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驯养记》第93章


于是幼宁便上榻和小肥团十八睡在了一块儿,两人都不是安静的睡姿,不知不觉间滚动几下,就抱在了一块儿。
小十八隐约觉得这个怀抱又香又软,梦中都不由露出笑容,嗷呜几声就小章鱼般紧紧扒了上去。
龙凤烛缓缓滴蜡,夜色更深,待杏儿几人都忍不住生困时,殿门终于被推开,燕归大步迈来。
“殿下。”几人只来得及给他行礼,就被挥手遣退,匆忙间竟又忘了榻上的十八皇子。
幼宁盖着龙凤被,只露出小脑袋,脸蛋因安睡泛着粉色,呼吸轻缓。燕归看了许久,深暗的眸渐渐转柔。
从此刻起,这是他的了。
他周身泛着些许酒气,神色倒清明,脱去外衣准备往榻上躺,随后才发现被褥里还有个小东西,正在幼宁怀中甜睡。
燕归面无表情,把肥团子提起就往窗边走,推开一扔,隐约灯火中只听到嫩嫩的一声痛呼,他径直回了榻。
小十八突然从温软的怀抱摔到硬邦邦的地面,六月的夜晚不寒,他便懵然地坐在那儿,怎么都想不起怎么突然到了这儿。若非宫女闻声寻来,怕是能呆几个时辰。
燕归可不管那小胖子会如何,他不欲吵醒幼宁,便脱了外裳直接躺去,将自己的小新娘慢慢搂入怀中,随后阖眼,很快就陷入沉睡。
这一睡却并未安眠到天明,夜半时分幼宁在他怀里一直不安动弹,令燕归睁眼。鼻间似乎突然多了丝铁锈味,他心生疑惑,又见怀中的人脸色微微变白,便伸手探去。
幼宁已经自己醒来,她揪住燕归里衣,蹙眉细细道:“十三哥哥,疼……”
“哪儿疼?”燕归的手被带到幼宁腹间,小少女可怜巴巴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肚子突然好疼啊……”
燕归脸色严肃,确定了那血味并非错觉,带着幼宁坐起,果然看见被褥上染了血迹。
幼宁在他眼皮低下受伤了,竟不知缘由。他周身突然散出寒意,很快收敛,唤了杏儿等人入殿。
“姑娘怎么了?”杏儿一急就忘了称呼的问题,连忙抱住幼宁,幼宁只能蔫蔫道,“好疼呀……”
“疼?怎么会疼呢?”杏儿急得团团转,正要出声说传太医吧,就被青嬷嬷捅了把,用眼神示意她向某处看。
杏儿循着视线望去,龙凤被上,深红的小片血渍尤其显眼。她好似明白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害怕都忘了,直直地瞪向燕归。
她们姑娘才多大呀,太子居然,居然……!!
太禽、兽了!
燕归:……??
第83章 
兵荒马乱的大半夜过去; 明白小主子只是来了葵水后,杏儿等人神色尴尬,只差没把头埋到地底。反倒是燕归神色平淡,不以为忤; 并不在意这几人的小小冒犯。
幼宁软趴趴伏在燕归怀中,神色恹恹,提不起丝毫精神。
有些姑娘初次来葵水会疼得死去活来,有些则毫无异样; 幼宁介于二者之中。她每逢夏日都贪凉; 窝在置了冰块的屋中不愿出; 难免带了寒气。昨日大婚又劳累一整日; 除了早膳都没怎么用食水,所以初次疼成这般。
糖姜水饮了一碗,疼痛微减; 燕归将手置于她腹间轻揉,温热的大掌令幼宁眉间渐渐舒展,但仍如受伤的小动物缩在那儿不愿动弹。
燕归很不喜欢她无精打采的模样,“以后每月都会如此?”
