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第97章


谢映棠眸子里的水光霎时又凝聚起来。
她眼尾轻轻一抖,细眉浅皱,露出痛苦的神情来,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下。
他心口一窒,连忙又抱她入怀,低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尽管怨我罢。”
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想摇头,脑子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知她此刻究竟有多伤心,便只一味地这样哄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她在他缓慢的低语中,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只感觉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手腕脚腕传来清凉的感觉,好像刚刚上了药。
身上力气渐渐回缓,外间夜幕深深,屋内只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昏暗。
成静阖眸静坐,半靠在她床边。
她慢慢坐起身来,被褥顺着雪肩滑落。
谢映棠怔怔看着成静,仿佛置身于梦中。
他睡着时,容颜干净清秀,浓黑卷翘的睫毛细密地压下来,白日眉眼间的戾气一扫而光,仿佛又是洛阳那个温润如玉的成定初。
她目光微扫,盯住了他的薄唇。
忽而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他似有所感,眸子霎时睁开,眼底寒光一现,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
她吃痛,低低“啊”了一声,他又猛地收手,手臂一把缠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谢映棠一把扑上他的胸膛,手臂顺着往上一滑,搂住他的颈。
贴得如此之近。
成静低眼细细看着她。
她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休息好了之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她的睫毛上还是沾着水,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泪眼盈盈的。
仿佛即将哭出来。
他心疼,低头亲上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眼,他冰凉的唇摩挲着她的眼皮,忽而低叹,“我都知道了。”
她微微一怔,身子僵住了。
他闭眼,手臂将她抱得死紧,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哑,“我听人说了,若非这些日子你用计拖延时机,我亦救不下襄阳。”
“原来我成静之妻,拥有这般的胆识和智谋。”
他暗暗咬牙,手抚上她的脸,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对不起。”
她摇头,低声唤道:“……静静。”
“做静静的妻子,是委屈了你。”他道:“我如今对你承诺,将来若再让你独自面对这般绝望境地,我必不放过自己。”
她摇头,手臂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不需要!我若活在你羽翼之下,我亦过意不去,能替你分忧,为你拖延住襄阳,我该庆幸才是。”
若非她误打误撞滞留襄阳,无人能拖住襄阳,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分偶然,换来的不止是她的苦头,亦是大局的挽回。
她该庆幸才是。
谢映棠闭了闭眼,忽然慢慢松开他。
她跪坐起来,抬眼瞅着他,眼底的光慢慢汇聚起来。
她抬手解开衣裳的领口扣子,忽然道:“静静想我吗?”
成静眸子霎时一黯。
她伏低身子,微微伏跪着,伸出一根小手指探上前来,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嘴角轻轻一搐。
她眼底光愈盛,带着他的手,让他渐渐滚烫的手掌落于她的酥胸之上。
她垂眸,声音低低的:“静静,我想你了。”
他忽然探身上前,她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便被迫往后倒去。
她的发散在床褥上。
她依旧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双眼,又抬手抱住他的腰肢,在他胸前蹭了蹭。
成静不确定道:“你身子如何?”
她低低“唔”了一声,软声道:“无碍的。”
“药效可退了?”
“退了。”她把他抱得更紧,“夫君不必顾虑这么多。”
“好。”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抬手去褪她衣衫。
她衣衫之下的娇躯他许久未见,如今想来,也分外怀念。
一室暧昧,纱帐落下。
谢映棠身上满是香汗,紧绷的身子霎时力道一泄。
成静起身命人打好热水,再将她抱入盆中,亲自为她洗了洗身子。
他一丝不苟,大掌含柔,眸子半眯,神情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
谢映棠黏他黏得如八爪鱼一般,雪白藕臂缠着他满是肌肉的手臂,仰着小脸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成静低笑,大掌在她右臀上轻拍,“闹。”
她咬唇软软娇哼,却还是啃着他,顺着下巴往下,又在他喉结处轻舔。
她忽地想起当初,在皇宫的角落,她那时也是与他久别重逢。
彼时对未来毫无底数,她只盼着能与他珍惜每一刻。
哪里又能料到,如今远在襄阳,她早已是他的夫人。
谢映棠抬眼看着他,眸光温亮。
忽然觉得无比幸福。
她眸子一转,忽然问他道:“静静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的?”
