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易除,师弟难防》第61章


醒后抬起头,看到萧陵依然紧闭的双眼时,心里的那团温馨如云雾般散去,只剩下担忧与寂寞。
有时林臻愣愣地盯着萧陵的侧脸,一看就是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有时林臻会用手帮萧陵暖手,暖了手后又轻手轻脚地坐到床上,为萧陵暖脚。
有时林臻会突然冒出“萧陵会不会已经死了”的念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俯身,将耳朵贴在萧陵的胸膛处,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久久地无法移开自己的头,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有时林臻还会亲一亲萧陵的嘴角,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柔,又如偷亲一般羞涩。
半个月说来也不长,但对于林臻而言却是度日如年,每天炎久来给他送饭时,他都会抓着炎久问萧陵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等诸多问题,炎久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就跑去把尤舜叫来了,尤舜解释了一通,也无非是什么不能操之过急这些安人心的话,最后还要林臻给出一滴血作为回报。
但是尤舜说,就算睡个一两百年,也是有可能的。
第十六天时,还没到送饭的时候,炎译就早早地抱着一件折好的袍子,进了萧陵的屋。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林臻抬眼看着炎译,心里最先是疑惑,然后皱着眉道。
炎译并没有凑近,而是远远地站在桌旁,将手中的黑色衣袍放在了桌上。他咧着嘴冲林臻笑道,“哪儿有那么多坏事发生?林臻,这是你那天穿着的衣服,我给你放这儿了。”
林臻问:“那天穿的?哪天?”
“就是你来戚国的那天。”
林臻恍然,他来戚国那天,不就是抱着萧陵从大海上岸碰见炎译的那一天?当时穿着的……好像就是邪斗送的那件黑袍。
那件衣服做工相当精致,又是邪斗送的生日贺礼,一直以来他都很珍惜,然而却在萧陵化龙的时候被龙鳞割得来到处都开了口子。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萧陵,哪里想得到衣服的问题?这几天下来,他都没想起过问这件衣服,直到炎译今日提起,林臻才记起还有这事。
林臻叹了一口气:“炎译,你能不能帮我找个绣娘补一补它?”
炎译笑了,露出两排牙:“绣娘?林臻,你这件衣服它完完好好的啊,没有任何需要补的地方呀。”
林臻闻此,还以为炎译是在开玩笑,“你就帮我跑一趟吧,回头你家二叔要我多少滴血我都给了。”
“噗不是啊林臻。”炎译当着林臻的面将袍子展开,黑袍如夜,金丝绣出暗色山河,“你看,真的是一点破损都没有。”
林臻见炎译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心生惊疑,他站了起来,走到炎译面前接过那件衣服仔细端详,还用手摸了摸,的确是那件衣服没错,也的确没有任何破损。
简直就是完好如新。
林臻惊诧,随后便注意到了在他接过袍子的时候炎译往后退了两步,与自己保持了一臂之距。
他看了眼炎译,炎译冲着他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林臻将衣袍重新折好,沉声道:“邪斗,同一个把戏玩两次,你可真够没创意的。”
依然是炎译的面容,然而表情却有了细微的变化,使整张脸邪魅了三分,邪斗笑道:“敢问殿下这次又是怎么识破在下的?”
林臻道:“你进来后没有靠近我,我走过来后你又后退两步,可见你是怕虽然你和炎译身上都同有妖气,但是我还是会辨别出来细微的差别——实际上,在接过衣服的那一瞬间,我的确感受到了不同。而且你模仿炎译也模仿得不到位,依炎译的个性,看到裂开的衣服自己愈合的事情,肯定会夸大事实,一惊一乍的。”
邪斗微笑:“那这只能说明炎译非真,又如何知道是我假扮炎译呢?”
林臻想了想道:“可能是你展开衣袍时的动作……去年你给我时,也是这么展开的,很眼熟,我自然就想到了你。”
邪斗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两次都让殿下那么快就猜出来了,在下对殿下的观察力和记忆力真是佩服不已。”
林臻清咳一声,谦虚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厉害。”
“不不不,殿下,虽然你武功不怎么样,但眼力方面还是值得夸赞的,不然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识破我两次呢?”
