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掌心娇》第96章


昭安在一旁,听见路齐修叫这一声璎珞,面上不免带上两丝绯红,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叫她。
路舅母却已气得眉心都皱成川字,刚想开口呵斥,转念一想,自己怎能同儿子吵?同儿子吵,也不知儿媳心里多高兴呢,故而又眉头又松开来,看着儿媳柔声道:“好了好了,娘也不说你甚么。方才是娘性子急了些,你也莫要在意。”
昭安公主冲着她点点头,瞧着仿佛有些难为情道:“不是的,本就是媳妇没做好。”
路舅母握住她的手笑道:“好啦,来,去娘屋里头坐坐罢,娘亦许久不曾与你谈心了。”
她又嗔怪看了眼路齐修道:“你这孩子,娘同璎珞甚么时候闹得不开心过?就你这性子,闲不住爱掺和。”
路齐修有些无奈,但也无心再多管,只道:“那儿子便去搭理庶务了,您同夫人唠嗑也别忘了饭点,她身子弱些,一日三餐总不能落下。”
路舅母笑道:“好好好,快去吧。”
待路齐修一走,路舅母便同昭安一道去了院子里的大树下头乘凉。
昭安边给路舅母剥着果子皮,边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些路齐修的事体:“齐修自小便是个特立独行的,旁人家的孩子立志考功名,他却偏爱诗书走商,他父亲与我逼着他,才肯为了咱们学一些。”
昭安公主笑道:“夫君这样便很好了,过得比旁人都快活些。”
路舅母觑她一眼,又道:“唉……他那时都弱冠了,仍旧不肯娶亲,更加不肯与人定亲,我便急得不成了。他爹连棍子都请出来了,把他狠狠打一顿,他连着一月都没能下床,仍旧咬了牙不肯娶。”
昭安公主的手一顿,继续笑道:“若不是夫君这般,媳妇还不能嫁给他呢。”
路舅母哼笑一声道:“他那倔德行,也不知是为的甚么。”
她不等昭安说话,又淡淡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璎珞你自个儿也明白,你这身子骨儿,也不适宜生孩子,是也不是?”
昭安的指节慢慢绷紧,声音柔和道:“……是,媳妇自幼身子便差些。”
路舅母心道:这哪里是差些,甭以为我不晓得,你嫁人前还生了大病,差点便死了。
路舅母过了会儿才慢悠悠道:“你也晓得,咱们路家是单传,齐修身子很好,正当壮年,总不能过继香火给你们养,这于理也不合。”
昭安苦笑道:“婆婆想要怎样做,昭安都听您的。”
路舅母满意点头道:“我要你主动提起,给齐修纳妾,你做也不做?”
昭安垂眸,把果子放在玉盘里头,慢慢擦了手,才低柔道:“是。婆婆说的,总是为了咱们好,昭安怎会狼心狗肺?”
作者有话要说: 路舅母得意笑。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昭安公主柔弱苍白的,被婢女扶着出了路舅母的庭院。路舅母的丫鬟彤云见了; 不由对路舅母道:“夫人; 婢子瞧着,少奶奶大约不是很高兴了。”
毕竟昭安是公主; 彤云还是有些怕路舅母对她压制太过,适得其反便不好了。
路舅母不甚在意; 吃着蜜汁丰润的果子; 哼笑道:“是么?”
她当年还没桌子高,便能帮着她娘管下人丫鬟; 现在这年纪了,管个儿媳妇还能翻了天去?既是李氏这公主先低的头; 那她岂有不受的道理。这人呐,就是贱骨头; 甭以为施了几分恩能有多少好报; 实则若不强压着她,没几天便能翻了天去。
路舅母回了屋,又在妆奁里头翻找了许久; 把一件件精美的首饰; 皆收纳在描金红木匣子里头; 一套羊脂白玉梅花分心,一对赤金点翠簪子; 还有一副通透水润的翡翠镯子。
这些都是昭安公主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送给她的。
儿媳妇讨好婆婆么,也是应该。
路舅母眼里含了笑; 对翠珠道:“这盒子你收着,赶明儿便叫赵显贵家的送去二小姐那头。”她总是担心小女儿,在原家也不知有没有吃苦头,从前打制的嫁妆到现下大约也都用过了。这女儿家,哪能没点新首饰充门面。
翠珠应是,小心捧着描金红木匣子,收纳在一旁。
翠珠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只这几日夫人的大丫鬟藏珠年纪不小了,夫人少说要提拔几个得力的上来,故而她倒是得了许多赏赐,连主子吩咐做的事,都愈发与大丫鬟做的相近了。
只第二日,翠珠便发现,红木匣子里头的首饰不见了。
翠珠吓得脑子轰隆一声响,她回过神的时候,便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颤着嗓子,蠕了半天嘴唇,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晓得要怎么办了,夫人看重她,才给她吩咐这样的事体。可她却没能做成,反倒还把东西都丢了。这样贵重的一下子首饰,即便是把她全家都发卖了,也买不回来。
她的有些迟钝的转转眼睛,想起昨日仿佛有甚么人。
藏珠!!