他就扫了一眼,就那么笃定吗?
若是误杀了又怎么办呢?
成静笑道:“她腰间没有我给你的玉佩。”
她狐疑道:“就因为如此?”
“此外,还有你那独一无二的打结手法。”他抬手轻刮她鼻尖,弯眸笑道:“那人衣衫穿得一丝不苟,哪里是你会做的事情?”
她心有不服,又道:“若我当日是旁人伺候我更衣呢?”
她那么多年来,都有婢女前呼后拥着照顾她,她那样穿衣裳又有过几回?
“此两事,已引起我怀疑,后来看见了那麻袋,便觉得你或许在里面。”成静笑意渐沉,忽然又低声道:“是直觉。”
“直觉?”
他笑了一声,“我若对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连半丝举手投足的直觉都没有,那我又怎得对得起卿卿?”
这话说得她小脸泛红,谢映棠低咳一声,偏过了头去。
身子却依旧紧紧地搂着他,不说话,只这样紧紧抱着。
翌日,谢映棠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她的手下意识在身边一探,被窝已凉。
不知他起得有多早。她拧了拧细眉,掀被起身,下意识唤道:“红杏……”
刚刚唤出口,她脸色忽地一变。
红杏还未找到。
谢映棠顾不得思考,拿过衣衫匆忙穿起,再随便理了理头发,便推门冲了出去。
经过一整日的清理,襄阳城已基本恢复往日秩序。
只是台阶围栏木柱之上,皆有刺目血迹、深刻刀痕,来提醒着她,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映棠一出来,门口的士兵便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唤的不是翁主,却是夫人。
谢映棠若是在往日,怕是会暗暗高兴一阵,这些人更将她看作是成静之妻。可如今,她顾不得一切,只急急问道:“我夫君在何处?”
那士兵见她面色如此焦急,面面相觑一阵,继而道:“成将军在帅帐议事。”
谢映棠一提裙摆,飞快地跑了过去。
第75章 红杏
主帅帐中,数位将军围在一起,成静站在上首,低头看着舆图,沉声问道:“羌人主力大军如今在何处?”
韩靖连忙答道:“属下得到消息,近来大将军兵马囤于陈仓,想必羌人已被逼退,但局势不容乐观。”
成静的目光顺着舆图游走,停留在了渭水附近。
战局仍不容乐观。
他能救一个襄阳,不代表这天下的其他“襄阳”都能被救。
别的襄阳,缺少一个敢于用命拖延时机的谢映棠,亦缺少一个兵贵神速的大军。
成静眸光微闪,道:“谢映展。”
“末将在!”
成静转头,淡淡瞥他一眼,道:“可愿率七千兵马,绕行长坂坡,诱胡人转向而攻?”
谢映展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北方拖延不得,胡人宜速战速决。”成静冷声道:“此去艰险,予你兵马不多,你可愿意?”
谢映展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好!”成静还待继续说话,忽然外面听见一阵声响,随即侍卫阻拦的声音响起。
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叱责谁敢打搅议事,忽见谢映棠掀帘冲入。
成静动作微滞,眼神霎时一变。
所有将军闻声同时转眸去看,发觉是她时皆面色各异,谢映展已出声道:“棠儿?”
帘帐重落,谢映棠低低喘着气,又抬起眼帘。
目光掠过在场所有男子,继而凝于成静的漆黑双瞳之上。
她喉间一哽,有些焦急,心知不该打搅他议事,却又实在难以再等。
她快步上前去,伸手拉住了成静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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