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160章


王守仁回望了一眼杜若,心中生叹:皇上弄出这些东西来,也不知是大明之福,还是大明之祸。只是现在谈论这些东西都是无用功,王守仁定了定心神,大叫道:“攻城!”鼓手擂军鼓,攻城的队伍开始攻城。
老奶奶躲在柴禾堆里,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天上似乎有打雷的东西,忙跪地祈祷道:“皇天后土,菩萨在上,这雷就该劈死这些人才对。”不一会儿,那雷声想的更密更急了,还夹杂着惨叫声。老奶奶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感动了菩萨,自家忙探头看看,有没有神仙在天上。只是她这柴垛太高,她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外面发出整天的喊声,她知道这是朝廷的军队攻城,又忖度道:难道是朝廷里边那些神人弄出的这样大的动静?她虽然是无知妇人,也爱听个曲儿,喜欢听听故事,知道这攻城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
她忙爬出柴堆中央,才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停的有血肉模糊的伤兵被扶到城墙下面来。有的手脚完好,没有受伤,结果扶人下来就跑了。老奶奶赶紧跑出来,没跑两步就撞着了一个逃跑的人,那人使劲把她推到一边。
她摔得下半身疼的不行,走路都有些困难。她一心求生,跛着腿挨到了城墙边上一间破烂房舍,晕乎乎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彭的一声,把她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过去,许多人都在往城里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自觉的也想跟着那些人跑,可是她的腿脚哪里跑得过他们,落在了最后。后面追来的朝廷士兵一刀要结果了他,杜若在马上一枪将那士兵的刀挑开,冷声道:“我到时候补给你一个人头,你先去追其他人吧!”
见好英俊的一位将军发话了,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等她再醒过来时,身边只围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孙女,见她眼睛睁开了,扑上来哭道:“祖母!” 
她看了一眼四周,是一间极破烂的屋子,只有自己躺的这一个地方尚算干净。自己儿媳妇从外面端着药进来,见到她醒了,惊喜道:“娘,你醒了?”
“这儿是哪里?”
“这是一间废弃的房舍。是朝廷的杜将军救了娘,还把娘安置在这里。”儿媳妇心中也高兴,她听说朝廷的兵马已经收复了九江城,以为自己婆婆已经死定了,哪知道自己婆婆有这样大的福气,居然遇见了杜将军死里逃生。
等她稍微好些了,准备带着儿媳妇准备去谢谢这位杜小将军,杜若却婉拒了。
看厅内的众人都看着自己,杜若正声道:“相信各位也知道朝廷对西北军的政策,投降者不杀,还允许他们解甲归田。对待士兵尚且如何,何况是下面的老百姓们。他们本就是我大明的子民,受叛贼的欺辱已经够苦的,哪里还能让我们再行一遍叛军的暴行?当日本爵就曾说过,按人头论赏者,只要其中有用妇孺的人头充数的,功降一等。只要能俘虏敌军的本爵另外出钱犒赏。话我是说在这里,今日我本爵要照这样办,不知道王大人有什么异议?”
这件事王守仁自己曾经在杜若那里应过的,王守仁自己不好不答应。他是答应了,下面其他地方来的援军就不一定能答应这样一件事情了,当即就有年纪大一些的将军顶撞道:“咱们打仗作战,自古就是按人头论功。小国公爷到底是外行,不懂这里面的道数买还是不要乱说话才好。”
杜若冷声笑道:“本爵的确是外行,也的确不懂这里面的道数。正是不知道才要改,才好改。你们拿朝廷的俸禄,朝廷养着你们,是为了保护大明子民,不是为了让你们滥杀无辜冒领军功的。今日我就要改了这千年陋习,你,服!还是不服!”
往日军中就多有陋习,最大的一个就是军纪不整。经常出现平叛的比叛乱的还要作践地方的情况。朱厚照想要改却成效甚微。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怎么样杜若管不着,自己看的见一定是要管一管的。
其他人还待闹,看见只有自己几个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的,顿时没了底气,只好愤愤坐下。
看场面终于平静了下来,杜若说道:“有些将军可能没有当日听到本爵说的话,皇上已经应允了本爵,叛王的的金银财物,除了敕造之物,到时候都充作军饷发放给各路援军。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绝对不能出现烂杀平民,冒领军功这样的事。皇上要看到是一个完整的江西,而不是一个被宁王和朝廷双重蹂躏的焦土。皇上的厚望,各位可知?”
