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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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作为丞相副手已经多年; 本就是按照丞相来储备培养的,如今上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陈平并无根基,这丞相做得更像是过度一番; 几年后再把相权还给李氏。
外事才清; 宫中却又爆出了大丑闻。
戚夫人与太子泩苟合有孕,诞下一子。
自太子妃鲁元病逝后,汉太王太后吕雉便久居咸阳; 亲自过问皇太孙与大公主身边事。
胡亥身为帝国唯一的首脑; 不得不为偌大的帝国做好备选计划。当然他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把皇权平缓得交到继承者手中。然而如果天不遂人愿; 他意外去世,当此之时,很可能就是吕雉扶持皇太孙直接上位。而皇太孙尚不足十五岁; 又与吕雉乃是血亲,很难说帝国下一步会滑向什么地方。
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足四十岁的时代,已经将近知天命之年的胡亥; 是该考虑身后事了。
出于制衡吕雉的考虑,胡亥放松了对太子泩的管制。
太子泩渐渐在重大场合露面,恢复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这自由让太子泩重振了精神——从他身边宫人接连有孕这一点可以看出来。
而此前汉王刘盈之死,却让一个人又活络了心思。
这人便是当日避难于太子妃宫中的戚夫人。
她的儿子如意也将近二十岁了,如今在咸阳书院东所读书,然而没有封地也没有家产,更看不清前程。
皇帝本就没有后宫,自太子妃死后,后宫更是形同虚设,只留了几个洒扫宫人。
这便给了戚夫人可趁之机。
同在宫中,太子泩渔色猎美,戚夫人心怀不轨。
戚夫人虽然不再年轻,然而熟透了的女人,徐娘半老,别有风情。
两人床笫之欢,倒是和谐默契,一发不可收拾。
服侍的宫人吓得要死,哪个都惹不起,更不敢捅破了,只求别闹出事来。
太子泩与戚夫人,说起来一个是大秦储君,一个是夫人,然而却都已经是政治上的边缘人,且都沉寂了十多载。不像御书房里的众皇孙。所以胡亥也并未特意派人盯着他俩。
如此一来,直到戚夫人诞下了皇孙,纸包不住火了,才闹到了皇帝跟前。
“杀了她!”汉太王太后吕雉寻到章台殿来,愤怒得敲着案几,嘶声道:“这戚夫人留不得!她的两个儿子也留不得!当日我的儿护着她的儿,如今我儿已死,她的儿却还活着!这贱婢不思悔改,又在我女儿亡故之际,勾引太子做下这等丑事!该诛!陛下所若执意要留着她,我的今日,便是陛下的来日!”
戚瑶这事儿做得的确太丑了。
胡亥虽然有意扶持太子泩,无奈太子泩不争气,自己给吕雉送了现成的把柄。
事已至此,戚夫人是留不得了。
而太子泩又恢复了闭门读书的日子。
心知难逃一死,戚夫人与长子如意相对而泣,叮嘱如意道:“从前咱们母子俩自生自灭,如今有了你这弟弟,那是正经的皇孙。陛下就算不留我,总会留他自己的孙子。以后靠着你弟弟,你也不至于没个下场。”
如意大哭,道:“娘你为何要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戚瑶叹气道:“可恨那太子泩,出了事儿一点也不顶用。”风波中,太子泩的毫无作为,显然与她以为的太子殿下相去甚远。
可惜陛下少来后宫,唯一被她撞上的一次,她还没走近被陛下看到,就已经被陛下身边的侍从驱走了。
戚瑶又道:“我死了之后,若是长公主来祭拜,你要拦着。”这说的是刘萤。
如意道:“为何?”
