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第179章


。”
荣锦棠叫宁城把付巧言吩咐的雪梨银耳羹端来,安静在那吃。
付恒书就老老实实在堂下禀报。
“章祭酒瞧着是温文尔雅的老博士,国子监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有时他也会特地招一些无根无底的学生过去询问,至于问的什么内容臣并未打听出来。”
这一点很有意思,若说他真是关心学生生活,就不能只找平民学生问话,且叫其他人不知道问的是什么。
荣锦棠放下勺子,竟觉得这碗羹作用极大,用下去不一会儿就通身舒畅。
果然听巧言的就对了。
“国子监的学生都怎么评论他?”
付恒书道:“章祭酒只教授策论,且只教年长的学生。师兄们都讲,章博士文采一流,当为人师表率。”
国子监中年长的学生,大多都已过童试和乡试,有正经功名在身。天资聪颖成绩优异者,可通过考试进入国子监就读,不过大多数举人都像付恒书那样直接在籍贯省府学就读,这样开销小许多。
“章祭酒询问的,大多是外地秀才或举子。”
荣锦棠沉默了一会儿,道:“很好,朕知道了,看你姐姐去吧。”
付恒书行了礼,正要退下,就听他道:“你姐姐如今身形有变,不许笑话她。”
荣锦棠一贯在朝臣面前话少,今日接见付恒书也没多废话,只在他姐姐这件事上繁复叮嘱,生怕他不懂事。
付恒书低头笑笑,又行了礼,这才退出正殿。
阴差阳错,柳暗花明,他姐姐这样好的人,值得陛下这样细心对待。
静心殿离勤政殿不算近,付恒书跟着宁城往那边走,因为有些心急,脚下就快了些。
宁城跟在他身后,心里头想还是个毛头小子,面上却不显:“付大人别急,娘娘不会来这样快的。”
付恒书顿了顿,回身冲他拱拱手,等在那问:“不知大伴是?”
宁城也拱手:“多谢陛下恩赏,咱家司礼监上监,宁城。”
这位可是如今宫里一等一的人物了,付恒书又拱拱手:“宁大伴久仰大名。”
宁城就淡笑不语。
两人沉默走了一会儿,宁城才轻声道:“娘娘很关心陛下,但如今身子特殊,陛下不好叫她操劳,付大人一会儿捡高兴的同娘娘讲讲,旁的就不用多言了。”
付恒书默默点头,心里又是轻了一分。
果然两人慢慢悠悠行至静心殿时,付巧言刚从步辇上下来。
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却灵活得很,两三步就走到呆愣的弟弟面前。道:“怎么,姐姐变丑了就不认得了?”
付恒书赶紧摇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怎么觉得姐姐一点都没胖?”
他微微皱起眉头,跟在付巧言身后进了静心殿。
等付巧言都安顿好,她才笑着道:“太胖不好生,陛下盯得紧,不叫太医给我多吃,就没怎么长肉。”
因着姐姐有孕,付恒书在国子监学业轻松,便私下里读了几本医术,知道太医所言甚是,便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仔细打量姐姐,见她面上未施粉黛,眉目舒展,面色红润,便知她将养得极好。
她个子高,又没整个人都胖起来,依旧显得身高体长,仪态优雅。
只是那个惹眼的大肚子,总叫他忍不住瞧了又瞧。
付巧言见他那傻样子,就忍不住笑:“你们都一个样。”
“陛下也总看着我的肚子发呆,总怕孩子一个不小心就掉出来,日日都要操心。”付巧言笑道。
付恒书听完跟着道:“陛下是关心姐姐,刚来之前还叫我要老老实实,不能惹你生气。”
付巧言就笑得越发开怀,整个人都舒朗不少。
“陛下交代的事,你都做好了?”付巧言笑完便问。
付恒书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付巧言淡淡道:“陛下信任你,才交代你要紧的事,你仔细办好便是。”
她哪怕在深宫之内,身怀六甲,却也一点都不傻。
不年不节的付恒书突然进宫来看她,还是先见过陛下才来,付巧言一下子就能揣测出大概来。
付恒书笑叹:“姐姐还如当年一般,每回都猜得极准。”
然而付巧言也只是叮嘱他两句,多余的话却一概没有,同他聊了会儿家常,听他讲了讲国子监的趣事,便放他出宫了。
等出了静心殿,付巧言坐上步辇回景玉宫,却远远便看到荣锦棠站在垂花门下。
夕阳日落,云霞多姿,那个俊朗的青年靠在栀子花丛前,正含笑等她。
付巧言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她命黄门快些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荣锦棠面前。
他没有叫步辇,就很自然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回宫去?”
