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干票大的》第120章


秦晅听得心里发酸,只用力箍紧了她明显消瘦下去不少的纤腰。
邵萱萱回搂住他脖子,哼哼唧唧地抱怨蜡烛光“刺眼睛”。秦晅随手解了腰上的玉带,往帐幔外一扔,便把烛焰摔灭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好半晌才渐渐能看清一点儿人的轮廓。
两人相拥着睡了过去,一直到窗户纸也开始透出白色,才被饥饿感给逼醒。
张舜一直在外头守着,听到动静迅速就把早膳给送进来了。秦晅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个玫瑰酥就放下了。
邵萱萱拥着被子捧着碗喝粥,另一手还抓着块枣泥山药糕不放。秦晅刻薄的话到了嘴边,又强咽了下去,瞅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发呆。
眼看着她要盛第四碗粥了,他才终于伸手拦住:“不能再吃了,先缓一缓。”
邵萱萱打了个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撑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但还是觉得饿,那股饥饿感夹杂着恐惧,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又阴又冷,怎么都填不满。
秦晅瞧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干脆把整个放点心的小矮桌都挪远了一米多。
邵萱萱眼疾手快地抓了块玫瑰酥在手里,见他要来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我都以为自己这回肯定死定了!你不知道你那便宜妈有多狠心,亏我之前还对她那么好呢,简直狼心狗肺!”
秦晅果然停手了:“你身上有空花阳焰的毒,空花藤虫能循着味儿找着你。”
邵萱萱恍然,握着那块玫瑰酥想了小会儿,又问:“你救我出来,太后没跟你拼命啊?她都跟我撕破脸了,到时候破罐子破摔,找什么大臣、太皇太后哭诉,把你揭穿了……”
“这些你都不必担心,”秦晅打断她,“我都安排好了。”
“可是——”
“我倒是想问问你,”秦晅顿了顿,抬眼凝视着她,“那天夜里,你怎么不进来?”
邵萱萱哑然,手指磨蹭着玫瑰酥张开的小口子,脸慢慢地涨红了起来。
果然还是躲不掉的!
一个21世纪长大的成年人,居然因为被暗恋而脸红,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玫瑰酥被她捏得直掉渣,碎屑落了一床,红红黄黄煞是好看。
秦晅的视线也跟着她的动作转移到了床褥上,声音极轻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你若是喜欢我,干嘛不肯进来见我;若是不喜欢我,又何必专程送东西来?”
邵萱萱手指一紧,手心的玫瑰酥馅料也给彻底捏成了齑粉。
“张舜说你这是害羞,”秦晅自嘲地笑了下,继续道,“可方砚活着时,我瞧你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黏在一起。怎么换了我,就知道害羞了?”
邵萱萱:“……”你能跟方砚比吗?!方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好吗?!我想跟他黏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
你算个p啊!
我那天晚上去找你,特么是打算去看你笑话的好么!临时……临时起了怜悯心,才决定给你个面子,哪里晓得就中了暗算了……
她心里吐槽得厉害,脸上的热度却怎么也褪不下去。她所以为的怜悯里似乎还掺杂了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又得意又羞耻,如芒刺在背,跼蹐难安。

邵萱萱这次的伤其实都只是皮外伤,还没以前在秦晅手上吃的苦头厉害——若说影响大,主要是地牢里那股阴森可怖的氛围,还有太后歇斯底里的那个劲头。
怕死的遇上了不要命的,无论如何精神上都是要受点冲击的。
躺了三天之后起来,邵萱萱觉得自己又元气满满了。
张舜等人如今对她的称呼又改了,有人时候唤一声“聂夫人”,私底下则恭恭敬敬地喊:“娘娘。”
不用说,敢这么吩咐的,也只有秦晅了。
她是在能下床走动几天后才知道太后薨了的,直如雷电轰鸣,一路小跑到秦晅的书房,声音都是发颤的:“你、你把……”她四下张望了一番,一把关上门,“你把她杀了?是你杀的?!”
秦晅淡然地看着她,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邵萱萱深吸了一口气,满怀满腔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争先恐怕要往外跑:
她是你这具身体血缘上的亲娘啊!
