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恨》第10章


白锦书出来得急,加上为叶离恨换药的时候也不可能随身带剑,身上一时找不到武器,情急之下,随手掏出怀里叶离恨赠送的玉屏箫,注满内力当暗器扔出去荡开差点刺中林灵的剑。
大难不死的林灵惊出一身冷汗,一时不敢继续追上去,白锦书怕自己追得太远真中调虎离山之计,也便放过了来救俘虏的人和原本的俘虏。眼见两个敌人逃离,白锦书还来不及思索这个地方怎么会暴露,首先注意到的是,叶离恨送他的那支玉屏箫被反弹掉入了旁边的湖中。
虽说情况紧急,但好歹是叶离恨的赠礼,加之转头就发现叶离恨跟在身后目睹整个过程,不免有些心虚愧疚。“刚才太危险,我手上也没有其他东西能用,抱歉,你送我的箫掉湖里了。”
叶离恨神情自然,并不介意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自然是人命远比一管箫重要。”
看得出叶离恨的确没有责怪之意,白锦书放下心来。
这时,林灵从远处神情恍惚地走了回来。
“师哥,我刚才差点死了。”
从来没有遭遇过危险的人此刻脸色苍白,明显被吓坏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为此,白锦书踌躇了一下。叶离恨的伤还没能完成换药,可这会儿林灵明显更需要人安慰。正思索着怎么和叶离恨说,身后的伤患已经淡淡开口:“你去陪你师妹吧,我的伤并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叶离恨通常没有那么通情达理,但他从来不会虚伪做作,既然那么说,自然那么认为。白锦书回首点头交代,“你等我。”说着,上前领失魂落魄的师妹往屋子里走。
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终究是从未真正与人对敌过,平日同师兄们对招,师兄们不明让着也不至于使些杀招。尽管就今天的情况来说,对方并无杀意,但林灵的确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平日小姑娘的好强在这时全部变成了害怕的委屈和依赖。两人走进房间,林灵一转身,直接将身体往白锦书怀里投去。
林灵还小的时候,白锦书和对方的确颇为亲密,只是,如今林灵已经出落成大姑娘,这番举动就显得过于亲昵了,白锦书一边安抚地轻拍对方后背,一边尽量不着痕迹地稍稍推开怀里的人。
然而,完全不知避讳的林灵也完全不知白锦书的用心,这时候一个劲黏上来。
“师哥,还好有你,还好你救了我。”她把脸埋在白锦书的肩上说道。
被缠得紧的人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那么喜欢撒娇,也不怕你师哥笑话你?”
林灵一个劲摇头:“我不怕师哥笑话我,只怕师哥不在我身边。”
“这话说的,你师哥总不能陪你一辈子吧。”
林灵顿了一下,随即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就想师哥陪着我一辈子。”
林灵虽说得轻,白锦书却听得分明。行走江湖好几年,白锦书遇到过不少魅力不凡的江湖女子,其中不乏敢爱敢恨、热情主动的,白锦书自问并不风流,绝非来者不拒,但期间也有过几段露水情缘,算是欢迎女儿情长的故事。然而,眼下在察觉到林灵的情意后,他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先不论林灵是否他的师妹,白锦书对林灵完全没有儿女之情,也不希望对方留存一丝终将成空的念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白锦书轻轻推开林灵。
“灵儿,你将来会成亲嫁人,师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也不会需要师哥陪你一辈子。”
“我需要!”林灵急切强调,好不容易忍住哭的眼睛重新泛起泪光,“只要,”她红着脸说道,“只要,我嫁给师哥,师哥自然就能陪我一辈子。”
“灵儿,你有两个哥哥吧?”
“是啊?”林灵不解于白锦书飞来一笔的问题,她疑惑抬头望去。
白锦书继续问:“你会想要嫁给你的哥哥吗?”
“当然不会!”林灵反应过来白锦书在说什么,急急辩解道,“可你又不是我的哥哥!”
白锦书叹了口气:“可是,灵儿,我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我也不是你的妹妹!”
对了对方好,白锦书狠下心冷淡道:“你不愿做我妹妹的心情我能理解,同样道理,你能理解我不愿做你夫婿的心情吗?”
