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婳》第115章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男子一步步的上前,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对面已入暮年,却极为相似的面孔。
皇上终于认清了事实,他这一辈子猜忌,只怕这个最为骁勇善战的儿子抢了他的皇权,可到头来还是发生了,他竟然和皇后勾结,不,应该正如太子说的是和西北候,还有萧绎。
他用手指指着刘恒,颤抖着,“逆子,当初朕就应该直接杀了你,朕要再废你一次。”
刘恒苦涩一笑,慢慢道:“儿臣已经让您废过一次了,当初儿臣不曾反抗,只因为将您看做是生养我的父皇。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儿子也有要守护的人,父皇年纪大了,该禅位颐养天年。”
说完刘恒转身眼眶微显潮润,那一刹那他不再是那个流放的庶人,而是一个帝王,浑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孤冷,“母后,该恭送父皇离开了。”
皇后应声!
***
萧绎要捉拿□□的犯人,带走安月婵后直接离开侯府,多日不见即便是刚才竟也一句话不曾跟她说,沈婳难免有些酸涩。
侯府一时闹的人心惶惶,萧老夫人情绪低落,沈婳便留下来照顾煜哥儿,晚上在麒麟居哄睡了小儿后,回了卧房自个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大约到了深夜,外面咚咚的响着敲门声,沈婳被扰烦了,才去开门,她知道除了萧绎,不会是其他人。
门一打开,一道黑影遮挡了月光,沈婳刚想张嘴,却直接被其衔住了唇,狠狠的亲吻上去,带着一股霸道的狠劲,像是惩罚她,又像是加盖印章般极力留下自个儿的气息,沈婳被他弄疼了,只能闷哼,可萧绎这般霸道的用行动昭示他的想念,让沈婳心里顿时安静下来,于是搂上的他的腰任凭他搓揉。
两人倒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沈婳有些精疲力尽,萧绎瞧出了她的乏力才微微收手,沈婳却不打算睡下,睁着眼睛再瞧他,萧绎脸上的阴郁终于稍稍散去些,沈婳细声细语道:“我不该瞒你的,可那时候我只怕自个儿深陷你的温柔乡里,拔不出来,才极力想出了侯府,离开你的身边,若早知我会嫁你,婳儿绝不会做那种荒唐之事。”
这些话她早想解释给他听了。
萧绎忽然听她解释起吵架之事,眸底浮现出层层惊诧,她的婳儿原来是因为自个儿才……是他误会她了,又想到她一个孤女当时在侯府的无助懵懂,只得双臂收紧,心疼的亲了又亲,“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你置气”。
沈婳继续道,才将那夜真正想说的话讲出来,“萧绎,那日洞房花烛夜我想说的其实不是那样的,我想告诉,若是你将我当做妻子,便不要瞒着我,我想知道,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更想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愿意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都说夫妻之间比翼双飞,我愿与你做这样的夫妻。”
萧绎认真的听她说完,不无感动,脸上的思量跟着沉了几分,凤眸望着怀中倔强的小人儿,他替她捋了捋耳鬓凌乱发,无奈道:“三年前我就知道安月婵没有死。”
沈婳被这句话搅的睡意顿散,惊讶的问:“既然你知道她没有死,当初为何不接她回来?”
萧绎眸子微眯,黑夜里闪着精光,“你应该听说了她是因为救煜哥儿才摔下山崖的对吧?”
“嗯。”她点头,可瞧萧绎的神色却愈发阴冷,这种阴冷还是当初捅出墨兰毒害煜哥儿一事时从他的脸上见过,莫非……
“难道当时情况不是这样的?”
“她最后抛出煜哥儿到了崖上是不假,若她最后没有这般做,我定然叫她血债血偿。”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婳急着追问。
萧绎低头啄吻了下她的樱唇,“瞧来瞧去还是我的婳儿心最善,对煜哥儿最好。”
只这一句话,沈婳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安月婵怕是和墨兰动了一样的心思,都觉得煜哥儿这个继子极为碍眼,想要除去,这心思真是歹毒啊。
萧绎冷嗤,慢慢的与她讲了当时的真相,原来安月婵三年前自导自演了那出戏,可天算不如人算,她想要害煜哥儿的性命,却连自个儿也害进去了,最后抛上来煜哥儿,沈婳猜她大约是想让萧绎念她一辈子的好吧,然而她却被山崖下的一个猎户所救,娶做了妻子,三年内还为猎户生了两个孩子,根本不是安月婵自个儿说的那般,是被商贾之妇救下,在其府上为奴为婢,有一点她没有骗她,她是失忆了,若是当时没有失忆,安月婵怎可甘心委身于一猎户之下。
暗卫找到她的时候,却也同时挖出了真相,萧绎念在她到底帮他为煜哥儿得了身份,便放她自生自灭,对外只道安氏确已亡故。
沈婳现在自然是清楚了些缘由,不禁问道:“所以她一出现,你就故意让她留下来?”
