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第29章


白苏欢替白苏合擦干眼泪道:“哥哥还是以前的样子,真好!”
白苏合道:“会怪哥哥吗?”
白苏欢摇摇头,声音虽然粗陋沙哑,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柔情:“不会,欢儿知道哥哥是为了我。”
白苏合道:“我并不知道你当年也去了玄霁峰,我本想为你报仇的!”
白苏欢道:“当年我在榆林城发现哥哥的踪迹,只是当时的榆林城动荡不安,我担心哥哥的安危,才一路跟着你,直到上了玄霁峰。当时我并不知晓哥哥为何要挖掘他人的坟墓,等你走后,我才敢上前查探,那支骨簪想必也是那时掉落的。”
“我恨他,欢儿!若不是他,你又怎会气绝跳崖?”他站起身,望向院中,想起年少时的场景,年幼的冥之和白苏欢跟在他的身后,嚷着要他陪他们玩。
白苏欢道:“当年他拒绝了与我的亲事是事实,可是爹爹和哥哥怕我难过才没有和我说,对吧?其实当时他是有心上人的,只是那个人不是我。我以为他负了我,才一时糊涂,做了蠢事。哥哥你知道吗?纵然我这些年在他身边,也从没有见他对一个女人动过心,他的心太冷漠,人太无情,没人能靠近。”
“我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我可以为你报仇,可是造化弄人,他却被奚渊救了,更可笑的是奚渊竟也会对他动心!”说到这,他大笑起来,笑的眼中再次泛起泪光,“一个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另一个是我真心对待的朋友,为什么偏偏都会爱上他冥之?”
“所以,我才会派了飞鸾去他身边。我本来想,如果他是真心对待奚渊,便也罢了,可能是我还心存幻想,他那样的人,又怎会甘愿将真心付之于人?之后我便送了请柬给他,再将他要来的消息透露给韩志承,以韩志承的肚量,再加上他对澜沧教的恨意,其他的事他自然会找人安排。没想到他敢来,竟是将你作为筹码!”
“哥哥,他性格本就如此,又如何论对错?如今我们与他已经了解,之后也再无瓜葛了!他恨我也好,忘记我也罢,也没有人会追究了。”白苏欢淡然笑笑,他对冥之的那番说辞,又何尝不是为了说服自己?
白苏合道:“你说的对,我们与他确实再无瓜葛了!”
他怅然离去,脑海里想起的还是奚渊看着冥之的那双眼睛,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另一个奚渊了。
白苏合慌慌张张地推开白苏欢的房门,偌大的房间和往常一样寂静,只有桌上压着一张雪白的纸,上面只留下一个“别”字。
他的妹妹还是走了,像之前那次一样,没有打招呼,没有任何征兆,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八年,这次呢?苏欢,你还会回来吗?
艳阳高照,微风穿堂而过,似往昔般,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第32章 32
傍晚时分,林间小路之上,一匹汗血宝马载着两人奔驰而过,一白一黑,看着倒是十分相配。
“吁——”冥之勒住马,打量了下四周道:“今夜怕是要委屈渊儿与我露宿郊外了。”
奚渊看了眼已经快下山的太阳,往不远处指去,淡然道:“去那边吧。”
冥之闻言驱着马悠闲的踱去,他将下巴搭在奚渊的肩上,故意把气息喷在他的耳后,再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耳朵迅速的红透,笑的像个傻子。
奚渊咬牙没有躲避,心中有气却未表露,只淡然的吩咐着冥之:“待会你去打些水,再顺便捉几条鱼回来。”
冥之慵懒的轻轻应了一声,从后面含住奚渊粉红的耳垂,再用舌头地轻轻舔~舐。
奚渊眉头轻蹙,毫不迟疑地用手肘朝身后的那人撞去,当听见冥之的闷哼声时,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渊儿好无情啊,吩咐人做事,却不想付报酬吗?”冥之幽怨的看着前面那人雪白的脖颈,坏笑一声,紧紧环住他的腰。
奚渊挣扎不过,手肘再次向后撞去时,却被冥之躲开。
“渊儿需记住,同样的招数在同一人身上可不能用两次!”冥之抱着奚渊翻身下了马,两人站定好,才松开手。
“你再惹我,我便一针扎哑了你。”奚渊瞪着他,威胁道。
冥之整理了下奚渊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笑道:“我若是不说话,这一路渊儿岂不寂寞?你在此地呆好,等我抓了鱼回来。”
说罢,他解下水囊,朝林间深处走去。
奚渊找了处草木繁茂的地方把马栓好,再找了些树枝木柴生好火。他看了眼沾染了尘土的白衣,眉头皱的更深。