翠珠有些想哽咽,只有藏珠姐姐,昨儿个给她分桃花糕子的时候,把她支使出去了一会儿,叫她把一包糕点趁热分给她娘老子,说甚么是公主赏下来的,御膳房的厨子做的。她想着爹娘辛苦,便急匆匆把一包糕点都送了去。回来的时候都黄昏了,她又给玉珠姐姐排了守夜的差使,急匆匆一夜,才没能好生看着那匣子。
翠珠头发也没梳好,只拿布头绑了一下,便推了门出去,一眼见着面色红润言笑晏晏的藏珠。藏珠生的平淡无奇,只一身皮子雪白的很,夫人也说她在丫鬟里命当是不错。
她三步作两步,竖了眉毛插了腰,大声质问道:“藏珠你说!夫人给的那匣子东西,是不是给你偷了!”
藏珠一脸莫名的回头,瞧着翠珠的样子不由蹙眉,还是得体笑道:“翠珠儿,你说得甚么?你这样子不成体统,还不快回屋里头去拾掇着。”
一旁几个二等三等的,不当值的皆看了过来。只见翠珠气得发抖,红了眼睛,带了哭腔气道:“你便是瞧不过眼夫人看重我,又何苦偷那东西?!那是给二小姐的!二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怎能这般……”
藏珠皱了眉,只觉她不像话得很了,凌厉打断,指着她吩咐道:“你们还不快把翠珠送进屋里!这般吵吵嚷嚷的,夫人都要给惊着了!”又转头吩咐润珠道:“把事体报给玉珠去,叫她同夫人说道。”玉珠现下正当值。
不一会儿,路舅母那头的人便到了,只吩咐一件事,把翠珠押过去审问,连带着藏珠也要一道。
一整日过去了,在傍晚的时候,翠珠给一群壮实的婆子压着,打得血肉模糊的发卖了,藏珠也定在隔日,便要给塞进花轿,嫁给一个老鳏夫。连带着那日同翠珠讲过几句的丫鬟,也都给发配到偏院去了。
一时间,小院子里头人心惶惶的。丫鬟们年纪都不大,总想着要给自己搏出个前程来。只现下,瞧着这形势,有几个胆量不大的,也不敢往主子跟前凑了。万一再有这般的事体,岂不是惹了一身骚?
路舅母一整日都给气得吃不下饭,不是躺在榻上,便是折腾小丫鬟出气。她平日里还算得体,只想想自己院里出了这样的事体,便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丫头都是她平日里看重的,怎么遇上这点子金银,便给迷晕了眼!
她听了翠珠和藏珠的话,认定了是翠珠偷的东西。藏珠或许也知道些,不过她心软,约莫是想帮翠珠瞒下。不成想翠珠竟倒打一耙,要把藏珠拖下水,故而两人都没了好果子吃。
这两个丫鬟,一个生的活泼娇艳,一个温和懂礼,她本想着把她们……算了,她们也配不上。
玉珠给她捏着肩膀,默默垂头不敢讲话,只怕自己要是说了,也要给夫人误会。
院里头,昭安用了晚膳,正靠在榻上看书。这个点,路齐修还不会回房里,他一向都是要到很晚才就寝,故而他们夫妻实则话也不多,温存的时间便更少。
昭安公主长得清冷,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说话做事的时候,却仿佛透出一股如水的温柔来。
可只有她的大丫鬟才知道,公主根本不是这样的。
昭安公主捻了一块饼饵,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又吃了一口热茶,柔声问道:“婆婆那院子,怎样了?”
她的大丫鬟素馨道:“回公主话,夫人一整日都没能吃得下饭,傍晚时把犯事的丫鬟打了一顿板子,现下已经发卖了,另一个明日便要嫁给管马房的陈鳏夫。”
昭安公主的笑容愈发柔和,她嗯了一声,苍白的唇瓣轻轻抿起,轻声道:“婆婆也真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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