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得宠着治》第90章


看到来人的皇后先是一怔,随即像没事人般挂起浅淡的笑,似乎并未因为背后说了什么被皇帝听见而感觉不适:“皇上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不多陪陪身子抱恙的母后?”
皇帝踱至她的身边摇头叹息:“你煽了把火只顾自己跑,难为朕独自面对母后,想跑都跑不了。”
皇后似笑非笑地别了他一眼:“皇上这不是已经跑了吗?”
“这不是怕你跑太远,怕朕追不上么。”皇帝故作苦恼。
皇后意兴阑珊地敛起眉眼:“别说整个皇宫是您的,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臣妾还能跑得了吗?”
皇帝揽过她的肩:“如此才好。”
皇后想了想,一脸惆怅:“难道臣妾是金丝雀?”
皇帝眼中含着宠溺:“皇后明明是朕的金凤凰。”
“……”
但见兄嫂黏糊糊,池镜不爱吃狗粮,轻咳一声:“臣弟去看看母后,就不打扰两位了。”
在他离开之前,皇后唤住了他:“当日荣国道的事幸得小王爷为舍弟解围,本宫还没谢过你。”
“本王只是不希望因为我俩的私事受人利用,借机大作文章成为攻击别人的理由。”池镜脚步一顿,“同时本王也希望皇嫂能看在这份情面上宽待本王的亲人。”
皇后挑眉:“如此说来,本宫还真不能不买账。”
“本王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池镜静默片刻,摇头说:“毕竟那原本就是本王该做的。”
一抹笑逐渐爬上皇后的唇际:“你能这么想,本宫也就放心了。”
*
常安宫中,能闻细细啜泣还有悲愤低语。
撩开帷幔可见太后捧心,恨得锤足顿背、咬牙切齿:“都怪那个女人,都怪她——”
“姑母别气了,大夫说你戒急戒躁,需要静心休养。”孙静蓉温和地安慰。
“静蓉,是姑母没能帮你争取,是姑母委屈了你。”明明最受伤的人是她,却反过来安慰自己。太后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更加怨恨那个女人。
正如皇后猜测,太后此番入宫打的主意确实是为让皇帝收孙静蓉入宫,可惜现在她的如意算盘却是打崩了。
从前皇帝不答应也没否决,态度含糊模棱两可,太后只以为是碍于那个女人的霸道,也碍于多年的情份,为此这次亲自送来台阶,眼看只要他颔首即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偏生皇帝又不知是因为什么,临时变了卦给拒绝了。
太后就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若说痴迷美色,怎么说宠也宠了这么多年。宫里不是没有别的女人,论及年轻姿色未必比不过一个蓝霓,再过几年人老珠黄,就不信皇帝还爱得死去活来、爱得那么死心踏地。
男人不都爱三妻四妾吗?何况身在皇家、位高权重高高在上,视女人如衣服视爱情如粪土。先帝可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他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她儿子是个情种,太后可压根不信。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
孙静蓉抿着苦涩,幽幽叹息:“如果陛下当真不喜,静蓉也勉强不来……”
太后冷笑:“他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还能不了解他?他不过是碍着那女人早年与他患难与共,碍着蓝家当年付出惨重……”
“蓝家当年帮了圣上多少,难道连霍家还不如么?”
孙静蓉的疑问令太后话语微顿,她双眼一闪:“唉,如今霍家自身难保哀家指望不了,独自苦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到头。”
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孙静蓉心中有些失望,这才又温声说:“姑母无需多虑,您是圣上的嫡亲生母。饶是皇后胆大妄为,也绝不敢待你有一分不敬。”
“她怎么不敢?!”太后一提这事就怒火中烧:“从蓝磬站在朝堂上针对霍家的那天起、从她与哀家作对的那一刻,已经充分暴露她们的野心、还有对哀家的怨憎!一旦霍家彻底失势、哀家没了倚傍,落入她的手里就只有生不如死!”
说着,太后声音放柔:“方才门外的话姑母都听见了,姑母知道你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如今霍家正处于危难时期,我们非常需要更多的助力。姑母知道你的母亲正在四处奔走关系,只是顺昌伯他……”
霍家此次招惹出来的祸事不可谓不麻烦,顺昌伯虽娶了霍家的女儿,却没打算将自己搭进去。事实上顺昌伯在朝堂之上有实权,虽不至于偏向蓝家,与霍家的关系却也是一直不温不火。
如若能够再拉拢一些人脉填补势力,未尝不能够重新撑起来。这也是皇后刻意提及顺昌伯的原因,倘若霍家没落,太后还有何可依?孙静蓉有顺昌伯府,与其继续依附太后,还不如抽身事外来得好。
见她没有说话,太后无意识地收紧力道:“静蓉,你不会抛下姑母的对吗?”