付巧言回握他的手,脸上笑容灿烂:“嗯,回宫去。”
这一路云淡风轻,含情脉脉。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应回之所。
第145章 孕事 二更
枫叶红了脸; 雨打落花头。
仿佛一夜秋雨过去; 暑热便悄然而逝。
微风徐徐吹来; 又是一年秋意浓。
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付巧言便一下子轻松不少。
她如今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孕; 晚上睡觉很不舒坦,荣锦棠也不管前头事多忙,晚上一定要回来陪她。
九月是丰收的季节。
荣锦棠不仅要操心边关战事,还要督促各省布政使司登录收成,若有干旱或减收,必要上报朝廷以商讨是否减税。
这一番忙碌下来,过了暑热之后他反而瘦了。
付巧言如今心宽体胖,肚子里的宝贝又很乖; 便开始操心他。
晚上的膳食尽量挑进补的给他用,一不好好用就要唠叨。
哪怕是皇帝; 也喜欢身边人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用心,更何况这个人是付巧言,荣锦棠便每次都很配合; 笑着陪她用膳。
这一日晚膳照例在正厅里用,付巧言刚吃下小半碗山药鸽子汤,又叫晴画给他端一碗。
汤里有红枣和枸杞; 味道偏甜,荣锦棠其实不是很爱用,只付巧言淡淡看过来,他的手就仿佛不听实话; 乖乖把一碗汤都喝下去了。
付巧言这才眉开眼笑。
荣锦棠赶紧吃了一块芝麻熏肉解腻,叹气道:“你哦,真成了宫里头人人都怕的宸妃娘娘。”
付巧言给他夹菜:“陛下又寻我开心。”
等用过晚膳,两人照例散步。如今付巧言低头已经瞧不见脚面,只有一个大肚子横在那里,叫她没办法看脚下一亩三分地。
她自己是习惯了,就是荣锦棠看她健步如飞的样子却总是心惊胆战。
“没事的陛下,娃娃是慢慢大起来的,一点一点适应他,现在就不觉得不得劲了。”
她这般安慰他。
其实她还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不爽利,她嘴上从来不说,但荣锦棠心里都清楚。
她现在手脚都是肿的,晚上经常要起夜如厕,时不时就要抽筋疼醒,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若是孩子刚好晚上醒了,在肚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她更是不用睡了。
她偶尔还是会用不下饭,会盯着镜子里自己胖起来的脸发呆,会对枯黄的头发焦虑。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已是十分煎熬,她却从来都没抱怨过。
若不是荣锦棠细心,真的很难从她笑容背后发现做母亲的不易。
十月怀胎,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那是一个生命从无到有的孕育,是花开结果的艰辛。
李文燕都跟他私底下说过,要时刻关心娘娘的心情,因为她可能还会惧怕生产,担忧孩子健康,恐惧未知的未来。
荣锦棠每次想到这里,就能想到当年的显庆皇后,想起他自己的生母。
每每这样,他其实比她还害怕。
荣锦棠心里悄悄探口气,却不敢叫她看出来。
“最近静柔已经出宫去了,听三姐讲她做得很好。”
荣静柔如今住在穆家的一处庄子上,每日奔波在上京商贾之家,忙碌地筹捐。
她已经这样辛苦一个月,却一点没叫烦,竟坚持了下来。
付巧言笑道:“公主如今也算是长大了。”
是啊,她确实是长大了。
荣锦棠道:“她这一辈子太顺遂了,哪怕母妃早早故去,还有母亲养育她长大,父皇又一直疼宠她,叫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不摔一跤,她不会知道疼。”
这话老人们常说,可谁又舍得家里的孩子去摔跤呢?
付巧言道:“别叫公主太勉强,她才那么大点。”
“她不小了,希望这次能叫她长记性,以后穆涟征回来,两人才能好好相处。”
这么一想,说不定也算是好事。
“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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