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撩夫日常》第54章


“沈大人替圣上解决了安家的难题,可谓是足智多谋,佩服佩服,今儿席面是特意为沈大人开的,您可吃好喝好。”旁边坐着的惯会缓和气氛,一面又举起酒杯道,“这一杯,我自饮,沈大人随意。”
“曹大人谬赞。”沈崇随了一个,一杯杯黄汤下肚却仍是面不改色,惹得席间大夸其好酒量,算是让气氛回暖了些。
酒喝了话自然也敞开说了,尤其沈崇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但凡是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那也不得了。
“沈大人,听说鬼医传人今个进京是为给圣上诊治的,那鬼医之前就难寻得很,还记得平阳王当初就是说去寻人结果出的事儿,这鬼医都不知道靠不靠谱呢,谁知道这传人又是怎么回事?”
沈崇掩了掩眸子,“太后娘娘一向都很紧张圣上,这次圣上龙体欠安,才使人去搜罗名医,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哈哈哈,那是那是。”那人点头应,心中却是狐疑,对于景和帝如何私底下揣测颇多,自太子薨就一直未立过储君,把持朝政不松,大有霸权的意思在。而四皇子羽翼渐丰,与二皇子私下动作颇多,这朝堂是越来越乱,但凡站错可随时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什么平阳王老不死的一直横,现在儿子死了,女儿疯了哈哈哈哈”有人醉醺醺地突然搭上了话,显然是曾有过节,还没支吾两声又砰的倒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还清醒的众人俱是停顿了片刻,神情略有些尴尬,谁不知道前儿个沈崇给平阳王送礼被关在外头冰天雪地站了一整夜啊。这两方之间的恩怨,道起来要比话本都还要精彩。
沈崇沉默,那氛围几乎陷入窒闷。而酒席近了末,有人起了头告辞之后三三两两又走了不少,最后连喝得烂醉的都被家仆抗走,只剩下沈崇一人独留在酒楼包间内。
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少女晕着一张粉颊揉搓面粉做点心的模样。
等在后舍门口,冻得鼻头通红的模样
直白热烈地表达自己心意的样子
在回忆中蓦然拉回最初相见的一刻。
“这赖皮东西吓煞我了。”
“阿妧”
“沈大人,我家将军下的军令让我们送你走,若不是,你当你有这等好待遇,我家将军还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最好不见。”
那夜,他被人强迫绑离平凉城,那护送小兵的话言犹在耳。
就好像阿妧在眼前,一身朱红胄甲,眉眼清冷:沈大人,我们就此别过,最好不见
沈崇面色已然一片惨白,像是十分难忍地捂住了胸口。沈牧正是这时候走了进来,就看到自家公子额头满是细密汗珠,脸色不对劲极了,刚一近到跟前,就被地上掩着的那一滩暗红血迹吓得魂飞。
“公子——!”
第50章 
雪簌簌落了整夜; 晨起一片白雪皑皑之景。乌青色的墙上; 屋檐顶上满是霜白; 底下就站着名灰衣仆从清扫地上的雪; 一边紧张眺望正屋那头,他家大人昨个是被人抬回来的; 衣服上血呼啦差怪吓人。
一名妇人从廊下另一头急急走来; 身上蓝色银丝褂子下着灰色棉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只用一直简单的翠玉簪固定,显得干净利落极; 此刻板了一张晚娘脸,来势汹汹。
刚好从正屋里头出来的沈牧一瞧见就已经碰了面了; 兀的打了个冷颤,“三、三娘”
“我让你看着大人,你就是这么看的; 都呕血了这么严重; 你竟然还想帮他瞒着我,这事能瞒么!”沈三娘怀着一腔怒火喝骂道; 简直是被这俩小崽子要了命,“子阆那身子骨经得起他自个那么折腾的,他现下是失魂症犯了,你们连个人都看不好; 养着你们什么用!”
