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268章


“他回府之后,只让蔡修派人找了薛廷之回去。”
“薛廷之?”
那个所谓的胡姬所生的庶子?
顾觉非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却是轻飘飘、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个人查了好几天了,还没消息吗?”
“正要跟您说呢,有些眉目……”
孟济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只是提起来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都忍不住添了几分诡秘。
当下,只凑上前去,附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那低低的话音落时,便是连顾觉非这等历尽了沉浮、亲自做过不少大事的人,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顷刻间出涌的,竟是紧绷的危险与震荡!
他端着茶盏的手都不由的抖了那么一下,里面热热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红了他的手指。
顾觉非垂眸看了一眼,双目却明亮得不可逼视。
“这就有点看头了……”
“是真是假暂还不知,只是个中细节实在让人怀疑。”孟济不敢将话说死了,但凭直觉真不敢相信所谓的“胡姬所出”这种鬼话,“大人,如今薛况携功还朝,我们要如何应对?”
“不急,你找人去请季恒方少行他们,来府上一趟。”
顾觉非一伸手,将那茶盏递了出去,便直接抬步往孤窗小筑那边走,一面走一面说。
“路上小心,注意掩人耳目,不要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被宫里的人发现。”
“是。”
孟济知道轻重,应了一声,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昨夜的事情,有门路的人早就知道了。
但一直等到今日大年初一的中午,这一个消息才如狂风巨浪、雷霆闪电一般,席卷了京城,炸得满京城上上下下晕头转向。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欢腾的狂喜!
——薛况还朝!
十年前含山关一役,是多少人心中沉重的伤痛?一代战神,于敌军围攻之中殒身,结束了自己铁血峥嵘的一生。
那一年,满京城都飘着白。
如今这本已经“死”了十年,连全尸都没留下的大将军,竟然复生!
他回来了。
而且不仅是回来了,还为大夏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匈奴冒稚老单于病故,兰渠公主继承王位,宣布归顺大夏!
原来十年前含山关一役之后,薛况伤重,奔逃至燕子丘,为一行脚大夫所救,勉强保得一命。
只是再醒来时,人已在匈奴。
他孤立无援。彼时匈奴与大夏关系紧张,连往来通行都做不到,只好隐姓埋名,混入匈奴人中。
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因对中原之文化颇为了解,而入了匈奴兰渠公主之眼,被带入匈奴王庭。
如此一伏十年。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回到故国,可也渐渐发现了隐藏在匈奴王庭之中的矛盾。
卓越的谋略,敏锐的感知,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谁也没知会,谁也没暗示。
薛况彻底让自己一头扎进了匈奴,通过一年又一年的筹谋,彻底获取了兰渠公主的信任。
时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流逝,他像是一个最聪明也最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
直到一个月前,老单于病故。
潜伏在匈奴王庭之中已久的汹涌暗流,在那一个瞬间被完全触发,一场凶狠的内斗残杀在大漠之中上演。
伊显王子狠辣,兰渠公主聪慧。
两人若是单打独斗,或许会势均力敌,怎奈站在兰渠公主身边的是昔日大夏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薛况?
伊显王子最终一败涂地。
兰渠公主登上了王位,凭借着武力的镇压,让整个匈奴王庭不敢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由此成为了匈奴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单于。
只是她并未成为最后的赢家。
因为在她登上王位,戴上王冠的同时,一柄来自身旁的利剑就已经稳准狠辣地横在了她脖颈之间。
这一柄剑的主人,是她信任了多年的近臣、恩师——
兰业。
是兰业,也是早些年无数匈奴人梦魇中的那个男人,薛况!
十年的蛰伏,让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匈奴的兵力,王庭残酷的内斗也让他轻而易举地成为了最后的渔翁。
通过她,薛况掌控了整个匈奴。
兰渠公主登上了王位,也失去了对所有权力的掌控。
顺则生!
逆则死!
薛况要她归顺,她只有归顺!
