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温柔》第45章


她十岁时,方氏病重,临死前更是交代她,“念离,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快乐,远离斗争,活得简单。”
时至今日,方念离仍在记得她说的话——远离阴暗,活得简单。
方念离在十五岁那年遇见了还是七皇子的元玺帝。
那时她与林眠音是至友,京城刚结束科考,不少学子还未归乡,文人雅士齐聚办了一场诗词会。
方念离是陪林眠音去的,诗词会结束,林眠音对书生暮恒之一见钟情,回去的路上捏着那对玉佩一路痴笑。
方念离嘲笑她这是少女怀春,她却问,“念离,你会喜欢怎样的男子?是书生还是商人?”
方念离被街边的画扇吸引,“这个好看,若是能绣成双面绣更是好了。”
林眠音推她,“哎,我问你话呢。”
方念离摆弄着手里的画扇,想也不想就答,“我啊,我喜欢简单的人,他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林眠音听不太明白,“可是,简单的人,你们在一起岂不是很无趣?”
方念离斜了她一眼,“怎么会?你不知道,其实简单已是难得,这世上能有几人会是心思简单,又活得简单之人?”她问摊主,“老板,这个扇子多少钱?”
“好一句‘简单已是难得’。”方念离身旁,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少年一袭白衣,英姿出尘,轻摇折扇对她笑得温和。
方念离眨眼看他,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摊主突然开口,“不好意思啊姑娘,这位公子方才已经将这几把画扇都买下了。”
方念离淡淡“哦”了一句,不无遗憾地将画扇放回去,拉着林眠音准备离开。
少年在身后喊住她,“姑娘,你若是喜欢,这把画扇我可以赠给你。”
方念离回身看他,他目光真挚,可她却不是会平白收人东西的人,何况还是一个从不相识的人。
“送就不必了,你若是愿意,我出银子同你买下来。”
少年微笑,也不说答不答应,“在下晏见书,敢问姑娘芳名?”
林眠音起哄,拉拉她的衣袖,“告不告诉他啊?”
方念离面色尴尬,抿了抿唇道:“十两,卖不卖?不卖的话,我就去别家找找。”
晏见书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脸色微红,从摊主手里拿过画扇递给她。方念离在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数了数,放在他的手掌之中。
“正好十两,你数一数。”
晏见书低着头,佯装数银子,目光却扫过她荷包上绣的那个“离”字。
亭亭玉立的少女,名字却取得这般悲凉。
他握紧掌心,抬眸对方念离一笑,“好,十两。”
方念离捋了捋耳边的长发,悄悄遮住发红的耳根,拉着林眠音转身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晏见书勾起唇角对身边人道:“墨潇,这个姑娘倒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放在晚上哈,谢谢大家支持!!
方念离的娘亲有点惨……所以作者亲妈要对她好一点儿。
大猪蹄子,回头太晚啦!
第40章 
方念离以自己不会再遇到晏见书,街边的悄然相遇,不过是天边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焰火,脸红心跳过后,日子总要归于平静的。
她和林眠音终究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家族撑腰,没有丰厚的家底,生活都靠自己维持。
虽然林家待她很好,但她性子好强,不想欠人太多,总想能靠自己就先不求别人。
年岁稍长一些后,她留在了林家绣坊作工,一来是还林家的恩情,二来自己也能攒些银子。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有足够的银子,她会离开京城,九州四海,万水千山,她要过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
方念离的绣艺承自娘亲,年纪虽小,手艺出众。因着性子大方讨喜,在林家绣坊里颇为惹人疼爱些。
与晏见书的再次相遇,是在沈府。
那日方念离与绣坊的孙姑姑去送成衣,到了才知道,原来这几件衣裳都是为沈淮新娶的夫人做的。
方念离千分万分不愿进去,她怕她一见到原先的沈夫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拔下簪子狠狠戳瞎她眼睛的念头。
可衣裳是她绣的,孙姑姑也不知她和沈府之间的渊源,于是她硬着头皮进去,只愿别见到她和沈淮就好。
到了后院,方念离得知沈夫人不在府里,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沈淮那新妻子也很难应付,对她们的衣裳哪哪都不满意,但总算银子拿到了手。
可出府的路上,她却遇见了沈淮。
沈淮站在府门口,像是在等人,见方念离从府里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淮老远就对她好一阵冷嘲热讽,方念离不愿惹事,假意听不见。
然而当他说道:“贱人生下来的女儿也是个贱人,还装什么良家女子,你娘当年是怎样浪荡的一个人,你难道心中没数?”