你不能霸占她儿子的身体,还弑母啊!
你这样对待这身体的母亲,老天爷……
指责的理由千千万万,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太后明明白白说了要帮自己的儿子抢身体,面前的这个人要是不去抢,不去争,注定就要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且不论已经死去的原主人是不是能回来,是不是允许这样的“废物利用”。
这样的后果,她邵萱萱能承受吗?
她一个菟丝花一样靠着他活到现在的废柴,敢承受这样的结果吗?
连她自己,都重生在别人的死亡之上——生存才是最要紧的,命都没了,还讲什么道德?!
不是自己的不能要,最先该做的就是自杀了。
她重重的呼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已经变了,她已经变得这样的……这样的……
秦晅以为她还想不开,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上前轻搂住她:“你哭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便是真有什么天理循环,那该应验到我身上。”
邵萱萱颓然地听着,觉得自己心里一直骄傲着的光明美好似乎正在逐渐消失,阴霾与他的气息一起越挨越近。
这是不道德的,不公平的。
可天这么黑,睁着眼睛也看不到道路,到底怎么做才算正确呢?
☆、第一百二十三回缱绻
景巳元年春,有臣子上谏劾奏容华聂襄宁妖媚惑主,居丧言乐、行止放诞,毫无悲哀之心。
其后不久,皇太后李氏感怀先帝恩宠,追随先帝而去,合葬于怀陵。同年五月,太皇太后迁居瓷安寺,为王朝祈福。
邵萱萱如今古文功底见长,粗粗一翻那些唧唧歪歪的奏折,就大约猜到这些话的意思了——秦晅导演的那场天雷苦情戏,果然还是被有心人记住了。
没事胡乱雷人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晅一整天都阴着脸,杖毙了几个有嫌疑的宫人,夜里都不要人伺候了,在人前就更加的叫人看不透心思。
邵萱萱也不懂老太太去瓷安寺的深意,她不爱孙子爱儿子是没有错,但搬离皇宫,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要逼宫谋反,也需要里应外合的人才呀。
邵萱萱边啃梨边吐槽,秦晅则冷笑:“她一把年纪了还跟朕玩苦情,只怕没有这个福气熬到头了。”
邵萱萱打了个哆嗦,牙齿就磕到了下嘴唇上。
秦晅回过头,就见她嘴唇跟吸血鬼似的渗了一道红痕,心头一跳,一把将梨子夺过去:“谁给你的果子?”
都流血了还在那傻吃!
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邵萱萱哪里知道他脑补的那些机巧阴谋,老老实实道:“这是……我从桌上拿的呀。”说话间又碰到嘴唇,疼得直抽气。
秦晅:“……”
会看上这种吃个梨也能咬破嘴巴的人,也是他自己瞎了狗眼。
服丧的缘故,飞霜殿这段时间到处都是白色的布幔,真跟它的名字一样素净。
邵萱萱拿手帕擦干净血渍,左看右看,突然道:“要是没有我们,他们或许就不会这样早死了吧?”
秦晅伸手在她脸上狠捏了一下,“你也忒瞧得起咱们了。没有我们,齐王就不想谋反了?没有我们,先帝和太后就能举案齐眉、恩爱如初?”
“可是……”
“哪里来那么多理所应当,”秦晅打断他,一边拉人上榻,一边嘀咕道,“拿你想要的,得你应得的,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不讲道理。”
他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把外袍脱了,手自然而然地就环在邵萱萱腰上。
不讲道理的人,确实是不少的,譬如眼前这个。
他们不曾在言语上提及情爱之类的事情,肢体接触却越来越频繁,简直像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一般。
开工没有回头箭,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停下来。
在这古老的宫殿里,用陌生人的身体跟应当永远没有交集的男子纠缠作一团,有时能听到更鼓的鸣响,有时甚至能听到窗下春虫振翅的声响。
秦晅仍旧是不爱说话的,但情到热时,他会几近虔诚地亲吻她的脸颊、嘴唇、额头、指尖——那耐心持久到可怕,绵延不绝,如春雨一般缱绻。
他不问,她自然也安静地缩着逃避。
但被这样温柔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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