。”
“那是因为您心里还在恨他,所以你不相信。”赵永昼说。
宸王府的谈话无疾而终,但赵永昼相信,容佑的心多少是有些动摇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赵永昼忙着安抚封家军队,同时还要暗中监视来自各个地方的闻风而来的世家军队。这些世家军队又不听命于中央朝廷,各顾各的,借着来给皇帝拜年的蹩脚理由,短短几天,城郊百里外,已经安营扎寨了数万大军。完全是对垒的气势,稍不注意就会打起来。
这天,城郊外又发生流血斗争。作为新晋城防将领,赵永昼封寻皆要出面解决,然而这些世家军队完全不将中央军队将领放在眼里,甚至恶言相向。赵永昼始终克制着自己,任由那些世家子弟辱骂,不发一语。最后还是闹到羽林卫和千牛卫出面,全武力镇压。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怎么现在这些土著军比中央军的架势还大啊。”巧儿给赵永昼的额头上药时,忍不住抱怨道。
赵永昼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憩,待巧儿弄完了,他才出声,声音地沉沉的:“徐大夫要回金陵本家拜年,准备的怎么样了?”
巧儿一顿,看了阮颦一眼,没答话。
阮颦说:“今天中午派人过来了,说是待会儿晚上就走。”
赵永昼点点头,“你们也跟着去吧。”
巧儿:“将军……”
阮颦:“我的职责是保护将军的安全,恕难从命。”
“现在家主的令牌握在我手中。”赵永昼睁开眼睛,“我说走,你们就全部走。把十二影卫也带走,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巧儿说:“可是将军,若是我们走了,你身边连一个体己人都没有。你身子近来越来越差,饭也只吃稀粥,这么下去……”
“什么都别说了。”赵永昼摆摆手,不愿在说下去。他知道他的命令她们不会违抗。
晚上,赵永昼沐浴完毕,点了炉子,穿了单衣靠在软榻上,边烘着手,边看信。
巧儿和阮颦已经收拾完毕,两人站在门口。
“将军,您不去看看吗?”巧儿问。
赵永昼忍了忍,明显心思不在信上,但还是说:“不。你们自己过去吧,徐大夫家不远的。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写信。”
等巧儿她们走了之后,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赵永昼还是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情绪。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从布满了冰凌花的窗户上看向黑沉沉的院子。记起曾经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在黑夜出现之后,在黎明到来之前,他有很多次,看见封不染从外面走进来。吃饭,沐浴,睡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原来他们,早就把对方当做彼此的归处了。
徐漠的马车出发还有多久?赵永昼脑子里什么也分析不出来。他快速拿起貂袍披在身上,冲出白府,奔进夜色中。
等我,等等我。如果这次我失败了,至少,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
☆、第99章 宫变(六)
这夜子时,名医徐家的大门被砰砰敲响。
“徐漠呢?徐漠走了没有?”门外一个青年男子问道。一身白袍,黑发齐腰,偶然一瞥,肤如凝脂的下巴,藏在帽帘下的明亮眸子,宛如深夜妖魅。
风姿卓越,却掩藏不住一身杀伐之气。
“五少爷已经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仆人哆嗦答道。
闻言,那人掉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
而此时,徐家一行的马车,已经出了东城门,上了水河道。金陵离京城不远,此时出发,最多明日中午便可到达。
徐漠这次带的人不多,只有一辆宽敞的马车,自己的仆人带了一个。其余的十来二十个打扮成仆从的,全是封家的侍女和护卫。说实话,要不是生命财产被威胁,徐漠是不会答应的。他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这种麻烦人麻烦事儿,向来是能离多远就多远。现在倒好,不禁三更半夜要出城,还得带着一个大…麻烦。
看了一眼躺在身后的悠闲看书的人,徐漠觉得后背发凉。这马车也是他们封家的,外边看着普通,里面豪华的能住皇子。宽敞自不必说,两个人在里边打架都成。京城里封不染的死讯传的满天飞,可是现在,这个人正好端端的躺在软被上,看书下棋,累了还可以弹弹琴,真是享受极了。
思及此,徐漠不禁有点替那白弗生不值当。前些日子见到他,从医者的专业角度看,那青年依稀有死者之象。
“嘶……”身后传来轻呼声。徐漠赶紧转过头去,毕竟这位是活大爷,不伺候好了是不行的。
“大人,怎么了?”
封不染拧着眉,半晌:“……心口疼。徐先生,可有止疼的药?”
徐漠上前看了看,道:“大人胸前的伤都好了,怎么会疼呢。”
但他还是从箱子里翻药出来。
“好了?……该不会是后遗症吧?”封不染喃喃道。
“那伤又不重,咋会有后遗症呢。这药抹在伤口上就不疼了,不过会麻痹人的知觉,让您睡觉。要用吗?”徐漠拿着一罐药膏。
封不染看了看,最后道:“那还是不要了。”
但看他窝在被子里的样子,似乎是忍的极难受的。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马车就停了。
“大人,将军来了。”帘子被掀开,外面的侍女说道。
封不染一下坐起来,心口也不疼了眉头也不皱了,那模样看起来好的不能再好。
徐漠知趣的出了马车,但行程不能停,就坐上赵永昼的马,一行人的速度稍微慢了点,但还是在缓缓前行。
马车里,赵永昼还没取下帽子,就已经直扑进封不染怀里。
“莲华……”他抱着那人的身体,轻声低喃。
封不染揭下他的帽子,手摸着怀里人的下巴,扣着让他抬起头来:“胆子不小,竟敢直呼家主的名讳。”
赵永昼鼓鼓腮帮子,黑色的大眼睛水雾朦胧:“我又不是你们封家的人,你是家主也管不着我。”
封不染微眯双眸,流光暗藏:“令牌都在你那儿,还说你不是我的人。”
“我就不是你的人。”赵永昼笑着,在他怀里拱了拱,蹭掉鞋子,双腿一伸蹿进被子里。
几乎在他接触到温热的被褥的那一刻,唇上就被攫住,被疯狂的索取。唇舌相互缠绕,从最初的疯狂,到几近克制的温柔依偎。
“听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吃饭。”封不染的手在赵永昼的腰腹之间游走,声音有些沙哑。
赵永昼被摸的咕哝了两声,“胃口不大好,吃了就想吐。应该是最近压在心上的事儿太多了,过了就好了。”
封不染的下巴抵着他的头笑,“你要是个女子,我就该欢天喜地,自己是不是要当爹了。”
“你好不正经。”赵永昼笑着拿膝盖去撞封不染的腿间,被封不染捉住腿,转而搭在自己腰上,覆身将人压在身下。
“不不,这是在马车上呢。”惊觉后腰探入裤子的手,赵永昼连忙阻止。
封不染倒也不是真的要做,他当然分得清情形。叹了口气,唇抵在赵永昼耳边道:“好生照顾自己。”
“嗯。”
两人耳鬓厮磨一盏茶的时间,赵永昼从马车里出来了。
“徐先生,有劳了。”接过徐漠手中的马缰,赵永昼笑着说道。
徐漠瞅了瞅他的脸色,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惯了生老病死,徐漠本就漠然生命。更何况说出去之后也无救,那他何必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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