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第51章


傅攸宁自她的目光中读出许多,便重重点头:“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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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纷扰,其实傅攸宁脑子乱得很。
瞧着所有人都怔怔的,便起身独个走了出去,想去找傅靖遥谈谈。
她觉得自己应当同傅靖遥讲讲道理,总不能一直在梁锦棠那里待下去的。眼下所有事都越来越混乱,她也越来越无所适从。
结果还未走进傅靖遥办事那进院子,就遇上梁锦棠,当下就愈发颓丧了。
梁锦棠瞧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他们今日定又是一无所获。况且这时辰就打道回府来了,料想多半是在兰台石室遭了刁难被赶出来的。
怕这只兔子晚些回去又要躲着人哭,便挡住她的去路,低声问了句:“叫人赶出来的?”
傅攸宁茫然抬眼看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抿唇“嗯”了一声。
她一向自认是心中能扛事的姑娘,近来却不知为何,总是一见着梁锦棠,就觉有万般委屈止不住。
这很危险。可她真是没法子。
梁锦棠被她可怜的样子瞧得心尖又软又疼,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顶,轻笑:“罢了,明日我去帮你吧。”
梁大人要进兰台,可没人敢拦。
“不了,若抬了你出面,那同跟兰台撕破脸也没两样了,对你也不好,”傅攸宁垂下脑袋摇摇头,“况且,索大人刚刚同我说讲了,明日我去宝云庄再瞧瞧骨折好没好。”
再说了,此事若说最该谁出面的,那也该是傅靖遥。可傅靖遥装作不知,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显是对这案子毫无信心,轻易不愿将自己搭进去。
连光禄府最高掌事人都不愿惹祸上身的事,自然更不该是梁锦棠的责任。
梁锦棠叹气:“那明日我陪你同去宝云庄吧。”
傅攸宁惊慌抬脸,急急道:“不必!”
有人霎时脸一黑,又咬牙了。
傅攸宁本就被众多事情搅扰得乱糟糟的,脑子分外不好使。此刻瞧着他的神情,没来由就觉得自己仿佛是有些欺人太甚似的。
“我、我晚些回去想做个水晶盅吃。”傅攸宁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总觉得眼下硬着头皮聊下去就对了。
梁锦棠不满地轻哼:“所以呢?”这算顾左右而言它吧?
“若等到放值后再去,卖水果的摊子定是全都收了。买不到梨子就做不了水晶盅……”啊谁来告诉她,她在说些什么鬼啊?
“我差人去替你买好先送回去就是了。”梁锦棠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顺着她的话岔开,反正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就对了。
傅攸宁心乱如麻地望着他:“那能不能……多买一些?我、我做多一点,你明日、明日帮我带给索大人,大家分一分也好……”傅攸宁,你醒醒啊!这到底是在聊什么呀?
“嗯。”梁锦棠觉着自己在这只兔子面前未免也太逆来顺受了,话题是怎么跑到“梨”上面来的?
“你……刀工好不好?”傅攸宁觉着……还是自暴自弃算了。
想着什么就顺嘴在说,反正脑子是没法使的。
梁锦棠瞟一眼她那还绑着药布的右手,淡淡道:“应当……比你好一些吧。”
傅攸宁脑子懵懵的:“我刀工不好的。上回做水晶盅时雕坏了好多……害我一晚上啃了八颗生梨……吃得我都恶心了。”
哦?合着是让威风凛凛的梁大人上街买梨、明日得帮人送过来不说,今夜回去还得先帮着削梨雕水晶盅?
可只要面前这张脸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就总也不怎么威风的。
“知道了,”梁锦棠听到自己在喵喵叫,很没骨气地应下了这荒唐的要求,还小声抱怨了一句,“干么不叫丹露和宝香帮忙。”
只是雕几颗梨而已啊,梁大人这双手该使长刀才对吧?他可是做大事的人!
“只是小事,麻烦旁人总不怎么好……”傅攸宁在心中一直提醒自己今日绝不能再哭了。
梁锦棠瞧她满眼的恍惚隐忍,也不忍再让她难受,便一径顺着她:“对,你说的都对,既不愿麻烦旁人,那就麻烦我吧。”倒也没什么不好。
“你又不是旁人……”不能哭啊,不能哭啊,“我、我去做事了。”
师父说过,每个人,都应当是有用的。
若无用,便该坦然被漠视,甚至被放弃,将有限的资源腾给有用之人。
她对梁锦棠,就是无用的。她并不能为他做什么,能有什么用呢?
