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止韶华》第119章


段韶华只是笑,诡谲莫测,“实不相瞒,其实。”他敛眉,“我是特意来向王妃请罪的。”
不等宁妃惊愕完,段韶华又道:“前些日子,我房中的丫鬟得罪了王妃。虽然王妃已经下令惩戒了她,但我心内不安,总想着要来给王妃当面请罪。如今王妃胎像稳固,我也终于可放心前来。”
段韶华的话伴着这清冷冬风,幽幽荡在园中。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浸了一身寒意。
宁妃怎会相信他,斜眯着眼细细看去,似在踌躇。
段韶华含笑着靠近她,一边道:“王妃宽容大度,贤惠大方,相信定不会再为那丫鬟生气。”说着看向了宁妃的肚子,“小王爷都已经六个月了,若是母妃还不高兴,小王爷在肚中也不会安宁吧。”
宁妃眼看着段韶华一步步靠近,听他说着那些话。还不知如何反应,再一看,段韶华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你!”宁妃才刚说了一句,手腕却被段韶华一把捏住,身边的丫鬟想去拦,反被段韶华一把推开。
“王妃。”段韶华面上笑意不变,握着宁妃的手腕不放开,“其实,王府中另有一片梅园。种的全是红梅,远远望去烟云一片,比这园子里不知好看了多少。只是那梅园有些偏僻,所以常人不易发觉罢了。”
宁妃皱着眉,想让他把手放开。
段韶华好似根本看不到她的距离,恭敬和谦,“还是王妃不喜欢红梅?”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我竟忘了,王妃刚才说要休息,是在水榭那里吗?”
宁妃还无法回神,只能听着段韶华喋喋不休。
“那我扶王妃去休息吧,也算是,能为王妃做些什么。”段韶华淡淡笑道,搭在宁妃腕上的手却不由分说的将她往水榭那边拉去。
宁妃还想挣扎,但看段韶华态度十分温和,左一句右一句的都是歉意。几番听下,叫人也再冷脸不起来。
况且,宁妃看了周围,不少下人都跟着,难道段韶华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怀的是王爷骨头,若是段韶华当真大胆,就不怕王爷同他过不去!
打消了所有的可疑,宁妃终于放松下来。那只手也软软的垂着,由段韶华扶住。
身边的两名丫鬟见此,竟都乖乖退后,任段韶华一个人伺候。
段韶华一面小心的扶着宁妃,一面瞧着死水一潭。
冬日,看着隐约反射的冷弧,也不知这湖面结冰了没有。
又冷眼瞧了瞧宁妃大腹便便的模样,终又满意的笑了。
“王妃。”段韶华扶着她走进水榭,凭栏眺看,冷汪汪的一池湖水。浸碎了暖光,揉成了凄凉。
“王妃,你说这湖中可还有鱼?”
宁妃不知所以,也向了水面望去,毫无波澜。
下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冷意袭来。
那只本来扶着宁妃的手不知何时徘徊到了她的后腰,随着宁妃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彻底打破这园中凋敝的是一阵水花碰撞。
太过突如其来,叫人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几乎连下巴都掉了下来。直到听到宁妃声声呼喊着救命,那点被孤独惊吓的心神终于回笼。
似是打开的鸟笼,尖锐呼叫,全冲向了那池冷水。
段韶华早就退到了一旁,冷冷的看着前方扑腾飞溅出的水花。很快,从宁妃身边慢慢的晕染开头,晃着一**的鲜红。
一丝不落的瞧在眼中,段韶华终复了笑意。
一群人手忙脚乱,抬着已经湿漉漉的宁妃奔回房中。
胭脂红化了水,黑发乱了肩。一脸一身,被这冰冷冻的已然发紫。
看宁妃此刻的模样虽是骇人,但最不容忽视的,还是宁妃身下的一片血红。
众人脸上俱是深深的恐惧,王妃这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正文 第105章
浓浓的血腥混着酸苦的药味;一个个丫鬟捧着铜盆进进出出。盆中还往外冒着烟白热气;热水里是被染的透透的血帕子。
无论是谁,端是满脸的诚惶诚恐;惊惧万分。
药汁扑罐的声音;大夫叹气的声音,最叫人害怕的;是房中床上王妃的阵阵痛吟。
人人惨白灰色;王妃的孩子保不住了,他们这些个成日伺候的;恐怕也要受到波及。
最终,裴靖还是踏着暮色而来;真正叫人望之变色。
等他赶来的时候宁妃已经不省人事;完全陷入了昏迷。弱柳扶风的身子置在浓色的锦被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
