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婿》第140章


因为利州人是敬金凤山神的,故而沐家并没有信佛礼佛的习惯,自不可能是家里大人领着沐青霓去的広严寺。
而这家伙每逢书院放休沐,都是老实被接回家的。
那么问题来了——
“来,说说清楚,你都什么时候去的?!”
眼见平日里经常逃学跑去広严寺玩的事情就这么暴露了,沐青霓毫不犹豫地抱头鼠窜,最终却还是没能躲过被揍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往下点,有二更
预警一下,下一章就是正文终章啦!
第98章 
婚后的沐青霜仍旧在雁鸣山做她的国子学武学典正,每过十日轮一次休沐,才回城去歇两日。
虽对新婚的小夫妻来说这样有诸多不便,但贺征对此没有怨言。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职责所在,他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半点阻挠之意。
每回休沐日贺征都会早早来接她,甚至在中途那十日里,贺征若无旁的要事,便会主动到雁鸣山来协助指点学子一二,再顺便假公济私与娇妻小聚。
他来的次数多了,雁鸣山武科讲堂的学子们也都习以为常,混熟以后都敢拿他与沐青霜开玩笑了。
九月廿八这日,又是沐青霜休沐。
深秋时节天光亮得迟,一袭红衫的沐青霜将两手拢在袖中,慢妥妥往雁鸣山讲堂的大门口行去时,太阳才探出一丝丝头顶。
穿过校场时,林秋霞正带着学子们晨练。
年少的学子们永远精力旺盛,走个八卦游龙桩也能走出泼天的动静,嘿嘿哈哈吼得满山都是惊起的飞鸟。
此刻夜露未晞,一阵清风拂过,沐青霜将双手在袖中拢得更紧些,只远远冲林秋霞抬了抬下颌,权当打过招呼告别了。
在八卦游龙桩上灵巧穿梭的学子们抬头瞧见沐青霜,便分神开始起哄怪笑:“沐头儿又要弃我们而去,奔向贺大将军的怀抱了!”
“诶哟我心里这个难受啊!”
沐青霜驻足,扭头冲他们扬声笑啐:“闭好你们的鸟嘴,专心跑桩!”
那边厢,林秋霞也没好气地笑着威胁道:“落地一次,下午负重泅渡就加十斤!”
沐青霜一听起了坏心眼儿,伸出脚尖从地面扒拉来一些小石子,整整齐齐在面前摆了一排。
鱼贯在游龙庄上矫健飞驰的少年少女们见状,脚下没敢停,口中却哇哇大叫:“沐头儿脚下留情!脚下留情啊!”
“下黑手……哦不,下黑脚不算!”
“沐头儿,你夫婿来了!赶紧温婉些啊啊啊啊!”
“贺大将军快管管你那位无法无天的夫人吧!”
沐青霜略略偏头,正好瞧见贺征迎着薄薄晨光向自己走来。
玄色大氅笼着他颀长身躯,两条长腿从容交替见隐约露出金泥滚边的红袍衣摆。
近来他似乎很忙,上一次过来时还是六天前。
沐青霜眨了眨眼,唇角不自知地上扬,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其实是很想他的。
深秋的清晨有山风微凉,贺征见她未着披风,当即解开自己的披风替她拢上。
这一幕让桩上那群飞奔的少年人嗷嗷怪叫起来:“啊,我的眼睛!”
“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
贺征这些杂音充耳不闻,专注的眸底噙着浅浅笑意,长指耐心地替沐青霜系着披风系带:“大清早的,又同他们闹什么?”
“我正要欺负人,”沐青霜笑弯了眼,不怀好意的眼神朝地上那排小石子扫了扫,“秋霞说,他们若是落地一次,下午的负重泅渡就加十斤。”
贺征点点头,抬手轻抵着沐青霜的肩将她推到一旁。
桩上那群学子们如释重负地笑喊:“对对对,贺大将军好样的!管好尊夫人,让她知道欺负门生不是师长所为!”
话音未落,“好样的贺大将军”脚下生风,疾步掠过那排石子,顷刻之间就将那些石子一一踹向了游龙桩。
桩上顿时乱做一团,原本敏捷的身躯一个个在左闪右躲中摇摇欲坠,惊叫连连。
哀嚎与笑骂声中,有人不幸跌落在地,被林秋霞毫不留情地在记名簿上标注了“负重加十斤”的记号。
沐青霜站在一旁乐不可支:“看吧,先掉下来的人就是你们中间下盘最不稳的,还好意思分心!”
