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渡》第10章


君离沉默了片刻,轻笑,笑容中带了些苦涩,“若是这样说,西澧国的百姓也算是天下苍生,怎得你不愿留下来造福他们?”
“你定是个好官。”君离补充道。
听了他的话,程垂扬也笑了,“这西澧国国泰民安,你父上是个好国君,你也会是。百姓有你这样的国主,还怕民不聊生吗?”
君离听出了他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无论如何,他都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你常说慈悲为怀,可佛不渡我,你也不渡我……”
他治理得好一个国家,却治理不了自己的心。程垂扬愿意拯救天下人,却不愿意拯救一个他。
既是命中注定,又何须多言。
“你若要走,过了明日再走吧。”
第二日程垂扬是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的,他心想定是昨夜睡得不踏实,今日才醒的如此晚,结果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天才刚刚亮,正在门口挂灯笼的小厮被他吓了一跳。
“程公子,您这么早就醒了?”看起来他今天心情很愉快,不知是有什么欢喜事。
等他把灯笼高高挂起,程垂扬才问他,“你这是做什么呢?”
“公子难道不知?”小厮颇为吃惊,随后解释道,“今日是君离殿下继承王位大典的日子。”
说完他便又挂了一只灯笼在门前。
程垂扬这才知道刚才的喧闹声从哪里来,他住的离君离的太子殿近的很,想必现在太子殿更是一片热闹。
“以后便要改口称君上了。”小厮似乎开心的很,能伺候国君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无尚的荣誉。
程垂扬知道君离是储君,却没想到他如此早便继承了王位,细细向小厮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西澧国与外界不同,储君十八及冠之时便是先王退位之日,每个国君执政二十余年,今日便是新君继位之日。
难怪昨夜他让自己过了今日再走。
新君继位的形式礼仪十分繁缛,新君先要在祭祀台祭天,所有大臣皆要参加,随后先王要将镇国之宝物传与新君,结束后还要巡城一圈,以示恩泽。晚上王宫定要举办酒宴,举国同庆。
程垂扬再见到君离便是在晚上的酒宴上,他已经坐在了最中央的王座上,两旁是参宴的大臣,程垂扬坐在其中。
西澧国以朱为尊,正式场合必要穿着红色衣裳,今日君离穿的便是一件朱砂色王袍,这衣服程垂扬记得在长沅身上见过,君离穿上倒比长沅多了几分柔和,更为合适些。
既是酒宴,便没有了平时君臣般拘谨,上下畅饮一团,程垂扬不会喝酒,便没有打算饮酒,不想周围几人喝着喝着便提到他出使敌国立下大功之事,拉着他要敬酒,程垂扬抵挡不住,一杯下肚,咳得脸都红了。
有一便有二,其他人也纷纷来敬酒,程垂扬不愿弗了他们的好意,一连喝了几杯,脸上开始泛起红晕。
作为新君的君离自然也要下来一个一个敬酒,到了程垂扬这里,看他被团团围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酒竟不觉得辣,只觉得苦。
“程公子,我代臣民敬你一杯。”
君离举杯,众臣都纷纷散开,程垂扬觉得惶恐,这个君离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的好友君离,他如今是一国之主,两人近在咫尺,却有着天地之别。
“垂扬,谢过王上。”程垂扬回礼,他同别人一样唤君离王上,君离一愣,直视着他的眼睛一时无法离开,久久才回过神。
他们注定殊途,无法同归。
酒宴到了一半,君离显露出几分倦色,新君继位,国事繁忙,这才是个开始。他起身敬酒便是歉意,先行离开,君意无人敢违,何况君上要休息,大臣哪有阻拦的道理?
程垂扬欲送他,却被几人围在中间无法脱身,看着远去的一抹朱红,竟一时挪不开眼。
程垂扬喝多了,是被两个小厮送回来的,他第一次沾酒便喝了不少,偏偏这酒后劲十足,君离没走多久,他便撑不住了。
路过太子殿的时候,一排灯笼在他醉眼里朦朦胧胧,好生喜庆,那屋内却是黑着灯的,他这才想起来君离已经搬到正殿了。
太子殿成了空殿,明日他走了后,真真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想了想,程垂扬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迷迷糊糊被小厮扶到了床上,一躺下便睡着了。
他的贴身小厮去准备解酒药了,不然明早一起来定会头痛欲裂,待他端着小碗回来时,却见灯笼下站了一人,红衣灼眼,与烛光融成一色。
他手中的解酒药险些洒了,哆哆嗦嗦地行礼,“…君上。”
君离让他起身,“程公子呢?”