戚瑶泪湿鬓发,恍惚间想起年少光景,轻声道:“我不愿见她……”
忽忽半生已过,少时憧憬皆成空,受辱忍耻,无颜对旧友。
她这一辈子,原是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戚瑶多虑了。
戚夫人之死传到长公主刘萤耳中,不过只得了一声叹息。
如今的太子泩已是个志气消磨的中年人,只贪图那片刻欢愉,何曾想过后果。
事情闹到了皇帝面前,太子泩吓得心胆欲裂,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生怕皇帝问罪,吃不下、睡不着,旬月功夫就瘦了一圈,从大胖子变成了小胖子。
又私下托人传话给蒙南,言说万一他不好了,要蒙南照拂他的后事与张氏子嬴礼云云。
过了两三个月,皇帝始终没有传召他。只他身边的宫人统统换了新人。
太子泩松了口气,感到脖子上悬挂的利剑似乎撤走了——他却不明白,这是被彻底放弃了。
危机过后,太子泩又恢复了常态。
这夜,他小憩醒来,忽见点灯宫女,纤腰艳目,又似戚夫人,又似多年前的张氏。他不由分说,强拉了这宫女,往床上颠鸾倒凤去。
那宫女已放弃挣扎,待觉出不对,哭着看去,太子泩已轰然倒在锦被之上、没了呼吸。
太子泩将他的生命定格在了最舒爽的一刻,也将他的人格定格在了最卑下的一刻。
只太子泩与戚瑶留下的这个皇孙,排在太子泩这二年与众宫人所生的孩子之后,为嬴十二。
嬴十二始终未有姓名。
宫廷侯爵之间,都私下称这个孩子为“孽子”。
这名声传到皇长孙嬴礼耳中,倒叫他生出一丝亲近之心。
毕竟,在樊媛等人看来,他嬴礼也是“孽子”呐。
借着太子泩之死,吕雉鼓动众臣,要求已满十五岁的嬴祚入预政,学习如何治理这庞大复杂的帝国。与此同时,皇太孙的几个哥哥,是该各就封地,还是出宫建府呢?
问题抛到了胡亥面前。
第245章 
即使没有吕雉煽动群臣提出来,胡亥也会让皇太孙嬴祚入预政了。
至于长于皇太孙嬴祚的三位皇孙; 则仍养在宫中; 待大婚后出宫建府。
本朝制,断绝了皇子各据封国的可能。
吕雉松了口气。
皇太孙嬴祚占据嫡长大义; 功课上敏而好学; 待良臣尊而重之,理政事不嫌繁累; 甫入预政,便得众人交口称赞。
胡亥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再养出个太子泩来。
嬴祚早已在祭拜母亲鲁元时; 便于陵墓前暗暗起誓; 断然不会做似父亲那等储君。
却不知道他的父亲太子泩; 在年少时; 也曾是个聪慧的孩子,也曾被众人寄予厚望。
如今皇帝以农桑为首政; 又下令田租减半; 由十五税一降到了三十税一。自此以后; 这一农税成为大秦定制。天下无战事,次年; 皇帝又下令推迟男子服徭役的年龄三年,并缩短服役的时间。
在胡亥治理下的大秦帝国; 律令上轻刑慎罚; 文化上收集天下藏书、在各郡县开设蒙学,思想上推进大一统理念,外交上与南匈奴、乌桓开通互市。一时间百姓殷昌; 风移俗易,眼看着便是太平治世。
岁冬,大夜宴。
宴上,赵乾低声汇报,“陛下,张良走了。”
“朕知道了。”胡亥低叹一声。
前番张良主动向皇太孙求肯,道已无再可教导皇孙之处,幽囚二十年,愿得出外一观。嬴祚不忍,再度求到皇帝面前。
这一次,胡亥没有驳回。
而张良重返阔别二十年的社会中,见人人习隶书,诵秦书,无人再忆齐楚韩、无人再思燕赵魏。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而他被抛在了原地。
忆往昔,他张良弟死不葬,散尽千金,博浪沙刺秦,声动天下,豪情壮志好男儿。到如今,衣衫单薄伶仃人,故国不在,连故国文字已无人诵识。他的国,彻底亡了。
张良黯然心灰。
好不容易求来恩旨,可以自由出入了,然而张良却只外出过这一次,便称病不出,只镇日在园中行道引辟谷之术。
今日晨起,仆从入内室,却不见张良踪影,只在案上寻到一张字条,上书“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
赵乾低声道:“他出咸阳往南边去了,要追回来么?”
“由他去。”胡亥淡声道。
嬴祚就坐在近旁,得知这侧消息,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老师就这样离开了吗?像所有曾对他有所照拂的人一样。
仿佛在此刻,嬴祚才明白了幼年为张良求肯时,皇帝所说的那句话。
“朕有什么不能赦免?是他自己过不去。”
好在不只又让人怅然的消息,也有好消息。
二十年来,项羽始终没有降秦。
但是当日胡亥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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