林灵被问得怔住。
白锦书再次叹气:“灵儿,你只是从小在山上长大,和我亲近产生错觉,当你以后结交更多少年俊杰,你会知道两情相悦有多幸福。”
林灵又一副快要哭的模样,然而,白锦书只作不见,这时候心软只会更乱了对方心绪,他索性转身往门外走去。
“灵儿,你好好想想你师哥的话,你会想通的。”说着,他出门关上房门。
走出房间后,白锦书并没有离开。他悄声绕到走廊的转角密切关注房间里的情况。
就白锦书对小师妹的了解,这番拒绝之后,林灵自然不会若无其事留下,她一定会不告而别。白锦书对于这一发展的可能已经慎重思考过。不管幕后要杀死白锦书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有什么目的,林灵肯定不在他们的目标范围内,所以说,林灵此刻离开白锦书身边,对她只会更加安全。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免得敌人把林灵当成牵制他们的人质,白锦书至少要确保在林灵离开的时候没有人跟踪她。这个时候,他暗暗守在走廊,等着林灵现身。
不出白锦书所料,不多片刻,就见林灵带着自己行李走出房间。主要确保林灵不被跟踪的白锦书自己尾随得很远,在确认的确没人跟着林灵后,他迅速折返。
毕竟从之前的袭击看来,叶离恨很可能已经更在白锦书的排名之前,被隐藏的敌人视为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返回荒宅后,白锦书第一时间便来到叶离恨的房间。
结果,他没有在房间见到叶离恨。
白锦书心中一惊,不敢设想自己离开的短暂片刻发生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清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慌忙走出房间,无头苍蝇一样在宅子里到处胡乱找人。
幸运的是,他很快见到了浑身湿透的叶离恨从外面走进来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白锦书赶紧迎上前去。
面对被急切语气道出的这一问题,叶离恨仅仅轻描淡写地摇了下头:“没事。”
“你家没事就把自己弄一身湿?”白锦书微微不快地问。想他刚才有多担心紧张,却只换来叶离恨敷衍的一句“没事”。
白锦书有些冲的语气让叶离恨抬头看了前者一眼,最终,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只是下了趟湖。”
“你下湖做什么?”白锦书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数落。叶离恨的外伤还没完全愈合,照理不能碰水,而他又受有内伤,今年入秋得早,天也凉得快,在水里受寒就不好了。想到这里,白锦书忽然意识到对方眼下穿着那么一身滴水的衣服,一定很冷,也就来不及就对方的任性行为再多责备:“先跟我进来,快把衣服换了,再让我检查一下伤口。”
来到屋里,白锦书劳心劳力地帮忙翻找比较厚的干净衣服,一旁的叶离恨总算识趣,不待交代便自觉乖乖把湿衣服脱了下来。说起来大家都是男人,白锦书自认为没有必要避忌,在这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说扒就扒了对方的衣服检查伤口或者换药什么的,但此刻,眼见对方脱下外衣后,汗衫近乎透明的全部贴合在身上的模样,只看了一眼他便飞快背转身去。
“先擦干了再换衣服。”听着自己用略显干涩的声音说,身后换衣的窸窣声传来,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过了片刻,“好了。”叶离恨道。
白锦书转回身来,目光下意识避开其实已经衣冠端正的人,随即,注意到桌面的湿衣服之上,赫然搁着一管箫。
那正是之前被白锦书弄丢到湖里的,叶离恨曾赠送给白锦书的玉屏箫。
在好半晌的怔仲之后,白锦书失神脱口:“你是去捞这支箫了?”
叶离恨神情不变地点头:“还给你。”
“……为什么……”
“对你来说,这箫的确并不珍贵,但对我来说,这箫很重要。”叶离恨平静地说。
其实,他不需要进行任何说明。这也不是需要他回答的问题。白锦书仅仅是在自问,当在桌上看到那管玉屏箫的时候,白锦书便已足够清楚了解到一切,体会到一切。这是超乎他想象的事实,却在察觉时又觉得发生得如此理所当然。
——不。这并不在理,更不当然!
白锦书从晃神中猛地清醒。
并非白锦书对男风有歧视偏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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