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324章


顾氏认命的点头:“如此,多谢你惦记。”
聪哥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狭长的锦盒,放到梨花木方桌上,道:“这是我特意替太太精心挑选的,请太太笑纳。”
顾氏见他并无异常举动,不禁暗悔自己草木皆兵,也许他真的并无什么邪恶心思,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此,顾氏朝他点点头,道:“这礼太贵重了……”
“太太都没看,就知道贵重了?跟刚才太太给我的礼物相比,可还抵得了吗?”
顾氏脸一红,垂头道:“对不起,你若是觉得不甘,可以打回来。”
聪哥儿踱步走近,道:“当真?”
顾氏一想,白己打他一耳光,确实是自己失礼在先,他就是打回来也在情在理。当下她便点头,抬起脸,闭上眼睛道:“是。”
聪哥儿举起手。
顾氏浑身寒毛发紧,她牙关轻颤,只等着他狠狠的报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到来,顾氏颤着眼皮睁开惊恐惶然的眼眸。聪哥儿轻笑一声,一手扶到屏风圆门的门框上,道:“我只想求得一个答案。”
顾氏疑惑的问道:“什么,答案?”他的气息很清新,是正在茁壮成长的男孩子的气息。曾经她在自己的兄、弟身上闻到过。那时候只觉得亲切而温馨,此刻却有一种陌生和不安。
聪哥儿低声道:“父亲可曾再度进过太太的房么?”
顾氏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往后倒退了一步,难堪的道:“当,当然。”
“呵一一”聪哥儿脸色十分不好看,瞬间那眼神便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顾氏恼羞成怒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他是你父亲,他是我丈夫,我为什么……”
她羞耻得简直说不下去。
他一个继子,凭什么阻碍他父亲和继母之间的事?他以什么身份来干涉?说他对她没有那种龌龊心思,谁信?他到底还顾不顾人伦廉耻?他怎么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聪哥儿忽然暴怒,扭曲着眉眼道:“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每一句都比前一句声音低而沉重,好像一记记磨盘,直接砸在顾氏身上、头上、脸上,疼,真疼,跟被碾压似的疼。
“那么一个虚伪薄幸、表里不一的男人,那么一个自私透顶,滥情寡义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你想要的不是都有了吗?昭哥儿还不够?他不能让你得封浩命,将来我给你,你怎么还要和那么个烂到底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顾氏错愕的望着聪哥儿,他大逆不道的言辞让她震惊非常,她喃喃的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你你父亲。”
子不言父过,这世道一向奉孝为尊,便是父亲作奸犯科,若儿子检举,也是要治罪的。
聪哥儿冷笑一声,对顾氏满眼都是失望:“能不能说,该不该说,你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不知道。不管聪哥儿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些话顾氏死都不可能和他说。她确实对章贤很失望,也曾想过,随便他宠幸哪个妾室,有没有把这个家当成家,她守着昭哥儿过日子就好了。她现在都不奢求昭哥儿能封候拜相,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成了。
至于说想过要和离,甚至离开章家这隐秘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她在章家无立足之地,甚至在这世上都要被人嘲笑、诋毁,她怎么可能和别人说?
顾氏脑子里乱槽糟的,既有被人看穿的羞窘,又有无所适从的难堪,她低声道:“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聪哥儿咄咄逼人的道:“你这会儿害怕了?”
顾氏往后退,道:“是,我害怕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聪哥儿被问住了,不知道是脑子里没有成形的想法,还是说他不太敢信顾氏,从而不敢冒冒然的说出口。许久,他才放轻了声调道:“走吧,离开这里。”
顾氏大惊,脱口而出道:“不。”
她往哪儿走?她嫁进章家,她就是章家人,死了也要埋进章家祖坟,不管她和章贤成了怎么样相敬如宾的夫妻,这里已经是她后半生的归宿。
她往哪儿去?
