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恨》第15章


“你会觉得挖蚯蚓好玩吗?”
叶离恨立即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作出决定:“到山上后,我和你在一起就好。”
白锦书笑起来:“那我带你去抓麻雀。”
叶离恨斜睨他:“你们仁王派平时都那么不务正业的吗?”
“那是你没见识我师父不在时的情景,那才叫做不务正业。”
“你师父不在时,你们都做什么?”
“给我三枚骰子,我随手就可以掷出三个六的豹子来。这都是因为小时候师父经常下山练出来的,从此赢了不知道多少师弟们的零用钱。”
“什么是骰子?”叶离恨微微疑惑地问。
这个问题把白锦书彻底问住。
“……你竟然不认识骰子?”
“我家墙上挂的画里并没有这个东西。”
叶离恨这理由说得天经地义,白锦书竟也听得觉得理所当然。不过,他又想了下:“你家过年的时候没有人赌钱的?”
“我家不过年。”叶离恨不假思索回答。
白锦书一时心生酸涩。虽然他很小离家,但每年过年在仁王山上也都过得热闹开心。
“以后我带你过年。”片刻的停顿后,白锦书轻声说道。
闻言,叶离恨在短暂的出神后,嘴角微扬,露出浅浅的笑容来。也许这张脸上的笑太少见,白锦书只觉得这个笑容格外明媚,一时不禁有些恍惚。
“到时候,”叶离恨一本正经道,“我一定不会和你赌钱。”
白锦书大笑:“我可以教你怎么出千。当然,在此之前,我会先让你知道骰子是长什么样子 。”
叶离恨不知怎么想到:“你的师兄弟里,谁最喜欢打赌?”
“说起来我五师弟真是一个天生的赌徒,几乎只要有人提出和他打赌,不管会赌钱还是赌任何东西,他都来者不拒。”白锦书说着随口反问,“不过,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找机会,我想和他打一个赌。”
叶离恨说得煞有其事,他从来没见过白锦书的五师弟,这会儿倒似乎连准备打什么赌都想好了。
“你想赌什么?”白锦书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向对方。
“我想和他打赌在我们到仁王山的三天之内,一定有人会来仁王山……”话未说完,叶离恨突施杀招,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趁着白锦书不备,直往他的要害刺去。
正要过来找白锦书两人准备出发的江城远远就见到叶离恨一刀刺中白锦书的左胸,很快,黑褐色的血迹从白锦书胸口渗染开来。
“锦书!”
因为意外变故而吃了一惊的江城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止,他下意识惊呼出声。
听到他的声音,叶离恨抬头望过来,碧落剑江城的出现让他顾不上再补一招,趁着江城还没赶过来,他迅速施展轻功离开,身法看来全无一丝身受内伤的迹象。
江城根本来不及追击,他第一时间急急掠至倒地的白锦书身边,伸手扶起奄奄一息的师侄。
“锦书,你怎么样?”
白锦书的右手本能搭在胸口的匕首之上,“我及时躲,躲开了要害,不过,伤口不疼,似乎匕首,有毒。”他断续回答,气若游丝。
江城担忧地低头正准备查看白锦书伤口,就在这时,白锦书握着匕首的手忽然出招,直接用手中的匕首,直指近在咫尺的江城的喉咙。
便是有天下第一的身手,在如此近距离的偷袭照理中也难逃一死,然而,江城出手毫无应对出其不意时的迟滞,电光火石间便握住了匕刃尖。
“锦书,怎么回事?”
江城皱眉问看起来并未受伤的师侄。
白锦书努力作出谦恭请罪状:“师叔,锦书不敬,妄想试探师叔。”
“这不是白大哥的主意。是我怂恿白大哥的。”折返回来的叶离恨纠正白锦书的说辞。
江城转头轮番打量了两人一遍,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算仁王派的师门习俗,我没说怪罪你们。”说着,他关心地抬头望向叶离恨,“小叶,刚才看你轻功身法,你的内伤好了?”