杜若这是打的两手的算盘。即使不说是朱厚照的旨意,到时候各路军队攻入南昌,宁王府少不得也要被洗劫一空。还不如用这样一个虚名换了他们的不滥杀无辜。还有一点,若是没有这样一条旨意,这些东西,少不得就是先攻入南昌的几支军队分赃。可是现在名义上它们是属于所有援军的,大家都盯着,有些人难免要收敛些吃相,免得太过难看。
他这样打个棒槌再给个甜枣,众人都服气。
夜已经渐渐深了,朱厚照还在批阅奏折,刘健在他的下方写这几日的战报总结。朱厚照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腕,叫道:“敬连,蒸两碗热热的牛乳过来。”敬连忙答应出去了,一会就把东西端了进来,一杯放在朱厚照面前,一杯放在刘健面前。
“刘大人暂时歇歇吧,喝一杯牛乳解解乏。”
刘健连忙谢恩,把文书都挪到一边了,才把牛乳端过来喝。
朱厚照突然想起刘东来,问刘健道:“承恩身体可还好?前两天似乎听说府上又请了许多大夫,可是他又有什么不好?”
刘承恩身体一直都不好,从小喝药比吃饭还多,刘健苦笑道:“不过还是时气变幻,身子有些不好罢了,其他也没有什么。”
朱厚照想起了刘东,他在南京也不知这么样了。刘健这样一个老人,幼子远在南京,只带着一个病弱的孙子也是不容易。他想了想说道:“薛大夫虽然是专治骨科外伤,他一个徒弟在体弱之人的调养上却很有造诣。你不如找他看看,或许会有用处。”
听了这句话,刘健赶紧跪下谢恩。薛己如今的身份可不比以往,他带着几个徒弟又是种痘又是研究什么手术,神医之名传遍大江南北。只是薛己洁身自好,申明了不和任何官宦来往,要看病只上他的坐堂的药铺去看病,刘承恩这样的情况不长期请脉调养去了也无益。
如今皇上发话了,那又是另一种办法了。薛己这样既不算破了自己的规矩,也算是为自己孙子看了病。只希望刘承恩这一次能好起来才不枉皇上的一番苦心。
“起来吧。”朱厚照亲自将他扶起来,微笑道:“你年纪也大了,等刘东这一任到了,你也为他某个京差吧。子欲养而亲不在,朕也不做这个恶人,就让你们父子两个团聚。”说完,自己背手转身要走。刘健却又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朱厚照拉也拉不住,
宫门落锁前,高凤亲自送了刘健出去。敬连在那里边收拾东西,边跟朱厚照说着朱厚炜这几日读书的情况。朱厚照听说朱厚炜也要主动请缨上战场,笑道:“当年他生来时,还是小小的一团,如今也长这么大了,也会文也会武,倒是没辜负了父皇母后的希望。还有艾草,眼看着就要成大姑娘了。前日,还有朝鲜宗室上书要求娶宗室女,太后还打趣她来着。”
敬连看朱厚照好不容易高兴一回,也笑道:“众人都夸王爷和公主好呢。说是当年上皇的几个兄弟,做皇子时没有一个比得上现在的王爷的。”
一个是畸形宫廷关系中长出来的歪脖子树,一个是一家人细心灌溉的笔直梧桐苗,哪里能相比。
朱厚照想着两个弟弟妹妹小时候的趣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觉得一阵扎手。他伸了个懒腰,比了比腿脚,站定了笑道:“这几日从白天熬到晚上,感觉整个人都生锈了。你吩咐下去,明日预备东西,朕好好收拾一次。”
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朱厚照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细想一想,他竟有好几日不曾好好洗过一个澡。想想他都些嫌弃自己,更何况,他答应过杜若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了朱厚照的话,敬连有些迟疑,小心试探道:“明日皇上可还要牛犇伺候?”
牛犇当日被朱厚照丢在了宫里,以后就很少上来伺候。可是朱厚照以前都是他伺候和刮胡子净脸,敬连不敢自作主张,还是问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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