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第71章


V灰┟癜玻缁岱⒄梗飧龉倚帐裁从钟泻喂叵担?br /> 荣雨眠不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前朝皇帝能影响他与赵拓明的未来——但如果他有北尧血统呢?
赵拓明还会愿意与他成亲吗?
最重要的是,他又怎么能瞒着对方这一秘密若无其事与对方完成大礼?
……他应该先叫停吗?
可是,皇家婚事,岂容他如此儿戏对待?
“公子,你在想什么?”
初霁的询问打断荣雨眠紊乱思绪。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公子,你该高兴才对。”初霁提醒道。
荣雨眠蓦地想到——
为什么遇到问题他总是本能向自己寻求解决方案?
他有甚至比自己都更值得信赖的对象,不管他认为该怎么做,他都该听听他最信任的那个人有什么主意。
主意既定,荣雨眠首先不动声色屏退了喜娘和其他下人。
在起嫁酒前他想安静下来稍事休息并不奇怪,屋子里的人毫不怀疑地听命退出房间。房门被关上后,荣雨眠转头望向作为贴身小厮而被留下的初霁。
“初霁,我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需要你马上去办。”他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公子?”意识到自己是被有意单独留下的初霁警觉凝重起表情问道。
荣雨眠轻声吩咐:“你现在立即替我去见晟王,传一句话。”
如果写在纸张,反而留下更确凿痕迹,荣雨眠的身世原本便敏感至极,他不可能主动露出更多破绽,所以眼下,传口信比传字条更安全一些。
“初霁,你替我转达晟王:最不喜欢广月、小屏她们的人真正的外祖父或外祖母可能来自我与他正欲前往的远方。”
初霁完全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荣雨眠有意如此,这是为了保护初霁。而另一方面,不管初霁是否明白荣雨眠的用心,对荣雨眠无条件信赖的人此刻完全无意多问一句,在确认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后,初霁不假思索道:“公子,我这就去找晟王殿下。”
“别表现得太着急慌张。”荣雨眠谨慎提醒。
初霁认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前特地补充着一字字肯定道:“你放心,公子,我一定会把你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然后,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不管有什么问题,晟王殿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5
一路的敲锣打鼓,晟王府的迎亲队伍从奉府的大门前出发,经过皇都最热闹的上京大街以及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群,最终,转至明前巷。
八抬大轿缓缓停下,轿中的荣雨眠感受到轿身轻轻一震。喜轿落地。
终于,答案即将揭晓。
荣雨眠坐在轿中静静等待。
这时,有人快步跑向轿边,轻声欢快地唤了荣雨眠一声“公子”。那个人是初霁,他只唤了那么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红盖头下,荣雨眠看着轿帘底部被掀起。耳边,顿时鼓乐齐鸣,一派欢快的声响。
掀起的轿帘后,有人探身入轿厢,伸手打横抱起他来。
他被抱得很紧,也很近,于是,对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一片嘈杂中,赵拓明带着笑意的低声细语却是如此清晰。
“北尧人又如何?你纵是女鬼,我也愿意每夜供你采阳补阴。”
——你这人,究竟还能说出多诨的话来?
荣雨眠暗自腹诽,庆幸有红盖头遮蔽让人瞧不见他的脸色。
……可是,他就是因为这样的诨话轻易放下心来。
是啊。纵是女鬼,甚至,纵是北尧太上皇的外孙,那又如何?今日便是他与赵拓明的大喜之日,从今往后,他们将荣辱与共,生死相依,白头到老,此情不渝。
“新娘入门,逢吉丁辰!”