沈牧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却也知错; 一声不吭地老实站着,偶有间隙方是插了一句嘴,“三娘消气”
这沈三娘论辈分是沈崇的姑姑,不过是庶出,在府里头一直不受宠,后来嫁得也不好,丈夫酗酒死了成了寡妇,想回沈府却回不得,最后还是年幼时受过她好的沈崇出来自立门户后,将人从一双吸血的公婆那解救了回来,新沈府里头上下都唤一声沈三娘,给足够的敬重。
再说回沈崇,父亲尚在,就另立府邸可谓是不孝了,然偏偏沈传山种种行径在前还真让人没法说的,连景和帝都下赐府邸与沈崇,便是在这事上偏袒了。而今府邸建成三年,依然往去不过十数人,偌大府邸,反而添了一丝萧瑟。
沈三娘对着侄子可谓是上心的,不说旁的,就冲他在自己危难之际拉拔了一把,就足以下半辈子相报,她拨开了沈牧径直推门进去,步伐匆匆,一眼就看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沈崇躺着昏迷不醒。
“三娘,大人喝了药刚睡去”
沈三娘抿唇不语,就连呼吸都不由放轻许多,这几年来,眼见着他平步青云,越往上升所背负的东西就越多,也愈见消瘦,她是知道母亲对这孙儿的期许,可不知竟是要用这样的过程来换取。
注目良久,沈三娘方是示意了一眼沈牧,让人跟着她出了门。
“三娘您莫担心,大夫说大人是忧思伤身,又纵纵酒过度,说说看着凶险并没那般严重,好好调理即可。”沈牧捏了一把冷汗在旁解说,可他一说话又遭了沈三娘瞪视,顿时心虚了几分。“那、那四皇子着人送来了不少滋补神药,专为给大人调养,还有”
“那些药你可用了?”沈三娘突然发问。
沈牧一愣,狐疑摇头,“尚未。”不清楚她这么问的缘故。
沈三娘一双沉稳眸子变幻几许神色,敛声道:“那就莫要用了。”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我听说近日鬼医弟子入京为圣上诊治,仅凭那一手扎针的功夫就能把断气的小儿救活,我看你还是先走一趟,将人请来给子阆看一看,不管是花多大代价。”
沈牧脸上现出无奈,“小、小的已经去过,不过那位神医那人很多大抵都是奔着名声去的,一点小病痛都在那排着队,小的没用,刚近跟前报了家门,人就说满了不给看了,今个差了人去,那边回是神医不在府上”
那沈三娘闻言当即蹙起了眉心,“什么神医别是徒有虚名罢。”不当是医者仁心
正是说话,就有人来通报六皇子驾到,沈三娘不敢怠慢,亲自去门口接迎,不过道了沈崇现下歇着,孰料六皇子却是带着宫里头御医来的。
“张太医,快给子阆看看罢。”司马琰进了屋后催促,一面又道,“我也是担心子阆身体,不能再由着他这么折腾下去。”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尤其是沈三娘,自是清楚沈崇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她对那位平阳王府小郡主的事迹只零星耳闻,但沈崇的变化是亲眼目睹的,对沈崇为利害死小郡主的说法不尽信,若真是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就不会在她无助求上门的时候帮她了。
可诚如六皇子所说的,沈崇是在耗命,好像用这种法子就能既不辜负母亲遗愿,又能
张太医专心为沈崇诊治,搭着脉搏,沉着眉头,那番说辞同府医差不离,不过显然要说得更高明些,并开了药方,随后便由沈牧领着去了。
沈三娘一个女流不好同屋里这么呆着,看六皇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让人奉茶伺候后便带着一块退了出去。不过她认却没有走远,而是在抄手回廊的一处长凳上坐下了,遥遥望着沈崇居所若有所思。
自沈传山辞官隐退如今留了老宅养老,同沈崇几乎是断绝了父子关系,而沈崇的升迁离不开景和帝的赏识,景和帝的用意不难猜,无非是想要个孤臣,一往而前,忠心耿耿。可旁人如何想,则要费心思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司马琰便从沈崇的屋子离开,同一个昏睡的聊了什么无人得知。
只在司马琰离开后不久,躺在床榻上的人却兀的睁开了眼,甚是清明,眸底蕴了浓重黑墨。
“哈嚏——”苏回打了个喷嚏,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仿佛是被人念叨了似的。
“怎的,可是受风寒了,我去煎两包药给你驱驱寒。”苏霓陪着她站在平阳王府门口,“等你回来喝。”那言下之意就是不陪他进去了。
苏回摇头,脸上表情有些无奈,“你当真不陪我?”
“不。”苏霓蹙了蹙眉心,神情划过一丝不自然,自然是清楚他此时心情的,可同样的她也没准备好,至少有人在等着他回去,而她
苏回只好自己提着从南召带回的东西凑合了点样子叩门,仿佛是当年应对考试前那局促紧张的模样。
“听说府上小郡主有病,我来给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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