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重生]》第57章


但是相比之下,楚长安则是相反。
可以四处张扬君王对他的宠信,但是感情上却是有意隐瞒,倒不是觉得见不得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一个可以和君王平起平坐的位置。
相顾无言。
真当见到萧寂的时候,楚长安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愤怒不至于,但是要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也是不容易。
“萧寂。”
自打两个人懂事起,意识到身份有别之时,萧寂就甚少听闻过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种话一说出去,明日汴京可能的确不会再去议论楚长安的是非,倒是会把话柄转向天子。
毕竟相比和亲王妾侍有染,明显天子的事情更加搏人眼球。
萧寂记得以往楚长安从来都是怎么随意怎么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哪怕表面上再是记得住那些繁缛礼节,总归还是表面上的。
今日却是难得的正经。
“这么久了,从一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萧寂的重点没在他后半句,依旧是不停手中的笔墨。从语气中来看,心情应是不错。
楚长安一愣,随即想改口,然而话未出口,却是先和萧寂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这声陛下最终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四目相对,萧寂却是难得的笑了出来。
楚长安忽然发现他笑起来比平日里板着脸要好看许多,一时间断了方才的思绪,只知道就这么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寂见此又笑道:“怎么就添麻烦了,难道从一是觉得光明正大的与我站在一起不好吗?”
☆、第五十二章
楚长安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
上一次见着萧寂笑; 大概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儿。当时萧寂心里还未心怀大志,年纪也不大,只要楚长安耐心逗着哄着,总归还是肯笑的。不过后来慢慢的两个人长大了; 许多事情也生了嫌隙,楚长安每日见着的只有那张比数九严寒都冷的面容。
如今倒是真的遇上了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儿一样; 这么一笑;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半大的孩童,心里头没有什么江山家国; 只有眼前这一人。
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怎么不好。
只是楚长安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是从来不敢去想; 所以如今现实摆在眼前,自然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萧寂见着他没说话; 搁下笔墨绕过桌案,坐在了他对面,继续道:“以前我也考虑过许多,该把你置于何地; 以往帝王惯用的手段也并非没考虑过。但最后仔细想想,若真是如此,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萧寂承认; 刚发现从一回来的时候,除了满心的喜悦,还有许多的忧愁。喜悦是因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阳了; 忧愁则是……完全不知该将他置于何地。圈着不让他接触世事固然是安全,但同时肯定会并发许多问题。但若是依旧当做臣子留用身边,只怕一个不小心,上一次的惨剧又会重演。
以后二人该何去何从,毕竟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是没问题,但总归是瞒不久的。而且萧寂自知作为君王逃不过要后继有人的命运。但若真的像往届帝王一样,让楚长安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人相拥而眠,膝下有子,萧寂自认为做不到。
毕竟明明付出的是所有的爱慕之情,到最后若是只得看似君臣两相敬,实则疏离堪比过客,未免太过残忍。
“从一若真的是在意这些名节,不愿如此,不必回答便是。此事虽然闹得沸腾,但我自可有办法压下去,保你清誉。”
萧寂见他依旧是没接话,心里愈发没底。然而刚想再次开口,对面那个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身影,忽然爬了起来,猛地向自己扑来。