无奈的长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瓷瓶,手心大小,手感温润。奚渊倒出一粒血红的药丸吐下,又给自己切了脉,近来一路奔波,他的身子本就不硬朗,特别是最近身体内的毒素已经快压抑不住,他不知道这样一直硬撑能撑到什么时候,至少,别在路上倒下。
他就这样坐着,一直没有动过,安静的仿佛像个雕塑,面前的火噼里啪啦的叫嚣着,跳跃着。猩红的晚霞染红了大半片天,却依旧被漫漫的黑夜所侵蚀。
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奚渊才回过神,他加了些柴火,接过冥之清理好的鱼慢慢烤着。
“渊儿,来,喝口水。”冥之架好两个木架,将奚渊手中的鱼放到架子上,再将水囊递给他。
奚渊接过水,依旧那般温文尔雅的喝了几口。
冥之递了手帕给他擦嘴,看到奚渊的嘴角微微翘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怎么?堂堂澜沧教教主不好好练功,反倒学起女红来了?”奚渊看着那歪歪捏捏的“冥”字,调笑道。
“本教主的事也就只有你能管了。”冥之拿回手帕,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怀里,嘀咕道:“这还是我从你那强要来的。”
“我给过你其他东西。”奚渊看着火,声音淡淡的,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冥之看着他,一句“我知道”似乎卡在嗓子里,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冥之。”奚渊喊道。
“嗯,我在。”冥之答道。
只是这样,便没有了下文,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不知道该答什么。
时间总是眨眼之间流逝,抬头之时,天空已是漫天繁星和一轮残月,两人吃着鱼,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不必迁就我,一路这般耽误可不行。”奚渊看着身边的冥之道。
“无碍,去酒仙堡之前,我已经筹算过了,教中还有阿七和音离,五大长老亦不是等闲之辈,况且澜沧教隐于雾谷山林之中,易守难攻,又有阵法相护,你无须担忧。”冥之朝他笑笑道。
“音离?”奚渊疑惑道:“就算速度再快,怕是也不及他们事先就安排好埋伏在路上的人吧?”
“呵呵~”冥之解释道,“我麾下有‘生、离、死、别’四玄尊,音离,阿七,别木你都见过,唯独生乐你未曾见过吧!江湖中人都以为林莫便是生玄尊,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生乐,也不知道生乐的存在。”
奚渊似乎是来了兴趣般,挑眉道:“如此神秘,怕是你不想让他暴露于江湖中,且他也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冥之道:“正是!生乐身为‘四玄尊’之首,不仅仅是因为资历高,入教时间长。音离擅使暗器;阿七武功高强;别木好机关暗道。生乐使暗器不如音离,功夫也一般,机关暗道也只是略懂皮毛。”
奚渊问:“那是为何?”
冥之道:“易容!”
“那之前在酒仙堡的是。。。。。。?”奚渊认真回想当时看到的音离,点头称赞道:“我虽与音离只见过几面,但他的音容样貌还有习惯我都记得,但你若是不说,怕是无人知晓。”
“音离在江湖中露面多,认识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他的暗器,更是十分出名。”冥之得意得笑着,显然十分满意。
“如此说来,白骨扇也有两把咯?”奚渊问道。
“是,白骨扇本就是一对,只是无人知晓罢了。”冥之道。
冥之和他聊着一些江湖中的趣事,奚渊听得也入神,他平日除了外出采药几乎足不出户,就算外出也匆匆归去。所以冥之问他为何不愿下山的时候他自己也想了很久。
他说:“世间之人面目千百,笑里藏刀之人更是不在少数,我看不透他们,也不愿与他们打交道。且人言可畏,我自小便懂得这些,我爹娘如此,我师傅如此,我亦是如此。我不想让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不如躲在山中自己过自己的,多好?”
奚渊脸上扬起一抹苦笑,他自小承受太多,受过的苦也太多,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那种“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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