喜娘的声音喜庆高亢。赵拓明抱着荣雨眠跨过晟王府高高门槛。
来到府内,赵拓明缓步站停,轻轻将荣雨眠放下地。
“新娘落地,子——万事大吉!”喜娘再次高喊吉祥话,她改口很快,但还是能让人听出原本想说的是什么。
荣雨眠曾在话本小说中读过,婚礼上喜娘落地的口彩一般都是“新娘落地,子孙满地”,想来原本喜娘便是顺口欲说这一句,之后中途改口,显然是有人交代了她别用“子孙满地”。
荣雨眠与赵拓明究竟还能不能有儿子,此事终究是荣雨眠心上的一块石头。大礼之上,听到“子孙满地”对荣雨眠来说绝对算不上吉祥话——而究竟是谁顾及他的心情,细心特地吩咐喜娘换个新词,答案昭然若揭。
当赵拓明牵过荣雨眠的手领他往正厅方向而去,后者特地轻捏了一下对方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此举想要表达什么,但他却知道,对方一定清楚他所传递的心思。
由于圣驾亲临,婚礼之上宾客虽然多,场面却不混乱,甚至,不怎么热闹。在入了正厅后,喜娘牵引着因为盖头而瞧不见四周的荣雨眠,按照传统流程行完拜堂之礼。
在新娘被送入洞房前,赵拓明悄悄在他耳边关照道:“饿了就吃点东西,累了就躺下睡一会儿。总之,仔细身子最重要。”
其实有初霁操心,荣雨眠今日被见缝插针喂了不少小点心,饿他是饿不着的。说到累,这种大日子得多没心没肺才能自己在洞房睡着?所以,被送入洞房的人既没吃也没睡,终于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时,他从怀中掏出第三册的《永德字典》。
这是起嫁礼后出门前,奉少波送他的新婚贺礼。
“我不过借花献佛,恰好在今日正式发行《永德字典》。晟王殿下的心意便在这一册中。”
这辈子连读侦探小说荣雨眠都从不把谜底放过夜,所以,哪里受得了奉少波一而再再而三卖关子?他并未将这新婚贺礼交由初霁收下,而是直接塞入怀中,就为了等眼下这个空档能好好研究。
正打算查看字典进行调查的荣雨眠很快被头上的红盖头遮挡了视线,若想好好看书,自然是掀开盖头为好,可是,荣雨眠却在迟疑后继续将红盖头留在了发冠之上。
接受西方思潮的人一直认为封建礼教不够先进,也束缚了社会的发展——例如说繁琐的婚俗。
……然而,此刻他就是希望这盖头由赵拓明亲手掀开。
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人在做傻事,或许并不是因为那些人真的傻,而只是因为他们甘之如饴。
荣雨眠将《永德字典》凑到盖头下,低头往下望去。
有着一目十行能力的人翻起字典来特别快。他一页一页地浏览字典,很快,将近半本的字典便被他快速翻过。
终于,翻页的手蓦地停下。
他的目光落在这一页的最后一行文字之上。
这时,门外不小的动静声传来。
听得出,应该是好几个人簇拥着赵拓明走向洞房门口,因为有人在那儿频频提醒“晟王殿下,当心着脚下。”
屋内听得隐约的荣雨眠忍不住心道:你最好是在装醉。今天这日子,你若真醉得不省人事……
想着想着,他却情不自禁勾起嘴角露出柔软笑意。
今天这日子,当真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关系——谁教他们接下来还有一辈子的大好时光呢?
床头;《永德字典》第三册被合上藏在了枕头下方。在这册字典的第一百十九页最后一行写着——
母:【释意】始生已者。【考】虚阳之母,夷語称之曰爸爸。
那时赵拓明道:“的确,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且放心,我有法子很快让你能名正言顺当与荣的爸爸。”
当日荣雨眠并未当真。
他未当真,可是,有人当真。
耳边却不自觉回荡起早些时候初霁说的话来——
“……不管有什么问题,晟王殿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不想也有一日,他竟被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上了那么一课,教会他实际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
上一辈子,他一个人步步为营地走着,走尽所有的小心与心机,原来,就是为了在今日走到此刻正推门欲进入房间男人的身边。
不需要再战战兢兢。
不需要再害怕走错一步没人能扶稳自己。
不需要再管有什么问题。
终于,他走到了自己的归宿之地。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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