放眼周围,织花锦被上还绣着石榴,寓意多子。而很快,大夫战战兢兢的对裴靖说道,那个孩子已经在宁妃肚中成了死胎,只能生生取出,否则怕是连王妃也保不住了。
说这番话,大夫额上已经冒了冷汗。他万分小心的去探裴靖的脸色,不沉不怒,可瞧着就是骇人。
捏了把汗,又道:“王妃是受惊过度,且受了凉,又……眼□子正虚,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
说到后面越是小心,他每日来把平安脉,自然知道王妃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等到王妃醒了,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真不知又会有多伤心。
冬日里,万物凋残,这个孩子就这么去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好受。裴靖听到孩子没了的时候乍惊了一下,大沉了颜色。若是十分,那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就有五分。这孩子的身上流的是他的血,靖王府的根。如今,却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好好的,怎么会落到了水里,你们是怎么伺候王妃的。”
裴靖的声音不算大,也并不凶恶,但隐中风雷,实叫人害怕。
伺候宁妃的那些人几乎立刻就跪下了,垂着头,两手撑着地,瑟瑟发抖。
“王爷。”颤抖中,宁妃的近身丫鬟抬起头来,虽然恐惧,但有些事是不能不说。
裴靖朝她看去,丫鬟终算鼓足了勇气,“王爷容禀,这件事,从头到尾,其实都是段公子所为。”
说着,就把今天在花园里偶遇段韶华,到他说要给王妃请罪,最后又把宁妃引至水榭的事全说了出来。而当说到其实是段韶华将宁妃推入水中,猛听了上头一声巨响。
原来是盛怒之下,裴靖把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
瓷片就在腿边炸裂,白色的锋利甚至飞溅到了脸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抖成了风中落叶。
“你说的可是真的!”裴靖森森开口,阴鸷的叫人连头皮都炸开了。
“奴婢不敢撒谎。”那丫鬟只能拼命的磕头,“一切都是奴婢亲眼所见,而且,当时在场的绝对不止奴婢一人,奴婢怎敢欺骗王爷。”
随她话落,其他人都纷纷抬头,虽是沉默,但已表明了眼见为实。
裴靖并不说话,但面目已然阴沉的可怕。
不知坐了多久,屋中阴霾不散,逼的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等回过神,却不见了裴靖。也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外头依旧是冷的,寒风凛目,那点子的阳光甚至都隐到云层里去了。昏暗着,毫无作用。
裴靖快速的离开了宁妃的住处,将那片悲伤抛的远远的。冷风在耳边狠刮着而过,吹的心内凌乱不已。
段韶华,却是怎么都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的。
但那些下人,难道他们会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不成!不可能,他们没那个胆子。
裴靖的眉蹙的越深,凌厉的冷风割碎了所思。他仿佛看不清,听不见,只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那座院落再熟悉不过,靠的越近,呼吸越沉,几乎都要喘到心里去了。
视线中出现了东儿,她似乎朝着自己迎了上来。但在裴靖眼里,东儿的面容是模糊的,看不清的。
裴靖就似着了魔一般往前走,东儿如临大敌,但她想拦根本就拦不住。
房门被大力推开,碰撞声之重,惊了一室。
房中一角折了新开了梅花,火红的颜色,浓烈的烧在了裴靖眼中。
那一点红艳似血,激了腾腾怒焰。
段韶华摆弄梅花的手停了下来,裴靖这样的闯进他也毫不在意。
“王爷。”却看裴靖正死死的盯着他,锋利的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段韶华只说了这一句,转眼裴靖已经大步走到了他面前。迎面而来的狠势,叫他心口一惊。
“宁妃的孩子没了。”裴靖铁青着脸,冷冷道。
段韶华并不吃惊,只淡淡道:“那宁妃一定很伤心,王爷要好好安慰她。”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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