于是在这一切平息之后,这一位阔别了故土十年之久的将军,终于能星夜兼程,一路通关而来,在昨日除夕的雪夜,叩响旧京的城门,让那凯旋的马蹄声在沸腾的街道上响彻,让那赤诚的旌旗在纷飞的夜雪里招展!
匈奴归,将军还!
还是那个傲骨铮铮的大将军,大英雄!
薛况回来了。
满带着一身的容光。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时隔十年,再一次流传满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传说。
只是,某一件特别尴尬的事也在沸腾的人群中,慢慢为人发觉,悄然传开——
卧薪尝胆,为国十年。
一朝还朝,功在千秋。
可回家一看,当年的结发妻子,早已经改嫁他人……
☆、第184章 第184章 小家
前任夫君是镇国大将军; 现任夫君是保和殿大学士,皆是官拜一品,人中龙凤。
当初谁不羡陆锦惜命好?
而今提及却都是面面相觑; 个个傻眼。
怎么办?
前夫没死; 那这陆氏可就不算寡妇; 也不该更不能改嫁给顾觉非。更别说薛况现在还活着回来了!
这简直是平时戏文里都不敢写的事儿啊!
薛况得知此事之后是什么心情?
娶了薛况发妻的顾觉非是什么心情?
改嫁了顾觉非又得知亡夫死而复生的陆锦惜,又是什么心情?
不敢想。
也想不到。
这种事上百年也未必能碰得到一次,更别说涉及其中的人物都是跺跺脚就能令整个朝堂颤抖的大人物!
那么; 陆氏到底该算是谁的妻子呢?
百姓们一旦过了最初为薛况再次凯旋而归而兴奋的劲儿之后,注意力便无法自控地朝着这种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上转去。
一时间满城风雨。
各种各样的谣言层出不穷。
有人说大将军回府之后黯然神伤,也有人说顾觉非离宫之时满面沉怒; 还有人说陆锦惜在太师府里坐立难安、以泪洗面……
当然似乎也有浑水摸鱼的。
比如薛况在匈奴这十年是怎么过的,那兰渠公主又凭什么相信他一个身份不干净的汉人; 暗暗猜测这两人之间有一场风月情i事。
只是薛况毕竟荣光满身; 又是于国立下了新一**功的英雄; 这所谓的“风月情i事”也不敢瞎编得太过分。所以只大致地局限于那匈奴兰渠公主痴恋薛大将军,但将军一心为国; 丹心不改; 虽有美人在侧亦不动绮念,在老单于去世后最关键的几天里依旧选择了站在大夏这边……
当然; 市井中也是有聪明人在的。
几乎是在这种种流言席卷的当天; 就有人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与说辞中潜藏的巨大疑点:
第一; 薛况潜伏匈奴十年; 前面的六年两国关系封冻; 可接下来就议和了,最近这三四年更是通边贸、开互市,关系好得不行。薛况为什么就不能暗中知会朝廷,要自己单打独斗而不让旁人知晓?
第二,京城钟鼓楼虽为报时所设,可夜半鸣钟乃是危急之时的示警,有唤醒城防召集重兵之效。薛况携匈奴归顺本是好事一件,钟楼缘何击钟长鸣?
第三,从匈奴至京城,横越关山千里,需要叩关无数。即便薛况星夜兼程,沿路中又怎会没有半点风声传出?纵使他乃昔日战神,可毕竟十年未归,又是死而复生,通关不该如此容易,悄无声息!
只是如今薛况初归,又正逢初一,朝中各部已封了印,不处理任何公务,也不开朝会,事情具体如何还不敢妄下定论。
所以这些传言,也只是在私底下小范围地传播。
还没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指着薛况的鼻子质疑。
大部分人,依旧沉浸在市井里最普通的传言中。
战神薛况的归来,点燃了他们最大的热情。
但在京城各大权贵的府邸,所引起的反应,可就截然不同了。
坐落在内城的长公主府,一如既往地奢华富丽,在这过年的好日子里装点得一派喜庆。
只是永宁长公主坐在屋里,已是满面的恍惚。
面若傅粉的年轻男宠伏在她脚边,轻轻地为她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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