方念离再也听不再去了,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却又缩了回去,转身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沈淮的脸上。
当年那件事,他们还敢提当年那件事?!
当年贱的人不该是他们吗?他有什么脸面又一次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顾不得许多,这一个巴掌是他们沈家欠她的。
沈淮捂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贱人,你敢打我!?”
孙姑姑低声下气地向沈淮赔不是,可方念离却做好了被他还击的准备。
沈淮举起手,预想中的耳光并为落下,他的手被人用力扣住,狠狠扭至背后。
方念离看向来人,竟是那日在街边遇见的晏见书。
“沈淮,你想打女人?”
沈淮方要破口大骂,一见他,瞳孔骤然放大,立刻赔笑,“殿下,微臣一时糊涂。”
一声殿下,听得方念离心头一颤。
他竟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方念离向晏见书致谢,拉着孙姑姑慌张地走了。
晏见书却追了上来,让墨潇先行将孙姑姑带走,他问她:“这一次,我帮了你,你还是连姓名都不肯告诉吗?”
方念离语气生疏,“民女的姓名说出来,只怕污了殿下耳朵。”
晏见书靠近一步,“你是……怕我?”
方念离点头,她与他本就不是该有所交集的人。
晏见书眸光暗下去,嘴角有苦涩的笑意,“如果我不是这个身份你还会怕我吗?”
“我不知道。”方念离咬唇道。
他轻笑一声,缓缓回过身去,声音悲凉,“我又何尝不想摆脱这个身份,做一个简单的人。”
他离开了,方念离的心却柔了下去,不知为何,从他的话中她竟感受到了孤独和无奈。
回到绣坊,方念离恳求孙姑姑不要将这天的事说出去,包括沈淮,包括晏见书,孙姑姑明白她的苦衷,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下了,可她自己的心却不能平静。
接连几日,方念离都呆在绣坊。孙姑姑受了风寒,下不来床,绣坊好几件衣裳等着送。
正直年关,事情繁多,谁也走不开,方念离一咬牙,决定代替孙姑姑走一趟。
那日大雪下了一整日,一路都是冰,方念离去晚了时辰,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提着灯笼往回走,快到住处时,迎面跑来一个黑影与她撞上,方念离一个没站稳,灯笼和油纸伞都跌在地上。
她皱眉定睛看向来人,却见他靠在墙上,捂着腹部,模样虚弱。
她问他,“你没事吧?”
对方摇头,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忽见巷口有火光闪过,他立刻转身,拽住方念离的胳膊就跑。
方念离想要挣脱,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也要跑。
那人带着她躲在了一个阴暗角落,捂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出声。
很快有大批的黑衣人追上来,仿佛是在搜寻什么人的踪迹,直到他们走远,那人捂在她脸上的手才缓缓放下。
方念离回头,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吹了吹,就着火光才看清来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竟是晏见书。
他受了伤,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艰难地问方念离,“可有地方藏身?”
方念离心中百转千回,离此处最近的也只有她的住处了。
她带晏见书回到出去,打了热水替他清理伤口。
伤口很深,险些致命。
而在这一道伤口的周围,方念离看见了几道更加触目惊心的伤疤。
关于皇子间的争斗,方念离偶尔在茶楼听人们谈起过。
当朝皇帝育有九子,九子各有不同,夺嫡之争万分凶险。而晏见书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难免要被野心勃勃的人视为眼中钉。
方念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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