“瞎了我的狗眼!以为贺大将军是好人,还指望能好好管管您家这无法无天的夫人咧!”跌坐在地的一个少年捶地笑骂。
贺征轻拂衣摆,平静回嘴:“贺大将军管不了夫人,倒是归夫人管。”
“哦,她要上房揭瓦,你就递梯子是么?这样不好!”那少年一惯胆子大,与贺征有来有往地耍嘴皮子,倒也不怵什么。
“递梯子当然不好,”贺征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既夫人有上房揭瓦之意,为人夫婿者当主动代劳,不能让夫人亲自动手……哦,动脚也不必。”
接连落地了好几人,纷纷跳脚猛挥手:“快走快走,你们这对心狠脚辣的贼夫妇!”
“不想再看到你俩腻腻歪歪的样子,齁!”
在学子们“揭竿而起”之前,沐青霜拉着贺征的手边笑边跑,还不忘回头喊道:“今日暗算你们的是贺大将军,要报仇的人改日找他单挑,别记我头上啊!”
****
一路拖着人哈哈笑着跑出大门,上了自家马车,沐青霜还是止不住笑意。
两人上了坐榻,沐青霜索性笑倒在他腿上滚来滚去。
贺征噙笑摇摇头,将她微沁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掌心:“有那么乐吗?”
“你不懂,”沐青霜仰躺在他腿上,皱了皱鼻子,笑音里多了几分感慨,“当年在赫山,我每次瞎胡闹,一回头准能看到你板着脸瞪我。我一直觉得你特别讨厌我‘为非作歹’的样子。”
那时的沐青霜从没想过,多年后,贺征不但纵着她与人胡闹,还乐得帮她动手,这可真是……哎呀开心。
贺征垂眸望着她,以指尖拨开她面上几丝散乱发,抿了抿唇:“那时我不是在瞪你,也没有讨厌你‘为非作歹’的样子。”
他那时讨厌的是,她每一次“为非作歹”的时候,身旁从来没有他。
“唔,原来,那种冷冰冰,凶巴巴的眼神,”沐青霜若有所思地眨眨眼,仰面冲他笑开,“居然是‘我想跟你一起玩,为什么你总不肯叫上我’的意思?”
“心里知道就行,非说出来做什么,”提起年少旧事,贺征有点别扭,抿笑以掌盖住她的脸,转移话题,“我前些日子被御史台弹劾了。”
“诶?你做什么了?”沐青霜在雁鸣山的日子总归多些,对镐京城里的消息自然没法子及时知晓,大都是每回贺征来时告诉她的。
她倏地坐起来,跽坐在他身畔,关切地看着他。
贺征淡垂眼帘,握着她的手轻轻拨着她的指尖:“不是该先安慰一下么?”
说完,抬眼往她唇上瞥了一眼,意有所指。
“知道我从前为什么不爱带你玩儿了吧?心里想什么总不肯直说,”沐青霜挠了挠他的掌心,眼尾轻夹眨着调侃嘲笑,“大家都这么熟了,你索个吻还这么迂回,自己想想合适么?”
贺征滞了滞,继而认真点头:“夫人所言甚是。所以你就所你亲不亲吧!”
沐青霜倏地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贺征有些不满,刚要开口,又被啄了一下。
这下可就没完没了了,鬼才记得先前在说什么,先亲为敬。
****
直到回了将军府,吃过饭,沐浴之后,沐青霜才想起贺征被弹劾的这茬。
她伏在贺征背上,偏着脸觑他:“究竟怎么回事?御史台为什么弹劾你?”
成婚后,只要府中没外人在,贺征便喜欢将她背来背去,只是回寝房的这一小段路,他也不肯叫她脚沾地。
才刚沐浴过,她半干的长发散下来,透着氤氲幽香在贺征颊畔荡荡悠悠。
贺征笑了笑:“他们说我越俎代庖、假公济私,成天往雁鸣山讲堂跑。”
对此国子学祭酒郭攀力挺贺征,言道鹰扬大将军贺征有着丰富的临敌经验,尤其擅长大军团对垒;他愿意主动抽空前去指点,这对武科讲堂的学子们来说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再说贺征主动前往雁鸣山指点学子,又不另行从国子学支取薪俸,国子学还不偷着乐?
有了郭攀的力保,御史台便放过了贺征,又继续专心弹劾“丞相孟渊渟纵容武德帝绕过内阁封爵”一事去了。
“御史台的人也够倔强啊!一个个嘴利骨硬不怕死,”沐青霜笑着环住他的脖子,“他们弹劾皇帝陛下和丞相这件事,从八月中旬就开始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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