萧寂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接,毕竟书房里这些木质的桌角虽钝,但磕伤人还是没问题的。这么一接,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叠在了地上。外面虽然凉,但是屋内的地龙已经供上了,再加上这么厚的地毯以及旖旎的氛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楚长安也顾不得这儿是书房,就这么抱着他不肯撒手,秋日的衣物虽然穿的厚重了些,但是依旧压不住快溢出胸膛的心跳。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想起来自己应说些什么才是,这才开口道,“怎么会不愿意,不瞒您说,从刚开始被您捡回去的时候,臣就在想,以后要是谁看上您了,就去吓唬人家,吓唬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话音刚落,楚长安就感觉到对方抵上来的炽热,不但不畏惧,反倒说的愈发起劲儿,“后来咱们都长大了些,又在集市上看见过那种书籍。当时臣就在想,要是有一日能和您也想图画中那般共享合/欢,可不知滋味得有多销/魂。陛下,臣打小心悦您,只是那时怕您觉得这种事情肮脏,没敢开过口——”
“共享合欢?以前可没看出来你又这么多心思。”这一回楚长安未说完,便觉得身下一直压着的那人猛地发力,将两个人的位置彻底转变,“要当初知道你早有这个意思,也不必拖到现在,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唇齿纠缠在一处的时候,明显比以往多了几分焦急,啃咬之时甚至已经多了几分血腥味儿。室内就这么两个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楚长安一面应和着几近窒息的感觉,一面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身上人的面容,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唇,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要刻在骨子里才是。
本来就应是并肩站在同一处的人,又怎么会畏惧世俗种种。
近段时间天气愈发冷了,昨儿个还只是凉,今儿个就直接下雪了。
不过也是,马上到年关了,再不下雪反倒是要发愁了。
年关将近,能赶回京的都往京里赶,要南下回家的南下,街上虽然是少了许多商贩,但到也是热闹。
今日雪下得实在是大,路上也滑,早朝便也免了。毕竟都是一把年纪,这种天再摔一跤躺个十天半月的,不值当。
宫里的宫女内宦大多也没正事儿,有的是南方来的,没怎么见过雪,更是新鲜。
往日里巍峨的宫室,这么一下雪,倒是素净了许多。以前总是有人说,这宫墙原本是白色的,只不过冤死的人太多,是一滴滴鲜血染红的。
小时候有嬷嬷用这话去唬萧寂,萧寂一直从小信到大。
萧寂知道他们不务正业,但却也未说什么。站在殿外见着远处有宫女打闹,不知怎么的又忆起当年的事儿。
也是同一个地方,背着父皇和兄长互砸雪球。不过毕竟是大他那么多的兄长,萧寂自然是砸不过他,最后委屈到不行的时候,兄长又笑着过来哄他。
有二十年了吧,萧寂想道。当时还不知道帝王家的兄弟意味着什么,倒是少了许多烦恼。只不过好景不长,那场大雪过后,父皇就把他送至边塞,往后的十来年里再也没回过京城。
现下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以前的那种心境却是回不去了。
萧寂还沉浸以过往的种种,突然感觉脖子后头一冷,随即耳边传来了水洗的声音。
“冷冷冷冷冷,您这儿暖和,借臣暖暖。”虽然用的还是以往的尊称,但楚长安的一系列举动能看的出完全没把萧寂当做君王来看。
比如把手伸进他领子里取暖。
萧寂知道他就这德行,计较了也是白计较,只能干忍着没发作。
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很自觉的又把手拿了出来,顺带替他理了理衣领。
“多大人了,还跟着一帮丫头太监疯,幼稚不幼稚。”萧寂到不是有心数落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批折子无聊,刚想跟他说两句话。结果一抬头可就看不见人了,出去一看,得,跟着一群半大的少年一道在雪地里头玩的正欢。
“没,采莲他们捡了只猫,浑身雪白,可好看了。就是天冷,姑姑和统领不让往屋子里带,也没炭火,所以就轮流抱着。”楚长安身上穿的单薄,又往雪地里滚了一圈儿,自然是冷,见着萧寂身上暖和,整个人直接从身后贴了上去。
反正只要动作不大,横竖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殿上的人在干什么。
“猫呢?”萧寂虽然嫌他沉,但也未有意去赶他,只是差遣身边儿的得福再给长安拿件裘衣,别真冻着了。
“怎么,陛下想看看?”
“去抱过来。”萧寂刚说完,楚长安又窜了出去。哪怕是积雪都到膝盖深了,也依旧没阻止他要奔跑的意思。
不一会儿长安再上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只乖巧的猫儿。正如前言所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碧蓝色的眼睛很是讨喜,就这么乖乖的趴在楚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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