意识到提问对象是自己; 石喜怔住,求助地看向青嬷嬷,青嬷嬷一笑,“回殿下; 不会。娘娘这次是情况特殊; 待这月好好调理; 日后膳食上稍微注意些,保证再也不会疼。”
燕归这才颔首,严肃的面容不再紧绷。但他这次可没再吓着旁人,事实上在青嬷嬷眼里,这样的太子当真青涩可爱极了。
谁能料到已经及冠的太子连女子会来葵水都不清楚呢?青嬷嬷越想越满意,太子可真是难得的佳婿了,对他人冷漠,独独为姑娘展颜,这不是钟爱是什么?以太子的地位至今都没近女色,说明也不是贪色之辈,日后姑娘也不用担心后宫争斗之事。
青嬷嬷带着笑意接过杏儿递来的热帕,好好给幼宁擦了擦,习惯性唠叨,“姑娘今日起就长大了,这是好事。奴婢待会儿一早就让人告诉夫人去,夫人定会高兴极了。”
幼宁软绵绵有气无力应了几声,杏儿知道小主子向来不耐疼,一点儿痛意就能蔫上许久。她瞧着心疼之余,在青嬷嬷转身时忍不住对她轻声道:“如今只是葵水就疼成这般,日后主子有孕了可怎么办呐,生孩子可比这疼多了。”
毕竟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杏儿如今就已经开始担忧了。
青嬷嬷没答,只对她摇了摇头,便去小厨房继续做些合适的吃食。
燕归将这话收入耳中,低眸凝视幼宁略显苍白的唇,神色微动。
他没有必须绵延子嗣的俗念,这世上也不可能有比幼宁更重要的东西。如果这种事会让幼宁痛苦,那就不生。
默默定下决议,燕归手下动作未停。在这种温柔下,幼宁重新缓缓睡去,直至一个时辰后天色大亮,她因光线颤了颤眼皮,发觉腹部只剩偶尔的一点儿抽疼。
“十三哥哥这一个时辰都没睡吗?”
“我不困。”燕归不见半点疲色,“还疼吗?”
“不疼了。”幼宁摇摇头,诚实道,“但还是没什么力气。”
杏儿解释道:“这几日都会这样,乏力无神,等结束就好了。”
幼宁似懂非懂点头,想起娘亲的确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如此,不由委屈地软软出声,“当女孩儿不好,好麻烦。”
燕归相当同意,附和道:“的确如此。”
杏儿:“……”算了,和主子们争执非常不明智。
燕归昨夜为免吵醒幼宁没沐浴,便趁着一早简单清洗了遍,换上绛色常服。太子大婚,休朝三日,他这三日都可以陪着幼宁醒来。
特派来服侍太子妃的四位宫女各有所长,其中一位擅长编发,杏儿便将这事让给了她。
宫女名束儿,生得一张芙蓉面,性子倒看着忠厚憨实,“娘娘想梳个什么发髻?”
什么发髻?幼宁不大懂,她以前的爱美仅限于衣裳漂亮整洁与否,对首饰妆容发髻都陌生得很。
出闺阁,盘发髻。纵使她未及笄,也该将满头青丝挽起,作出嫁妆扮。
见她久久未决,束儿开口,“奴婢先梳个发髻,娘娘看喜不喜欢,不满意就换。”
“嗯。”
皇后指派的人果然手巧,不过小半刻就将发绾成,幼宁对花镜望了会儿,好奇道:“这是什么?”
“回娘娘,这是随云髻,随云髻最是生动灵转,正适合您这般年纪。”
确实如此,太过华美或成熟的发髻硬与幼宁相配,反而会盖过她本身的青葱朝气。此髻正好,不过于稚嫩又不失柔美,令她多了一分女子的婉约。
青嬷嬷连连颔首,“奴婢看再插上这支累丝珠钗就极为合适,不必点缀太过。”
挑选再三,青嬷嬷指了指那件金罗蹙鸾华服,笑道:“这发饰简单了,衣裳可不能再像未出阁前那般随意。”
幼宁自是倾向青嬷嬷的意见,她梳妆打扮已算快,但比起燕归仍费了许多时辰。不过燕归耐心十足,一直在旁静静望着她,直到幼宁起身时才拿起画笔沾了朱砂,俯身在她额间绘出三瓣明艳的桃花。
他仍记得昨夜掀开红盖时幼宁的模样,除了那身火红喜服,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花钿。
幼宁乖乖仰头任他描画,罢了眨眨眼,“十三哥哥画的什么?好看吗?”
杏儿将铜镜转来,她认真看了看,显然十分满意,露出小梨涡道:“好漂亮啊,以后十三哥哥每日帮我画,好不好?”
燕归自是无有不应。
两人一同用过早膳,便同乘辇去往凤仪宫。
幼宁和燕归在宫中逛的次数实在不算少,按理早该驾轻就熟,但许是受了周围不同以往的氛围影响,她无论看哪处都带着一股新鲜。
因为这场大婚,似乎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依在燕归身边,杏眸泛着水色,映出池光垂柳、花枝摇曳,不觉间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燕归被她情绪所染,唇角一直维持着不高不低的弧度,“很喜欢?”
“喜欢呀。”幼宁点点脑袋,“宫里景色很美,而且很多花树都可以结果,春日赏花,秋季摘果。”
仍是不忘吃,青嬷嬷在辇旁听着,不禁含笑摇了摇头。
燕归也了解她习性,“日后这些都是你一人的。”
幼宁张了张嘴,眨眼望着他,又看向自己的小肚子,觉得这话好玩儿,便扑哧道:“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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