孙静蓉舒眉莞尔:“这是自然。”
第82章 今年的春花宴
有了孙静蓉的保证,太后也就放心下来。她是真的病的,近来因为霍家的事焦头烂额心力交瘁,适才又与皇帝因为纳妃之事磨了许久,如今疲累得睡了过去。
孙静蓉替她掩下垂幔,起身绕过白玉屏,便与进来问安的池镜碰了面。
池镜扫了眼入睡的太后,将目光落在孙静蓉身上。
自那日酒楼相谈不欢,池镜心中对这个女人也起了计较。倒是孙静蓉神色如常,微微一福身,体贴示意莫要打扰了太后的安眠。
两人前后离开寝居,池镜回眸瞥向悠然阖上门扉的孙静蓉:“皇兄与皇嫂在一起。”
孙静蓉动作一滞,转过脸来平静地看向他:“殿下这是来取笑静蓉的吗?”
闻言,池镜已经明白了:“那看来皇兄并没有答应母后。”
孙静蓉稍稍敛眉,牵动唇角:“想必皇后娘娘胸有成竹。”
池镜挑眉,恐怕孙静蓉有所误会,误以为皇后笃定皇帝一定会拒绝,这才明知太后目的仍然留下皇帝施然而去。他并没有捅破:“本王已经说过了,你比不了皇后的。”
“殿下,您的说法对静蓉而言是种不公平。”孙静蓉抿唇浅笑,袖下的双手却在一点点收紧:“如果静蓉也能够早几年来到皇上身边,未尝比不过现在的皇后。今后,静蓉也会因为证明这并非先来后到就能够一概否定后者的努力的原因。”
“事实上真正在纠结先来后到的人是你。”池镜讽刺道:“静蓉,你只不过是在用虚无缥缈的假设来判定一种可能,可现实是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不说当年发生了多少事,并非一个孙静蓉可以扭转得来,就算她能早几前留在皇帝身边,区区幼龄小儿又能做得了啥?这不就像是在感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么?
有何意义?
孙静蓉的笑意渐渐消褪:“你说的对,纠结先来后到的是静蓉,静蓉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己。”她深吸一口气,欣然笑道:“不过没关系。比起皇后,静蓉还有很多的可能性。”
池镜按揉眉心,实在疲于再去纠正与应对她的这份执迷不悟。他看不懂孙静蓉这个女人,他不知道是否因为从小受到他的母后的思想灌输所影响,以至于她总是过份盲目地坚持着某些在别人看来极其不可理喻的信念。
这不禁令他想到了皇后,与之恰恰相反的皇后。
思及此,池镜暗暗皱眉。
*
冗长的雨水季节过后,春日明朗温风和煦,万众瞩目的春花宴也终于来了。
每到京师飞花漫天的时节,便会由宗室皇亲主持举办一年一次的春花宴。主持举办春花宴的宗亲夫人年年不同,所在之地却是年年相同的皇家御苑。
这里与皇宫相毗连,与太后所在的太华园亦相近。据闻太后娘娘虽是身子抱恙,今年收到例行邀请时,竟破天荒同意了出席筵席。
有人说这是因为今年帝后将会出席,太后为了霍家不得不拉下脸面决定趁此机会与皇后重修关系。要知道霍家现在可不如从前,而蓝家之势则如日中天。饶是太后再犟再倨傲,这时也不得不向蓝皇后低下螓首。
同是因为帝后皆会摆驾亲临,今年的春花宴格外热闹,宗亲权贵世家百官群情激涌,个个积极参与踊跃赴宴。
要知道这两位一同出席春花宴,还要追溯到太子选妃的那一年。后来太子妃人选花落蓝家,随着太子大婚、登基为皇,夙夜不懈日理万机,少有闲情参加这样的春花宴;而太子妃入主后宫作了皇后,则鲜少再出来抛头露面。
今年帝后携手赴宴,盛况非常、难能一遇,实属活久见。
此时御苑春景怡人,繁花正盛,正应了春花宴赏的美名。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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