“因为有人想让她留下。”
“宋子郡,对么?”沈婳追问,当时她就觉得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不单单是要闹了她和萧绎的大婚,“他为何要这般做?”。
萧将军重重的咬字道,“这人狼子野心!他是匈奴王的遗孤,一心想搅乱我大梁。”
沈婳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太过震惊,萧绎瞥了一眼怀中的人,见她一副愣怔不信的神色,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去了大床旁边的画像前,他取下画像,不知碰了什么按钮,竟然弹出一个机关来,萧绎从里面取出一些卷宗,又将夜明珠搁置在旁边让她亲自过目。
沈婳迫不及待的将卷宗读完,越是读到后面他越是心惊,表面看起来正直木讷的宋子郡竟是这般心思阴沉歹毒之人,身上的毛孔都忍不住阴冷的竖起来,他作为匈奴单于的小儿子,让其部下扮作海盗,匪盗四处在大梁作恶,积聚财力,只为再次挑起边境战火,又极力扶持现太子登基,欲意搅乱大梁,其狠辣之心昭然若揭啊。
“宋子郡其心可诛,婳儿现在知晓此人是有多么阴险了吧?”
沈婳不想评价这位昔年的同窗,她阖上扉页,重重的叹息。
萧绎收着卷宗,又重新触碰机关放好,只意味深长的道:“宋子郡想要知道我与西北侯联手的计划,我便在将军府的书房为其准备好了一份儿,只等着安月婵去取,到底是上钩了,却是委屈了我的婳儿。”
沈婳现在终于知道了所有真相,宋子郡入不了将军府,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收买萧绎身边亲近之人,这人的能出入将军府且不被怀疑,似乎没有比有把柄在手的安月婵更合适的人选了。
“婳儿今日知道了原委,便好好睡觉。”
沈婳突然又想到什么,带着不悦的语气质问他:“你既然都算计的清清楚楚,为何不提前告知我,还让我白白伤心了许多日。”
萧绎无奈,“我也是接亲的时候才收到探子来报。事情都过去,今夜好好睡一觉,婳儿。”
“睡不着。”沈婳低低叹息,刚知道了真相的自个儿又怎么能睡下,而且妤表姐带她去书画楼的雅间,看到的种种应该也是萧绎特别安排的吧,还有那猎户也是故意带到她面前,让自个亲自揭发安月婵解气!
他却低头靠近她的脸,话语暧昧,“若是睡不下,我们可做些别的。”他意有所指的摩挲着她的柔荑。
沈婳红着脸瞪他。
萧绎松开她的纤纤素手,捏了捏那发烫的脸蛋,再顺势将她脑袋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婳儿别想太多,睡吧,我陪着你。”
“陪我这一辈子。”沈婳提要求。
萧绎哈哈一笑,低头轻吻她的小嘴,“好,一言为定。”
两人搂着还未睡下半个时辰,裘勇就急匆匆的带着侍卫过来,能大半夜的跑到麒麟居唤萧绎,便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沈婳掌灯,萧绎连忙穿上衣服,“发生了何事?”
裘勇在外禀告道:“将军,有人劫了天牢,废太子和裴太傅,宋子郡皆逃了。”
萧绎脸色一沉,“立刻封城,通知殿下。”
半个月后,传来消息,废太子一党逃去平南地界,集结了湘西王等几十万兵马,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以废太子刘恭被诬陷名义上奏陛下,怒斥刘恒挟制圣上,弑君谋反等十大罪状。
京城局势再次紧张起来,刘恒封萧绎为三军统帅,带兵平息乱党。这日萧绎回来后直接安排了一辆马车,让萧老夫人和沈婳去了京郊外的别苑暂时居住,她知道萧绎是不想让她每每听到战报担心,这个时候沈婳能做的便是听话,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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