“……”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呢?
林臻见邪斗面露得意自信之色,心里迟疑,但还是冷静地说出了事实:“邪斗,这都第二次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承认是你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份?”
邪斗眼色一沉,语气不悦道:“你是说我扮得不像?”
“呃,当然,外貌身形衣服什么的都很像。”
“废话!”邪斗白了他一眼,“那些都是我用法术变的,能不像吗?”
“……你以前用这招糊弄过别人吗?”
“殿下以为小的很有闲心吗?除了殿下,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邪斗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都是过去的傻事了。
林臻看着邪斗忽然止住话头的神色,笑着问道:“看你这样子,肯定还骗过不少人,他们都没识破你?”
邪斗摇了摇头:“除你之外,只有一个人,他没有识破。”
林臻看邪斗抿着嘴角,眼底幽深如夜,已然明白对方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了。林臻问道:“好吧,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邪斗道:“这里毕竟是狐族本家,我不伪装一下的话不好进来。”
“……不,我要问的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邪斗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它告诉我的。”
林臻皱眉:“什么?”
邪斗道:“去年冬至之前,我不是离开过西雪一段日子吗?那时候我就是去找给你做衣裳的人了。”
“找谁?”
邪斗扬起嘴角,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只蚕妖,弱得来连一个人都杀不了,放在生活里倒是纺织的能工巧匠,以前夜雨的衣服都是她负责做的。”
林臻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还涉及着另一个人,从夜雨的话来看,那个蚕妖十有j□j也是夜雨的手下,于是他问道:“她在南国吗,过得还好吗?”
“她住在夜城,以纺织为业,日子过得很低调。嘛……这也很符合她的性子。”邪斗顿了顿,“这件衣服的布之间其实夹着一层丝,是她的丝,能抵挡一些基本的伤害……当然对于苍龙的龙鳞而言,它太脆弱了,所以当然会被划坏,但它是具有自我修补的能力的,而且在袍子忽然破损过多时,禾桑她……就是那只蚕妖,会有所感应,也正是如此,她才让我来戚国这里找你。”
林臻听着,点了点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邪斗拍了拍他的肩膀,“萧陵恢复神身后,我也放心了,苍龙的功力在我之上,我也无需再记挂你的安危了。”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会儿,这时,屋门被推了开来,随着一阵微风,一个卷发红衣少年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房间里,当看到邪斗的时候停了下来。
由于刚刚一直在说话,邪斗忘记了把模样变回自己本身的样子,所以还维持着炎译的身形模样。
炎译的眼睛慢慢睁大,瞪着眼盯着和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差点吓得跳起来。他看着邪斗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袍,优哉游哉地从自己身旁走过,跨出门槛,离开房间,一点都不因为假扮了别人而心虚慌张,不禁更惊诧了。
他指着邪斗离去的身影,愣愣地对林臻道:“你的朋友假冒了我,被我看见了,他怎么还这么淡定?”
林臻掩着嘴轻咳一声:“他在练演技。”

被邪斗这么一闹腾,林臻沉重的心情减轻了几分,但是眼看今天又要过完了,萧陵依然没有醒来。
夜深了,林臻在烛台上点了盏红烛,孤单的烛光在漆黑的屋子里摇曳着唯一的暖光,渲染出一团橙色的寂寥。
难道萧陵要睡上个三年五载吗?
林臻坐在凳子上,头枕着手趴在床上,一边看着萧陵一边胡思乱想。
他叹了口气,坐直起来,百无聊赖地握住萧陵的手,将他的手掌展开,用自己的指尖描绘着萧陵的掌纹,画着画着,就忍不住赌气般地喃喃起来:“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走了,让你在这里睡。”
林臻望向萧陵安静的睡颜,故意哼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和你好了,我找别人去!到时你可别再追上来坏我好事啊!到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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