可她就这么莫名其妙、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锦棠却没有转身就走,还那样温柔又无奈地笑着,好生站在面前应承着她毫无意义的无说八道。
眼中浮起水雾的傅攸宁突兀地转身就走,生怕自己下一刻就真的忍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走了好狗运的混账姑娘。
初夏的日头明亮热烈,光禄府院中绿荫处处。
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叫那一句“你又不是别人”安抚到心情大悦,只觉天高气爽。
他自然记得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也没昏头到忘记摆在自己与傅攸宁面前尚有诸多不明朗的困阻,有待他去披荆斩棘。
甚至他还隐隐担忧着,不知她身上那毒,齐广云究竟有没有根治之法了?或许该再回大宅找褚鹤怀那个长舌的庸医一起想想法子?
不过,这些全可暂先缓一缓,毕竟,梁大人是无往而不胜的。
当下他脑中最清晰的声音是,男儿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不就是自家那位姑娘想吃梨么?即刻叫人去将整条街的梨全买了!
当夜,梁大人在傅家姑娘惊愕又崇敬的目光中喜上眉梢,赫然发现自己竟是雕梨界被埋没多年的不世良才。
接连雕一百多颗,竟一颗也没雕坏。
真是了不起的梁大人!
36。第三十八章
傅攸宁最终还是没能找傅靖遥谈成; 次日便蔫蔫地上了宝云庄。
“你若再不来; 只怕庄主就得派人去找你了。”对她今次的提前到来; 鸣春的眼神有些五味杂陈。
“出事了?”傅攸宁愣住,一脸大写的“懵”字。
鸣春领着她穿过中庭; 低声道:“庄主今日……要在偏堂见你。”
自望岁七年春傅攸宁进帝京总院起,若无意外,她每十日循例上一趟云宝庄; 却从未进过偏堂。
照规矩; 偏堂内有密室。
齐广云是她的师门联络人; 这意味着; 在师门事务上,傅攸宁这颗暗棋是归齐广云管的。可齐广云素来并不希望傅攸宁涉入师门事务过深; 是以从不在偏堂见她。
今日既如此郑重,傅攸宁想,自己这颗几乎被太史门遗忘的暗棋,大约是要动了吧。
鸣春放慢脚步,待她回神跟上来; 才又低声说:“昨夜韶宜先生过来。得知你中毒之事; 冲庄主发了好大脾气。”
傅攸宁心中大惊,想的却是另一桩:“究竟何事?竟连荀韶宜也惊动了!”
太史门是私家记史的门派,虽行的是正气浩荡之事; 可既非江湖显赫; 又不能如兰台史官那般食君之禄; 大体上可说是穷得只剩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现任掌门太史隐本有心拓展金源; 奈何他锐意革新的意志并不十分坚定,当年他才进得一步,遇长老们一阻拦,立马退三步。
好在他尚能鼓起勇气,勉强保下了齐广云的宝云庄及荀韶宜的秉笔楼,才有了这两个分支殚精竭力地为师门的钱粮鞠躬尽瘁着。
秉笔楼每旬一册的《四方记事》举国风行,暗地里又做些消息买卖的生意,自然财源广进。是故,秉笔楼是太史门目前运转最为良好的一个分支,比齐广云的宝云庄更甚。
有鉴于此,秉笔楼顺理成章地成了当下太史门内最有话事权的中流砥柱。
荀韶宜是秉笔楼现任楼主,他竟亲自屈尊到了宝云庄,且还过问起傅攸宁这颗最最不起眼的暗棋……
鸣春想了想,摇摇头瞟她一眼:“总之,韶宜先生与庄主密谈后,庄主整夜未眠。”
傅攸宁心颤颤地轻笑。
果然是,出大事了。
当傅攸宁进了密室,见齐广云端坐桌旁,顿时有种“啊这一天果然来了”的如释重负。
许是怕走火,密室内并无任何烛火灯油,而是以鲛珠取亮。
室内陈列有诸多书架、暗格,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宝云庄搜集到的各类消息。
傅攸宁虽是头回进这密室,她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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