“公子醉了,在屋内。”
君离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解酒药,“你且先去休息吧。”
小厮行礼退下,木门吱拗一声,君离推门而进。
程垂扬果然是醉的厉害,人是睡了,却依然嚷着要再来一杯,脸颊通红,君离一靠近满是酒味。
他拍了拍程垂扬,醉梦中的人有了些反应,却只是转了身又睡下了。君离无奈,只好先把小碗放在一旁,把他扶起来。
这药虽叫解酒药,但却起不到多少解酒的作用,只是第二天起来时头不那么痛罢了。君离硬是往他嘴里灌了半碗,洒了大半,被程垂扬喝的不过一两口。
“醒醒!”君离又拍了他两下,宿醉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这次程垂扬睁开眼睛看了眼他,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这个人眼熟,想了半天了没叫出名字。
“把这解酒药喝了再睡。”君离力气小,一只手拖不住他,可一手又拿着药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季节已到了初夏,君离身上穿的是没来得及换下的皇袍,这衣服本就是正式场合才穿的,层层包裹,难受又炎热。今日无雨,皓月朗照,一点风也不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不知是被这酒气熏得还是情已至此,君离觉得今日醉的该是自己才是。
若是自己醉了,大睡一场,醒来归人已去,倒免去了许多说不出口的别离。
他也不知最后自己是怎样吻上那人殷红的唇的,带着期待,不舍还有些许恐惧,君离没经历过情爱之事,解释不了为何偏偏对程垂扬一见钟情。过了今日他便再也不属于自己,只属于西澧百姓,那今日,便让他再任性一次罢。
无果也好,独自终老也罢,他认定了的,便不会后悔,无论是这人,还是这王位。
君离吻得很生涩,这种事情哪里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做,略知一二也是从书本上学来的,他不懂亲吻,只是小鸡啄米般的轻吻着程垂扬。一袭红袍落地,既不能做夫妻,同枕而眠也算是了却了一个梦。
他没想到睡梦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程垂扬双眼迷蒙地看着他,看得君离都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正要说声抱歉,却听见程垂扬开口了。
“你是何人?”原来他还是没清醒。
“怎得如此好看?”他竟移不开眼,“是天上的仙子么?”
君离脸红,呆呆地望着他,眼中蕴着泪光,还有些□□。
“我是阿离。”
“阿离……阿离……”程垂扬一口一个阿离唤着他,他从未听过他如此温柔的声音,平日里两人之间太过于客气,反倒显得生疏了,今日听他轻唤,君离竟觉得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情感。
他不知自己又是如何情不自禁吻上那唇的,不同于刚才蜻蜓点水般试探地亲吻,他意外地得到了回应,尽管对方也是生涩的,毫无技巧的,可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沉重的呼吸。
渐渐地,轻吻变了味道,君离只感觉到对方加重了力气,吻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偏偏自己迷醉其中,不愿脱身。
“垂扬……”君离双颊嫣红,也有几分薄醉,双眼水雾中倒映出意中人的模样。
衣衫尽落,芙蓉帐里春宵一刻,身下的一抹红远看过去竟像喜服。
很多事情不需要人来教,一切便是水到渠成,情爱之事纵是如此。
纵然西澧男子与其他男子有异,但那地方仍不是生来承欢的,异物只进去了一点点,他便疼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喊停,可醉的没有多少意识的程垂扬根本不领意,只觉得舒服得很,硬要往里去,到了这一步,君离也只好咬咬牙,一狠心坐了下去。
几乎是那一瞬间,泪水便顺着双颊滑落下来了,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煎熬的痛处,还有一丝丝□□作怪,多少话语到了嘴边都化作了一声声伸吟。
事实他还没有求饶的机会,程垂扬便反客为主,大动起来,初次经历情爱之事,毫无章法可言,在君离体内胡乱顶撞,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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