“已经恢复□□成了。”
“那就好。”江城宽慰地点头。
江城并不清楚之前叶离恨内伤有多重,所以此刻并不奇怪,曾确认过叶离恨伤势的白锦书则相当意外。刚才叶离恨的这番做戏,他们事先并没有具体讨论过,白锦书完全是配合着见机行事,他也是第一回 得知叶离恨内伤基本痊愈的情况。白锦书不觉再次好奇叶离恨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不过,当着江城的面,没有向叶离恨追问。
江城自不知白锦书的想法,他又看了眼手中可以收缩的弹簧匕首,然后还给白锦书:“你们满足了的话,我们这就出发吧?”
在此之后,抵达仁王山的一路,白锦书三人再无遇到任何意外。这是白锦书最近两年首次回到仁王山,江城应该也许久没有回来过,两人的出现让仁王派的弟子们都十分惊喜。
白锦书首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师父,江城也和自己的掌门师兄好一番叙旧,期间白锦书也把叶离恨引见给师父的时候,只能简单将叶离恨的名字介绍给自己的师父。仁王山的掌门对于白锦书有所保留的介绍心照不宣,也未多加追问。待白锦书和叶离恨一同从李掌门的房间离开后,不出白锦书所料,但出乎他的希望,日前才不辞而别的师妹林灵就在门外等着白锦书。
“师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林灵瞥向叶离恨的眼神有些古怪,白锦书不知自己和叶离恨如今的关系究竟如何,在别人眼中又是什么模样,先前面对自己师父,把叶离恨介绍为结交的朋友,其实白锦书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个说辞不准确,他的师父并未太留意这种细节,那感觉也就一笔带过了。如今,林灵望着叶离恨的眼神则让白锦书总觉得他和叶离恨之间有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某种东西把他们连接起来,最奇妙的事,他并未为此不安,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师哥?”
林灵再次询问一时没有出声的白锦书。
尽管说了绝情的话,但白锦书自然无法拒绝师妹如此简单的要求,他下意识转头看了叶离恨一眼,并不是什么征询的意味,但当叶离恨指了指远处说,“我去那儿自己逛逛”后,白锦书点头回应师妹的时候莫名放松安心了许多。
在叶离恨走开后,林灵把白锦书带到后山的竹林边。从来话少不了的小师妹这一路低着头,异常沉默,不确定对方心情的白锦书也不知道此刻说些什么为好,索性也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对方身边。
等林灵认为找到足够幽静的地方站定,她抬头注视向白锦书,用宛若下定一番决心的语气开口:“师哥,你和叶离恨,是不是?”
这个问题问得暧昧不明,说实话,这个答案白锦书同样也不清不楚,可是,当他未多做迟疑便点头回答“是”时,不仅仅为了打发林灵,道出这个答案的自己不觉有顺理成章的自然。
显然能预料到这一回答的林灵依旧脸色变了两三番,神情不定的踌躇后,她担忧而焦切地直直望入白锦书的眼睛:“师哥,我知道我不该说人是非,只是,我怕你没有能够看清……看清一些该看清的事情。”
林灵的欲言又止让白锦书微微皱眉,他能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对此宽慰道:“灵儿,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
得到保证的林灵依旧迟疑了片刻才开口,“师哥,我只是觉得一定要把听到过的事告诉你。”她深吸了一口气,细说从头,“前两天我遇到我家的一个护院,从他那里听说这件事……我家那儿,也就是长安城外,盘踞着一伙强盗,当然,那伙强盗肯定不是好人,平时没少作恶,不过,日前那群强盗所在的山寨一夜之间被人被血洗,全寨几十口人,连女人孩子都没有放过,全部杀得一干二净。据说当时有人看到了凶手……”
白锦书没有出声,他没有说自己和叶离恨相遇就和那伙强盗有关,没有说当时叶离恨正说要教训那群强盗,也没有说自己此刻脑海所想到的念头。
林灵沉重地径直说下去:“目睹的人说那是一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锦衣华服的少年,外貌姣好尤胜女子,武功却高不可测。”
白锦书听着这确凿他猜想的说辞,却终究抗拒着这一结论。
“无凭无据,灵儿,你别想太多。”
林灵很快轻轻点了点头:“师哥,我并不愿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有必要让师哥你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对别人提及此事。”
“谢谢你,灵儿。”
“师哥……”
林灵又一番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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