聪哥儿笑笑,道:“别急着否定,我等着你……想走的那一天。”
第422章、顾氏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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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哥儿的声音低得有如素指拨弄的琴弦,让人有夜间闻花香的迷醉,缓而悠长,绵绵不绝。顾氏缓缓的坐到地上,双腿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大声反驳:不,我不会走,我也不会有想走的那一天。
可她不敢。
她还想斥责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想走,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他自己尚且是个毛孩子,一应所需都要章家供给,他胆敢做出忏逆不孝的事来?
这个家,唯一敢想,敢干,也真的出走的人就一个章六爷,可到底以失败告终,残酷的事实证明,没有家族的庇护,连男人都无法立足,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从前的臆想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顾氏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有这种可能了。
素梅进来时,见顾氏头抵在双膝之上,双肩微颤,不知道待了多久。她上前蹲身,轻声道:“奶奶,地上凉,您去床上歇着吧。”
顾氏猛抬头,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素梅?”她惊慌四望,见确实没有聪哥儿的影子,这才由素梅扶着起身。
素梅心疼的道:“这位四孙少爷到底怎么回事?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懂?奶奶虽说年轻,到底是他的嫡母,他便是……也该尊敬着些。”
顾氏不愿意听她提到任何关于聪哥儿的一字一句,白着脸道:“别说了。”
素梅一顿,道:“是,奴脾多嘴。”
一整夜,顾氏尽是乱梦,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人毒打,要么就是章贤带着个比胡氏还艳丽、妖娆的女人来示威,她就是个黄脸婆,被冷落,被欺压,却求助无门,只能含羞忍辱,做这有名无实的章三奶奶。
她绝望的活不下去,聪哥儿还要在一旁添油加醋:看吧,这就是你赖以指望的良人。等你正当芳华时,他已经成了槽老头子,可饶是如此,他仍然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你为他付出了一生,可你收获了什么?
失宠、孤衾、排挤、寂寞,最后只剩下了绝望。
你活该,你咎由自取……
顾氏从自己扑通的心跳中醒转,额头、背后都是冷汗。
夜里没睡好,白天就没精神,章老太太瞄了她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面色憔悴,精神不济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这话也只是客套的问问,算不得多关心,顾氏摇摇头,刚要回答,不妨聪哥儿忽然望过来,那眸光如闪电,带着说不尽的嘲弄和嘲笑。
这样的聪哥儿带着恶魔般的诅咒,仿佛与暗夜恶梦里的人重合,顾氏冷丁一个激灵,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懂,却怕他误会,斩钉截铁的道:“回老大大,孙媳什么事儿都没有。”
章老太太道:“那就好,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靠你一个人撑着,你可要好好保重。”
顾氏只能忍着憋屈应“是”。
聪哥儿没再吵着闹着要离家出走。
姑苏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六爷跟着二老爷、二太太去了京城,六奶奶却不知所踪,渐渐府里有流言出来说是六奶奶嫌贫爱富,在六爷身陷囹圄时卷着包袱逃跑了。
顾氏没心情分辩这谣言是从哪儿传来的,她最近接了府里中馈,既要照顾昭哥儿,又要理事,每天忙得晕头转向。
聪哥儿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外院,只是每天早晚必然要到章老太太那里请安,后来看过一次昭哥儿,便又恢复了从前对她的晨昏定省。
顾氏院子里人来人往,倒不怕他发疯,他也仿佛恢复了平静,只带着瑞哥儿,温和的看着他和昭哥儿一起玩。
这天聪哥儿出门,没走几步就拎着个婆子回来了,满脸怒气的往院里一扔,对顾氏道:“我倒不知道,原来太太这院里也有人说长道短。”
顾氏一怔,问明这婆子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婆子却吱吱唔唔不敢坦白。逼得急了,自打嘴巴,哭丧着脸道:“奴婢烂舌头的下贱胚子,不该背后说六奶奶的不是……”
这婆子是从顾家陪嫁过来的,她自打嘴巴和打顾氏脸差不多,顾氏又气又窘,却也知道聪哥儿未必是真替姜辛鸣不平,敲山震虎,借此打击自己是真。
她叫人把这婆子下拉下去打了二十板子,叫人发卖了这才了事。还要看向聪哥儿:这般处置他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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